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冰隱瞞了納蘭和袁超被俘虜的事實,倆人看着他時,目光中都流露出了感激。
身爲軍人,被敵人俘虜,在他們看來是一種無法原諒的恥辱。
雖然戰爭中有很多無奈,被敵人俘虜有時也是情非得已。
揹負着曾被俘虜的名聲,返回帝國之後,他們的前途將會從此被劃上休止符。
替他們隱瞞了一切,可以說柳少冰無形中是爲他們保住了前程,也讓他們以後能夠在帝國挺直腰桿做人。
“袁超!”一邊開着車,柳少冰一邊對袁超說道:“見到梅根等人,記住了!你一定要說是發現還有目標沒有清除,所以纔會留下,被我認爲你是叛徒,現在一切都已經說清了!”
柳少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袁超愣了一下,眨巴了兩下眼睛並沒有吭聲。
“來到蘭吉人佔領區,我們就是戰友!”回頭看了袁超一眼,柳少冰對他和納蘭說道:“無論你們以前聽命於誰,在這裡,我希望我們大家能擰成一股繩。如果不解決掉蘭吉人的空軍,用不多久,帝國上空就會到處都是敵人的戰機。疆土也會徹底的淪陷到蘭吉人手中!”
坐在後排座的袁超和納蘭都沒有吭聲。
尤其是袁超,此時的他,對蘇米圖和陳風已是產生了反感和鄙夷。
帝國危在旦夕,他們竟然還會顧慮到自身的利益,不惜破壞特戰小隊的行動,給蘭吉人留下摧毀帝國的資本!
“勳爵閣下!”由於柳少冰不顧安危折回來救援,無形中袁超對他多了幾分尊重,稱呼時語氣裡也帶着敬重:“小隊裡一定有內奸!”
開着車,柳少冰並沒有給袁超迴應。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小隊裡有內奸,也曾請求艾密歐爲他調查過小隊成員的通訊設施,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我被蘭吉人俘虜之前,發現了一樣東西!”柳少冰沒有吭聲,袁超卻接着說道:“在那座工廠外面,有着一個很奇怪的標記!標記很新,顯然是才做沒有多久!”
袁超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柳少冰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只想到檢查小隊成員的通訊設施,並沒有想過內奸會採取原始的通訊手段,向蘭吉人報告訊息。
行動中,小隊成員完全有留下標記的機會。
開着車,柳少冰淡淡的說了句:“見到他們先不要提這件事,我們三個知道就行!”
“是!”袁超和納蘭幾乎同一時間應了。
應聲時,他們並沒有採取平級之間的“知道了”“好的”這種措辭,而是以下級迴應上級的口吻。
柳少冰也沒有糾結這些,畢竟在這次特戰任務中,他纔是真正的戰場指揮官。
強行突破魏武的軍營,擊殺九名蘭吉特種兵,另外還狙殺了蘭吉將軍莫微,柳少冰無心中取得了這場潛伏作戰到目前爲止最大的戰果。
魏武軍營被突破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蘭吉軍隊高層,甚至身臨戰場的歐陽玉,也在第一時間獲得了未婚夫被殺的消息。
一座蘭吉軍營中。
歐陽玉站在房間的窗口。
窗外是滿目瘡痍的博隆城。
臨近的大樓,在戰爭中被轟的殘破不堪,斷壁殘垣中,甚至能看得見大樓的金屬骨架。
歐陽玉身後不遠,站着個年輕軍官。
“小姐,窗口風大,還是進屋歇着吧!”歐陽玉已經在窗口站了很久,年輕軍官低聲說道:“將軍英勇殉職,小姐也不要太難過!身爲軍人,將軍應爲我等楷模……”
“英雄殉職的楷模?”望着對面那棟殘破的大樓,歐陽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對軍官說道:“你真的認爲他是你們的楷模嗎?你不覺得他死的窩囊,甚至連一條狗都不如嗎?”
歐陽玉對莫微沒有好感,伺候她的軍官當然知道。
只是未婚夫新亡,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
軍官完全沒有想到,歐陽玉不僅沒有因莫微的死而感到憂傷,說話間反倒還有種鬆了口氣的意思。
“也許你會覺得我的想法很奇怪!”望着窗外,歐陽玉悠悠的說道:“我見過聖羅赤魔,甚至差點被他殺了!可我很想見他,很想知道,在那臺大紅色的戰甲裡面,究竟包藏着怎樣的一個人!”
軍官沒有吭聲。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歐陽玉。
蘭吉共和國的特戰英雄魏武,面對聖羅赤魔,也是沒有半點辦法,甚至還付出了九名特種兵生命的代價。
莫微將軍也是在魏武的軍營外,當着整個軍營的特種兵,被人活生生狙殺!
整個軍營的特種兵,都對付不了那位聖羅赤魔,軍官當然不會認爲身爲後勤人員的他,能把柳少冰怎樣。
低着頭沒有吭聲,軍官也沒再勸歐陽玉。
望着窗外殘破的博隆城,歐陽玉內心深處是極其的複雜。
身爲蘭吉人,她當然希望共和國的軍隊能夠一路高唱凱歌,推進到聖羅帝國的心臟,推翻骯髒的帝制國家,把共和國的民主帶給聖羅人!
可不知爲什麼,她內心深處又不是十分期待帝**隊能夠勝利的太容易。
聖羅帝國雖小,軍力也不如蘭吉共和國,可他們卻出了個聖羅赤魔!
戰爭前期,聖羅帝國雖然抵抗頑強,卻從沒出現過像樣的英雄。
一直以來,都認爲聖羅帝國已經是窮途末路的蘭吉人,直到聖羅赤魔出現,才發覺戰爭並不會像他們想象的那樣一帆風順。
當然,這一類蘭吉人之中,就包括歐陽玉!
洗澡時,渾身每一處肌膚都被聖羅赤魔看了個清楚,想到那羞人的一幕,歐陽玉對那臺赤紅色戰甲中的人,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情感。
那情感是憎恨,恨不得把他從戰甲中拖出來活生生的咬死,可同時卻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並不希望聖羅赤魔死,甚至還希望他能在這場戰爭中做出些更加驚天動地的事情!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難道……
歐陽玉迷茫了,她也不知道,內心深處,究竟是希望把她全身看個通透的男人去死,還是希望能夠讓他卸去戰甲,站在身前與她說說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