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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級弟子被宗門如斯培養,少則數十年,多則數百年,便要去執行宗門派發之任務。這些任務分星級而不同,只能在數種任務裡進行選擇,不可脫離範圍之外——此爲必要之事,雖有貢獻值,卻是不可轉讓,即得即會消除。但若是星級弟子自身獲取貢獻的諸多任務,則是不分星級,可全數挑選的,而這一類的任務所得貢獻值則可以互相轉讓,用作交換所需寶物,亦或是提升星級之用。

這許多的任務,種類多樣,自不會是件件只需一人便可完成。

尤其是,賺取貢獻值最多的,乃是一種大型對戰。

前文有言,修士修行之地,有九千大世界,無數小世界,分仙魔兩道,亦有許多旁門左道。而大世界小世界雖處於不同虛空之內,卻中有通道,可以互相來去。

乾元大世界爲上三千大世界中一個極有名氣的世界,裡面孕育出來的修士,也都極爲強悍,故而也能培養出十分強大的道兵。

這道兵,便是來自於各宗門的核心弟子了。

在周天仙宗,也就是星級弟子。

諸多大世界互通來往,在有某個大世界遭受磨難時,那個大世界的領頭巨擘,就可能在本界修士難以抵擋時,向其他的大世界借兵。

所謂的兵,便是願意執行這等戰事任務的衆多核心弟子了。

而道兵們前往其他大世界後,因境界實力不同,能獲得不同銜位,若是自己有熟悉之人,就能打個招呼,分在一處,如此也便於管制。

於是,進入星辰殿的諸多星級弟子,實力資質儘管在普通內門弟子之上,卻不是個個強悍到無可比擬的地步,更因爲在其他世界裡若是孤身前往,或者獨木難支,無人信任,在戰場上就極易沒命的。

所以,就有許多星級較低的弟子,會去尋找一些天才中的天才,追隨對方,成其下屬。到時候衆人一齊接納道兵任務,就可以分在一處,己身性命也有了更多存活可能……能做星級弟子的,縱使性情桀驁,也少有智力不佳者,自然能夠窺明許多利害關係,做出最有利於自身的選擇來。

另外還有一種任務,便是仙魔相爭,要是哪個邪魔道在一方地域作孽太甚,那處便會往各個宗門發佈求援任務,到時若是一個邪魔門派都要剿滅,一人前去怎麼能成?又要倚靠同門師兄弟了。

同樣,若是能追隨實力強大者,完成這等任務,也不必再去多方尋找同伴,而是在強大者一聲令下,便可成行。

甲二一席話說完,把其中利害說得清清楚楚,仔仔細細。

雲冽聽了,並未言語。

甲二看着雲冽,心裡也頗震動。

早先兩位少主一直一同行動,他倒沒有如何感覺,此時同雲少主獨處,以他大乘期的強悍感知,無需探查,便能察覺到對方體內蘊含着的極其恐怖的力量。

——他自然也早早知道這位雲少主是一位劍修,也知其有劍魂五煉的劍道境界。但他從前不曾見過將劍魂淬鍊到如此地步的劍修,這次見着了,便也不敢小覷。

難怪是風雲榜首,還能壓過那位七星弟子一劍……

甲二心裡轉過許多念頭,對兩位少主的忠誠之心,也多了幾分。

想了想後,他還是決定冒險,提出心中念頭:“雲少主身份貴重,實力高強,不妨也招攬幾個同門,也省卻不少麻煩心事,以便專心修煉不是?雖說如今雲少主與徐少主感情深厚,但只二人攜手,總是欠缺幾分便利……”

雲冽略作沉吟:“此時等子青酒醒再議。”

甲二不敢多言,但見這位雲少主並非不肯聽人言者,又更爲放心,連忙退了下去,說道:“遵雲少主令,甲二告退……”

待他走後,雲冽重回內室。

軟塌雖大,但徐子青被放置其上,睡得安穩,卻不好再來搬動。

雲冽便盤膝坐在牀邊,就要打坐。

過不多時,徐子青醉意薰染間,低低喚了一聲:“師兄……”

雲冽轉頭看去,只見他這師弟雙眼半合半張,似在尋找什麼。他略頓了頓,將他手掌執住。

徐子青像是尋到了,就不再出聲,安然睡去。

雲冽目光微緩,也闔眼不語。

徐子青這一醉,就是九日九夜。

忽然一日清晨醒來,他揉了揉額角,便發覺自己與師兄兩手交握,此時他那師兄,也正擡眼看來。

雲冽道:“醒了。”

徐子青微微赧然,心中卻極溫暖:“是,我已醒了。”

修仙之人縱使醉去,亦不會如凡俗人般醒來手腳痠軟,徐子青醉倒之後有師兄陪伴,很是歡喜,這時不由問道:“師兄,我醉了多久?”

雲冽道:“九個日夜。”

徐子青一嘆:“難怪喚作‘九曲醉’了,即便我有如今境界,也要醉上這些時候。”他說完,又有些困窘,“莫非師兄一直這般……”

雲冽收回手,神色不動:“既爲道侶,本屬應爲之事。”

徐子青聽了,也是笑道:“師兄說得是。我便爛醉如泥,師兄怕也不會嫌棄於我……”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許久之前,師兄還是戒中天魂,他在船頭與萍水相逢之人共飲,也是醉倒船頭。那時他醉後胡話,知曉師兄不喜飲酒,日後師兄亦極少沾酒,昨夜師兄來者不拒,飲了不少,竟然不曾喝醉……他便不禁說道,“師兄好酒量。”

雲冽站起身,坐到榻邊:“劍即本心,酒意皆被劍意消磨。”

徐子青一怔,隨即失笑:“難怪師兄不飲酒,這不論如何了得的好酒,在師兄飲後盡數都……可是浪費了。”

雲冽聞言,竟是略略頷首。

徐子青見了,笑意越深,心中也越發愉悅起來。

兩人說了幾句,雲冽便將數日前甲二所言之事告知他這師弟。

徐子青聽完,便思忖起來。

片刻後,他說道:“師兄,還要讓甲二來一遭纔是。”

雲冽自無不允,兩人就把甲二召來。

甲二這些時日一直守在殿外,沒有半點怠慢,如今聽了召喚,立刻進得門來。他再一聽,乃是兩位少主在詢問招攬同門之事,當下心裡一喜,越發恭敬。

徐子青先是微微一笑,就說道:“我方纔聽師兄言及其餘大世界往此處借用道兵之事,心中倒有些疑問。”

甲二立時道:“請少主發問,甲二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子青神情溫和:“我與師兄座下有這許多星奴,爲何還要招攬同門星級弟子?星奴於我等而言,理應更爲忠誠纔是。”

甲二頓時恍然,急忙說道:“原來如此,徐少主有所不知,若是以道兵身份前往其他世界,我等星奴是不可跟隨的。”

徐子青眉梢微動:“哦?這是爲何?”

甲二見這位少主心思縝密,加之先前說得漏了,趕緊彌補:“既是道兵,又以境界劃分銜位,我等身份卑下,自不敢越位。”

他這兩句一出口,徐子青也就明白了。

就看他座下這些星奴,直受其管轄之人,最高者大乘,最弱化神,雖說化神之下還有元嬰、金丹,但這些修士血契卻並不在他之手,而在那化神期的星奴手中。

若是直屬於他的幾個星奴跟去,大乘與出竅的星奴,銜位必然在他之上,軍中行事時,他反而要受對方管轄。而衆星奴必然不會逾越主子,這樣軍中上位反而要聽下位的言語,對其他道兵而言,便是乾坤倒位,必然不成。便是與他同爲化神期的星奴,本身境界也高出於他,到時戰事若是吃緊,銜位恐怕也要高出於他,同樣並不合適。

而元嬰率領的金丹衛隊,他要以化神星奴對其間接鉗制,若是帶去了而化神星奴不去,他用起人來,也不便利。

如此一來,宗門乾脆下令,但凡所接任務與兵事相關,座下星奴一律不允同往。除非往哪處出兵時,整座軍團以其本身爲一軍之將,方不禁止。

規矩如此定下,衆多星級弟子,自然也只能依言而爲。

既然此事明白了,徐子青就又問:“招攬之事,要如何爲之?”

如今每一位星級弟子都各有星辰入住,彼此之間相距何止千里,縱然有搖星池可以小聚,可或者這個閉關,或者那個參悟,豈能隨意碰上?就算等人來尋了追隨,也絕非易事。

總是有法子纔是。

果然,甲二便答道:“通常有兩種法子。”

徐子青聽他續言。

甲二又說:“一者,但凡是有大名聲、星級較高的弟子,便有人主動來訪。不過哪個星級弟子沒些名氣的?只是大小區分罷了。若是這名氣能在衆多星級弟子裡脫穎而出,便絕非一般二般的名聲了。”他言及此處,斟酌後,繼續說道,“如東里祁少主,他盤踞風雲榜首數回,如今又再度突破,名氣就很不小。雲少主勝他一劍,這名聲也已夠了,只是若要傳開,還需一段時日。”

徐子青點了點頭。

甲二再道:“而第二種法子,則是時常發起小宴,招待諸位同門。”

徐子青有些興致:“這小宴,可是與先前東里祁相邀一般?”

甲二忙說:“相類,卻也有些不同。”

隨即,他就將如何不同,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