批人閃過七情玲瓏扇逼上來,我猛地拔出銀劍,銀劍亮了整個大殿。
我來不及猶豫,朝最近的一個人身上刺去,那人受了傷,伸手一揮,我便又吐出一口。
我不斷的揮舞手中的劍,彷彿瘋了一般,那些人開始退後,其中一個人說:“天君有令,要活捉!”
慕容君出來了嗎?我面容慘白,還是失敗了,即墨瑾還沒回來,會不會已經……
我不敢想下去,只覺得支持着我的最後一口靈氣都將消耗彈盡。
在我倒下來的一刻,我的身體忽然被什麼東西穩穩的接住,擡頭,我看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帶着關切和一絲痛。
“花火!”
是花火。
爲什麼~火會在這裡出?
我看着他,迷中,他的火紅色長袍的胸口處有幾處顏色更深,烏黑的長髮散落下來,臉色蒼白。
我眼睛睜大。他把我抱進了懷裡。一手攬着我。一手發出淺紅色地光團。那些盔甲兵被他地光環照得無法靠。不斷地後退。
他幾乎是抱着我在移動。前全是迷糊地一片。我只覺得他移動地非常快。我地頭緩緩滑在他地胸口。頓時。全是血腥地味道。
我失:“花火。你……”
他低聲打斷我:“噓。別運。閉上眼睛。我很快帶你出去。”
走了一段路。到處都是那些詭異地樹。朝我們張開恐怖地枝葉。
花火擋在我面前。用手臂去擋那些撲面而來地樹枝。瞬間。火紅色地衣袖滑落下來。蒼白地手臂落下一道道血跡。
我不忍心再看,掙扎着說:“花火,你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
然後,我看見他脣邊露出一絲笑容,是一貫地玩味的笑,只是有些疲倦:“別動,現在是我在保護你,你就不能故作柔弱一些?”
我哭笑不得,都這樣了,他還是沒個正經。看着他的臉,心裡又無比的難過:“花火,你爲什麼會來?你怎麼找到我的?”
他笑笑,伸手變出一把扇子,隱入我的身體裡:“是因爲它,它告訴我,你有危險。”
沒想到七情玲瓏扇已經在那一瞬間被他收於懷裡,我暗歎一聲,剛纔要不是這把扇子,我也許早就沒命了。
七情玲瓏扇,我脖子上的玄珠和玉佩,還有那身體裡的龍脈,也許都在保護我,我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只覺得狐狸突然停了下來。
看清楚四周,好像是一處草叢,而前方,是那座高高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天外有天”四個字。
我驚愕,可是來不及反應過來,手上地粘溼使我心底一涼,看過去,狐狸的身體上和我的身上全是血,已經分不清是誰的了。
虧得他還笑得一臉淡然,彷彿是鐵打的身子一般。
他把我放下來,我胸口一熱,又突出一口血。
狐狸的眉宇間立刻一片陰影:“你別動,躺下來。”
我靠在草堆裡,他地手伸在我的背後,忽然感覺有源源不斷的氣流傳進來,我一慌,連忙喊出聲:“別!”
看住他,幾乎是喘息着說:“別,花火,你已經傷成這樣了,再爲我運氣,會沒命地!”
他笑笑:“我沒事,倒是你,別說話,試着運轉心訣,看看能不能把我的氣息融匯進去。”
我眼睛一熱,靜下心來運氣,現在是生死關頭,如果我再分心,便不止害了自己,也會連累狐狸。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覺得沒那麼難受了,擡起眼看狐狸,他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在淺色的陽光下,彷彿已是透明。
渾身是血,靈氣已很虛弱,卻還是抱着我不放,擋在我面前,我握住他地手,眼淚就控制不住流下來:“你這隻傻狐狸,你來幹什麼?你不是在蝴蝶谷嗎?那裡很安全,你跑來這裡做什麼!”
他用手指劃了一下我的鼻子,動了動脣角:“粉紅豬,你哭起來很難看,我想看到你笑的樣子,所以我來了。”
簡單的動作,就一如以前我長着一個大大的豬鼻子的時候,他經常做地那樣。
一瞬間,難過,生氣,感動……無數種複雜的感覺涌上心頭。
我摸着他地胸口,當觸到那片血跡的時候,指尖溼了,他地身體顫慄了一下,卻又勾着脣笑。
“別笑了!”我低吼。
這樣嚴重的傷,怎麼還能笑得出
他無辜地眨眼:“沒事,只是流了一點點血而已。”
哪裡是一點點,分明已是快流盡,如果是一個普通的人,一定早就死了,就應爲那身體裡的靈氣,才能勉強支持着。
他琥珀色的眼睛看了看四周:“這裡應該比較安全,先歇一會,馬上,我就帶你出去。”
我打斷他:“我要看看你的傷勢!”
他捂住胸口,那無辜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像是我要調戲他一般,我又好氣又好笑,輕手撩開他的衣領,一時間顫抖起來,胸口一片血肉模糊,彷彿開了個大洞,那鮮紅的血還在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我的手抖得厲害,猛地撕下一塊衣角,按住他的胸口,緞子立刻就被浸溼,他身體僵了一下。
我擡頭,他閉起眼,鼻子皺起來,那表情讓人心都疼來。
好不容易把那些血暫時止住,我吐了口氣:“暫時應該沒什麼……”
擡眼,撞到他深刻的眼神,那麼認真,那麼溫柔,注視我,琥珀色的瞳仁倒映我的影子,彷彿身上的傷,和他無關一般。
我避開他的目光,不知爲什麼,一看那光,我就覺得難過。
樹林下,草地上,他柔軟的尾巴,溫柔的聲音,和玩味的笑,還有他變給我看的星星+
一切一切,都讓我覺得那麼難過。
我說:“花火,你剛纔說什麼?我們要出去?”
他笑一下:“難道你真地想做王妃?”玩味的笑,眼睛裡卻含着各種情緒,“剛纔已有天兵從這裡經過,應該不會再回來,何況,我們身上的靈氣很弱,不足以讓他們發現,等休息一下,我們就可以從前面出去,現在裡面很亂,這裡無人把守,就算有,我也可以解決。”
我一愣,抓住他手:“花火,即墨瑾還在裡面,他在裡面!他還沒有出來,你有沒有看到他?”
他注視我了片刻,搖頭:“沒,我要找的是你。”
我壓低聲音:“你找幹什麼?你要去找即墨瑾,你們快點回蝴蝶谷。”
他笑笑:“對不起,這次,我不能聽你,我一定要帶你走。”
我的心底劃過什麼,擡起注視他:“花火,你告訴我,一切是不是都是即墨安排?”
狐狸了我半響,才說:“也是我決定要做的事。”
我地身子在顫抖,晃得是站立不穩:“他叫你帶走的人,不是翡翠仙子嗎?”
狐狸說:“他是不忍心看着翡翠仙子被慕容君折磨,可是,他要我帶走的人,一直是你。”
原來,原來我一直錯了。
我一直以爲,即墨瑾和狐狸的一番對話,即墨瑾叫狐狸帶走的人,是翡翠仙子,然而,原來是我!
狐狸說:“從他知道自己中了纏綿至死的那一天,他就要我答應,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都在第一時間把你帶到安全地地方。”他的目光深深的,“也許是他最後地自私,他和慕容君約定的一百天,他要你留在身邊。”
原來即墨瑾早知道這麼一天,他和慕容君約定了白天爲限,去天界,就是爲了我。只是沒想到聖界的人會來襲,我們在錯亂中跌落暗宮,他受傷,靈氣大減,毒性發作,失去了記憶,所以錯過了那個時間,結果,慕容君找不到他,便利用楚顏讓我去天界,爲了就是引即墨瑾來這裡。
一百天,原來是這樣的意思。
我倒吸一口冷氣,目光堅定地看住狐狸:“花火,我不能走,在閒雅閣時不能,現在更不能,對不起,我還是不能跟你走。”
狐狸的眼睛像是玻璃破碎,帶着深深的哀傷,甚至有一絲哀求:“聽我說,你不走,他會有後顧之憂,對他,對你,都沒好處。”
我幾乎要哭出來:“可是我走了,他怎麼辦?花火,他怎麼辦?”
狐狸的目光深邃,像是隱着很深的痛:“慕容君暫時不會對他如何,只是……”
“只是什麼?”我心底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慕容君千方百計要牽制住即墨瑾,是爲了報翡翠仙子移情別戀地仇還是另有原因?
狐狸嘆口氣:“你已經決定了?”
我點頭:“花火,我知道,一回去,也許我會死,但是如果丟下即墨瑾逃出去,我一樣會死,不是身體,是心,沒有他,我的心就死了,你明白嗎?”
他地眼睛那麼漂亮,卻暗的像星星隕落,脣角卻微微上揚,似是嘲諷:“怎麼辦呢,現在我沒有什麼力氣,我不能打暈你。”
我看着他地眼睛,心裡無比的難過。狐狸,對不起,對不起。
他在笑,眼睛像一個夢般迷離:“粉紅豬,這天地間多不公平啊,你明明不是那個人,你醒來後見到地第一個男人,是我,爲什麼,你還是會愛上他呢?”輕笑,“他那副臭臭的樣子,真的那麼吸引人麼?”
我的心猛地酸了一下,想笑,卻笑不出來,是啊,我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男人是花火,第一個真正自己認識的朋友也是花火,他露出真身給我看,每當我有困難的時候,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身邊。
那個時候,我對即墨瑾,還是那種害怕的感覺,他總是穿着一身的黑袍,猶如一個夜的精靈。冷漠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那麼的疏離,甚至厭惡我。
我爲什麼會愛上即墨瑾呢?彷彿一場宿命,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我不是一水清悠,可我還是愛上了他。
狐狸看着我,目光溫柔:“可是,我要試一試,也許我帶走你之後,你會愛上我,我是不是應該試一試?這裡——”他纖長的手指指着胸口,“就是現在在流血地地方,那一天,你留下過印記,那時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叫你負責,你答應過會負責的,爲什麼連個機會都不給我呢?”
依然在笑,笑容卻有些難
“花火……”千言萬語梗在喉頭說不出來。
“花火,你走吧,走,別再管我。”我站起來。
他被我一推竟摔在地上,我一驚,抱住他,他虛弱的在笑:“粉紅豬的力氣真大。”
怎麼辦,心頭一團亂髮,現在我不能拋下狐狸一個人去找即墨瑾,可是我也不能跟着他下天界。
那麼,我要怎麼辦?
忽然,外面有動靜,我怔了怔,花火我手已經伸過來捂住我的嘴。
我想蹲下來,可是那動靜一響,出來一個人。
……
是個披頭散髮的少女,一臉的驚慌,看見我們,她怔了。
我也怔住了,我們就像是兩個石化了的雕像一般佇立在那裡。
是小主。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竟然是小公主。
狐狸拉着我地手慢慢往後移動,可是小公主忽然飛奔過來,我們還來不及弄清狀況,她就跪下來抓住我的衣角,眸子裡全是驚恐:“救救救救她,她就要死了……救她……”
我猛地呆了,任由她抓着。
她的五官全部皺在一起,顯見是受了什麼驚嚇。
她說救救她,救?
我猛然想起一個人,晃動的肩膀:“是不是你娘?是不是翡翠仙子?”
聽到這句話,竟呆了一會,然後又瘋狂的叫“求你們,求你們,救她!”
胡言亂語,也沒有清晰的思路,應還在瘋癲之中,只是,翡翠仙子也許真地出了什麼事。
我看向狐狸,眼裡帶着哀:“花火……”
他看我,半響,才輕嘆,苦笑:“道沒辦法帶走你,去看看吧,翡翠仙子,也是翡翠宮的人。”
我連忙扶起小公主,跟一路走去,她像是瘋了一般往前跑,我們沿着草叢走,那些樹枝又伸過來,我咬住牙,拔出銀劍朝它們砍去。
奇怪,那些樹枝一遇到銀劍奪目的光,就像是人吃了安眠藥,竟全部縮了回去,萎靡不振起來。
再過去,樹枝竟也不再攔路了,我手中握着劍,一路倒也沒什阻礙。
瀑布就在眼前。
那銀色地瀑布下,竟已空無一人!
我嚇了一跳,就連小公主也怔住了。
“人呢?”我問她。
她眼中有着無助:“我不知道,瀑布……瀑布被衝開,她……掉下來……”
我聽不懂她斷斷續續的說着什麼,可是一句話我聽清楚了,瀑布被衝開?
被什麼東西衝開?
轉眼,狐狸的目光閃了閃,欺身向瀑布走去,我連忙跟了過去。
我環顧四周,怕看到天界的人或者那隻惡獸,幸好,什麼都沒有。
彷彿很安靜,安靜地有些恐怖。
走進,我驚得合不攏嘴。
那條飛流直下的瀑布,竟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攔腰截斷。
我聽過抽刀斷水水更流,可是沒想到這急速而下的水流,竟真的被截斷了。
小公主突然間大叫一聲狂奔而去,我無法攔住,只好回身看着那道瀑布。
那斷隙中,好像有一個黑乎乎的洞。
深不見底,裡面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異常神秘,恐怖。
我地心口又痛起來,是你嗎,即墨瑾?是你在周圍嗎?
爲什麼我的手心和心又痛起來?好像是與你地感應。
狐狸的身影在瀑布口晃動,凝視着那個洞,彷彿若有所思。
“花火,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走過去,看了一眼那個黑洞。
他搖頭:“我只是覺得,這洞很奇怪,而這水流,好像不是用法術弄斷地。”
“不是用法術?”那是什麼方法?
我看着那道縫隙,心裡閃過什麼,幾乎和狐狸同時開口:“劍!是用劍!”
兩人會心一笑,心底卻更擔憂。
劍,這裡除了我會用劍,會用劍的,大概只有即墨瑾一個人。
即墨瑾來過這裡?他爲什麼要到這裡?又爲什麼要硬生生地截斷瀑布呢?
難道,是她救走了翡翠仙子?
那麼,他現在在哪?爲什麼不來找我?還是,他回去了青龍殿,卻沒有找到我?
心裡涌起種種複雜的情感,我一時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狐狸走過來,看了看四周:“你覺不覺得很奇怪?”
“什麼?”我木然的問。
“這裡的人全都不見了,整個天界彷彿很安靜。”他的目光閃動,“我來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如果那傢伙真的準備拖延時間讓我來找你,必定會引起一場混亂,可是現在,那些天兵似乎也不見了。”
我怔了怔,的確是這樣。
好像真個天界只剩下我和狐狸兩個人,不,是三個人,還有那個剛纔瘋瘋癲癲跑出去的小公主。
怎麼會這樣?
狐狸看着那個黑洞,低語:“那裡,有不一樣的氣息,好像是很多種氣息混合在一起,很混亂,不安。”
我瞪大眼睛:“你是說,他們可能全都在裡”
一時間,我愕住了。
這裡面,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即墨瑾也在裡面嗎?
狐狸笑起來:“要知道,進去看看不就行了?”
“進去?”
他側過臉看住我:“你不是想知道那傢伙的下落嗎?也許,這裡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我低聲說:“可是,裡面也許很危險,你的傷……”
他勾起脣,又擺出那種狐狸招牌的笑容:“既然無法打暈劫走你,只好跟着你走,不是隻有那傢伙纔會懂得怎麼保護你,等我真的走不動了,那時,你就只有帶我離開了。”
我想笑,這傢伙,說話永遠沒正經,他走不動了,我們還怎麼離開?
可是我心裡卻暖暖的,一生能得一個生死與共的朋友是多大的幸運?那個人,即便知道你的心不屬於他,還是甘願爲你冒險,這樣的情誼,我是幾輩子~來的?
我微微一笑,堅定的看住他:“花火,你放心,我相信我們都能自己走出去的。”
邁出一步,向黑洞走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看小說到文學網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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