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璟羲強迫自己忽略手臂上傳來的錐心疼痛,一步一步地朝雷契爾走去。每一走步,手臂順勢擺動時,加劇的疼痛都讓他想要昏厥。還沒等欒璟羲靠近,雷契爾周圍突然出現了三個斷肢殘臂的傀儡,但傀儡並沒有傷到丹田,身形很是迅速。
三個傀儡像是聞到腥味的貓,一見雷契爾就猛地撲上去,欒璟羲心中一急,一個閃身便擋到了雷契爾身前。欒璟羲看着自己手中擋下傀儡的攻擊之後,碎成三節的極品飛劍,左臂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但神智卻強撐着沒有暈過去。
傀儡一擊不成,但是三個傀儡已經呈包圍狀,將欒璟羲兩人圍了起來。欒璟羲看不到自己的臉色都多蒼白,即使左臂上的傷口會因爲他一個細微動作的牽扯加劇疼痛,但他還是堅持打出了一個法決,將兩人的身形包圍進了隱匿陣法中。
做完最後一個動作,欒璟羲終於脫力倒在了地上,喘起粗氣來。歇了一會兒,欒璟羲發現自己右臂露出的骨頭上,不知何時附上了一層黑色的水珠。想來應該是毒素被藥液逼了出來,於是用水靈力小心翼翼地開始清晰起傷口來。
就在欒璟羲自顧自療傷之際,戰場局勢又發生了變化。原本在戰場上的歡喜宗弟子已經被清理乾淨,可那盂蘭教不知作何打算,反而投入了十數名弟子,帶着各自的傀儡毅然進了陣中。
君曉幾人此時雖然靈力有些不繼,但正是殺得起興的時候,吞了補充靈力的丹藥之後,對着新入陣中的傀儡和盂蘭教弟子就開始攻擊。然而,那些傀儡皮糙肉厚十分耐打,而且不懼疼痛,更重要的是他們身上都帶有毒素!
欒璟羲左臂上的毒素一刻鐘後終於被清除,無名藥液散了藥效,皮開肉綻的痛苦對於他來說反倒是輕傷了。隨意包紮了一下後,欒璟羲才反應過來,若是每個傀儡都有毒的話,那先前受了重傷的段沛儒和雷契爾就危險了!
不敢細想,欒璟羲連忙打出一個手印,段沛儒泛黑的面容立即出現在了面前。反觀正倒在地上的雷契爾,除了滿身是血之外,倒沒有中毒的跡象。欒璟羲不敢大意,手一揮將兩人帶入了龍君內。
幸好帶了房屋法寶來,房子內正好有一個洗澡的木桶,欒璟羲連忙用帶在身上的靈水灌滿了一個木桶,放了兩滴無名藥液之後,將段沛儒兩人投進了木桶內。想起外面的君曉幾人,欒璟羲不敢耽擱,閃身出了龍君。
此時戰場上的戰況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盂蘭教帶進來的傀儡竟能不受幻陣影響。而操縱傀儡的修士能通過傀儡感應到陣法內的真實情況,所以君曉幾人應對得很是吃力,而且身上已經掛了不少的彩。
欒璟羲趕緊向幾人傳音,告知傀儡的弱點,自己也開始操縱着陣法,將他們幾人的身形隱匿起來。
“師叔,你們身上的傷口有毒,得趕緊治療。”欒璟羲跑到君曉旁邊,拿出一瓶無名藥液,告知了藥液用法後,想送他們離開。
“你一個人留下太過危險了。”君曉接過藥瓶,卻並沒有離開。
“我有陣法掩護,你們快些走。若是讓毒素侵入,傷了根本,那可就晚了。”欒璟羲說話間,已經擊斃了一個傀儡。
“小璟,你若打不過就逃,知道嗎!”君由隨手擊斃了兩個傀儡後,擡着已經被毒素侵了半邊身體的君謙,囑咐道。
欒璟羲點點頭,轉而對嘴脣已經開始泛黑的君曉道:“師叔,你們快些清除了毒素再回來幫我。”
君曉終於不再堅持,和君年扶持着一起離開了戰場。然而受傷最少的陳天鳴卻一直在擊殺傀儡,毫無離開之意。
“你也快些走!”欒璟羲擊殺了兩個傀儡,跑到陳天鳴身後道。
“我傷不重,再殺多幾個。”陳天鳴每一劍都能擊斃一個傀儡,劍招中散發出來的恨意讓欒璟羲有些呆愣。陳天鳴一直以來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個二缺的冰渣子劍修,除了對劍道的執着之外,不會再有其他感情。不過現在看來,是自己誤會他了,對於陳玄鳴的死,陳天鳴雖然表面上沒甚反應,可心中應該是有恨的吧。
欒璟羲心中許多念頭閃過,但手中的動作不緩,又擊殺了一個傀儡之後,道:“你快些離開,我有辦法對付它們,你在只會礙事。”
陳天鳴聞言,深深地看了欒璟羲一眼,看得欒璟羲頭皮有些發麻之後,他轉身又擊斃一個傀儡,方纔離開。
欒璟羲看着陣法反饋回來的信息,確認陣法內沒有自己人,欒璟羲快速結了一個法印之後,閃身回到了龍君內。此時雷契爾已經轉醒,整個水桶早被毒素染黑。
“你先抱他起來,我來換藥。”欒璟羲邊走過去,邊尋思着那桶毒藥該怎麼倒。方纔他最後施的那個法決,將陣法內鑲嵌的所有小陣都停止了,只留下八卦陣在運轉。被欒璟羲稍微修改過的八卦陣,整體上與前世諸葛孔明用的那個八卦陣法差不多。
只是欒璟羲在陣中佈下了許多陷阱,原本是打算讓盂蘭教那羣人好好享受一下的,可若是此時貿然出去倒水,說不定會被圍攻。此時雷契爾已經依言將段沛儒抱出了木桶,段沛儒此時臉色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恐怖,可是還是有些泛青。
段沛儒中毒太久,不宜再拖,欒璟羲當機立斷,拿來一個儲存液體的小玉瓶,將一桶毒水收了起來,隨即又迅速將餘下的靈水全部倒到了木桶內。只是靈水此時已經所剩不多,只夠裝滿半個木桶。
欒璟羲咬牙,直接將水行靈力化成靈水,灌到木桶中。木桶被灌滿時,欒璟羲的靈力也已經告罄,往木桶內滴了兩滴藥液,欒璟羲就地打起坐來。雷契爾見狀,趕緊將段沛儒放進木桶內,動作雖然迅速,卻也十分輕柔。
而外面陣法中的盂蘭教弟子,看着分明近在咫尺的丹門防線,卻怎麼走也走不到那邊去。而且一路上還陷阱不斷,他們已經摺損了幾個人了。一時間他們的氛圍甚是煩躁,有幾個人已經忍不住開始罵娘了。
利饒環顧了一下四周,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口不擇言的傢伙,那幾個人被利饒如毒蛇般的眼神嚇得立馬噤了聲。
“鴻奇,你去攻擊東南方那棵大樹。鍛運,你去攻擊西北角那個大石。濤中,你到鴻奇的位置,朝着正北方攻擊。淘寬,你站在這,朝正南方攻擊。其餘人隨我來。”利饒快速準確地下達命令後,帶着一路人馬來到了戰場的正中央。
正在龍君內打坐的欒璟羲猛然睜開了雙眼,一個閃身出了戰場。利饒方纔的安排,雖然不至於破了陣法,但對陣法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若是讓他繼續下去,陣法遲早可能會被擊破。
欒璟羲一出來,便立刻用隱匿陣法將自己藏了起來,然而,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利饒在他剛出來那一瞬,便鎖定了他的氣機。欒璟羲心中一驚,連忙又施一個手印,將陣法內所有的人都用幻陣隔絕開來。
不過他們操控的傀儡可不受幻陣影響,欒璟羲一眼掃過去,此時陣法內有十人,傀儡足足有五十餘個。憑着傀儡的感應,十人逐漸地又湊在了一起。欒璟羲念頭一轉,手中法印開始翻滾,八卦陣法散發出來的波動開始漸漸扭曲。
一刻鐘後,陣法中的場景一變,原本還坑坑窪窪的戰場,變成了一片黑色的虛空。
“不要慌,注意周圍動靜。”利饒的氣勢與陣法外的那名黑袍人十分相似,但利饒與他最大的區別就是,利饒的聲線十分好聽,說話的曲調悠悠轉轉,攝人心魂。
欒璟羲靠着陣法的掩護,就站在他們前方十步外,嘴角勾起一個得意的笑容。既然那傀儡不受幻陣影響,那不用幻陣便是。在五行陰陽陣內,他有的是隱匿迷幻的法子。這五行陰陽陣融合了那四件地階材料,除了水行,其他四行威力可非同小可。
欒璟羲翻轉了一個法印,那羣人周圍憑空出現了五十多條綠色的藤條,將那些傀儡的腰部一一纏住。衆人立即操縱傀儡砍斷藤條,然而,傀儡的爪子一觸碰到藤條,原本還結實無比的藤條突然像灰塵一樣散了開來,但爪子離開之後,藤條又恢復了原樣。
傀儡奈何不了藤條,盂蘭教弟子的攻擊力又全部集中在傀儡身上,自身的戰鬥力說不定比丹門弟子還低,只能看着藤條幹瞪眼。欒璟羲見狀,又打了一個手印,綠色的藤條立即轉換成了正在燃燒着的紅色火焰。
火焰中的混沌遇熱,竟生生將傀儡的腰部的皮肉,甚至骨頭都融化掉了。丹田受損,那羣前一刻還張牙舞爪的傀儡,瞬間就停了下來,再也不能動彈。但凡事總有例外,有三隻已經缺胳膊少腿的傀儡,即使是丹田破了個大洞,居然活力不減。
欒璟羲吞了一枚大還丹,剛想再補一擊,那三隻傀儡突然間也於其他傀儡一般,停了下來。欒璟羲心中起疑,但是手中法印沒有停下,剛要繼續收拾那十人時,利饒卻突然開口。
“道友果然厲害,我們改日再戰。”說完,一羣人竟齊齊捏爆傳送符,逃離了陣法。欒璟羲看着盂蘭教與歡喜宗真的退出了戰線後,也撤下了陣法,回到了丹門的臨時營地。
欒璟羲一路走回來,感覺氣氛很是詭異,腳步不禁加快了許多。終於來到君曉的帳篷內,可裡面的場景卻讓他驚得說不出話來。
“五師叔……”欒璟羲看着腰部以下已經全沒了君年,頓時失去了語言。君曉幾人身上皆纏着紗布,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並沒有中毒的跡象,想來應該是已經祛完毒了。
“我要去滅了盂蘭教!”君由突然十分激動地往帳篷外袍,君謙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
“別激動,我又不是已經死了。”君年臉色很是蒼白,聲音微弱得像蚊子一般,但大家還是聽清楚了他的話。
“丹田都沒了,不能修煉,你會像凡人一樣,不過幾十年就……”君由說到最後,再也說不下去了。他們師兄弟六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可是還沒等他成長起來,最疼愛他的高青就被迫離了丹門,昨天君天也走了,如今又輪到君年,讓他如何冷靜。
“此仇我丹門一定會報,但不是現在,也不是你一人去逞匹夫之勇的時候。”君曉此時情緒也明顯不對,說話間語氣不禁重了許多。
“好了,大家都冷靜一下。”君謙將君由強行按在椅子上後,對欒璟羲道,“外面戰況如何?”
欒璟羲沒想到話題轉變這麼快,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還是如實答道:“他們已經退回戰線外。”
君曉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道:“今日他們已經元氣大傷,我們又知曉了那麼傀儡的弱點,此時正好乘勝追擊,讓他們有來無回!”
君由聞言,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我也要去!”
君曉搖了搖頭:“你們有傷在身,還是讓我跟三位太上長老和素心山莊的人一起去吧。”
“你也受傷了。”君謙皺着眉頭,提醒了一下完全沒有自覺地君曉。
“我要親手爲犧牲了的丹門弟子,爲三師弟和師弟報仇。”還有玄鳴。最後一句君曉沒有說出口。
“替丹門報仇的任務就交給我吧。”欒璟羲突然插嘴道,“三位師叔就留下來照顧君年師叔。”
“小師侄說得對,要是我們全去了,留下五師弟一人,盂蘭教又趁機偷襲那如何好。”君謙一下子站在帳篷門口前,攔住了去路。欒璟羲與君謙對視了一眼,轉身出了帳篷,然後在帳篷外佈下了個防禦陣法,方纔離去。
丹門這方的奇襲太過突然,歡喜宗和盂蘭教都毫無防備,這一次終於輪到他們被打得落花流水,許多人連逃跑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殺了。這一戰從天黑打到天亮。歡喜宗派來的弟子無一生還,盂蘭教只有那名黑袍人與利饒逃脫了。
欒璟羲回想起利饒臨走前看自己的那個眼神,不禁打了個冷顫,那種感覺就像被死神盯上一般。不過隨即修爲突破到了金丹中期的喜悅,很快使欒璟羲壓下了那股怪異的感覺。欒璟羲站在小山丘上,溫柔地撫摸着懷中的大蛇,眼神不知飄忽到了何方。
三年後,古靈山脈。
清晨的古靈山十分清淨,欒璟羲站在靈眼旁開始吐納。身上纏繞着的金色大蛇,已經比三年前粗壯了三圈有餘,同時也重了許多。但他並沒有感覺累贅,即使有時候乾離會壓得他喘不過氣,但欒璟羲也樂在其中。
這三年發生了許多變化,龍君已經擴充到了有十里的範圍;欒璟羲的修爲已經突破到了金丹後期;萬劍宗企圖控制天地造化盤的醜聞被傳出;旁邊的靈田山的靈植已經熟了三季;後邊靈藥山的藥草已經開始長成。可是唯一沒變的,就是乾離一直沒有醒來。
想到這,欒璟羲撫摸鱗片的力度不禁加大了許多。
“嘖嘖嘖,瞧你那空虛寂寞的模樣。”雪狸不知何時從木屋內走了出來,搬出躺椅又開始懶洋洋地曬起太陽來。
“雪狸前輩。”欒璟羲有些尷尬地向雪狸打招呼,隨即也找了個能曬得到太陽的地方坐了下來。
“公子,雪狸前輩。”方汝鳳緩緩走了過來,這三年古靈商行越做越大,已經隱隱有了追上方圓商行的勢頭。而方汝鳳也變得越來越幹練,雖然依舊是一身碧綠勁裝,可身上的氣勢已經有了第一商行老闆娘的派頭。
不過雖然欒璟羲對於商行的事完全放權,可她對欒璟羲仍舊十分尊敬,也不敢將商行佔爲己有。如今整個修真界都知道,這古靈商行的東家是五行陣宗的宗主,方汝鳳這麼能幹的主,不過是替他辦事而已。
“公子,這是商行昨天收集的物資。”方汝鳳將一塊玉簡遞給了欒璟羲。這是三年來方汝鳳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欒璟羲雖然不管商行的事,可收集物資他還是很上心的。
欒璟羲接過玉簡,看了一下後,道:“給乾離收集一些他會用到的東西。”將玉簡還給方汝鳳後,又自顧自地撫摸着乾離金色的鱗片,舒適地曬太陽了。方汝鳳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後又開始了她一天的日常工作。
“雪狸前輩。”方汝鳳走後,欒璟羲突然開口道,“乾離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雪狸聞言,只是看着手中已經顏色已經濃郁了許多的養魂珠,回答道:“誰知道呢,或許下一刻就能醒來,或許……”雪狸沒有說下去,不過欒璟羲卻聽懂了,只是那個或許,誰都不願看到。
一時間,氣氛變得詭異地沉默。欒璟羲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着乾離的身體,突然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呆愣,剛纔他似乎感覺到了身上的大蛇蠕動了一下!似乎是爲了證明他的猜想,大蛇又蠕動了一下,這下他的法袍因爲大蛇的動作,變得扭曲。
“乾離?”欒璟羲輕柔地語氣中透露着一絲不可置信。
“嘶。”與欒璟羲腦袋一般大的舌頭吐了一下信子,似乎在迴應欒璟羲的呼喚。
“氣沉丹田,神凝紫府,心境空靈,萬物化一。”雪狸冷清的聲線突然傳來,就在欒璟羲疑惑之際,身上的纏繞了三年的力度突然消失不見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
“璟。”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圍住了欒璟羲的腰間,有些熟悉卻陌生的低沉聲線,從耳朵旁傳來,還帶來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
欒璟羲的臉不知爲何瞬間紅了,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而一旁不閃不避,還一副看好戲神情的雪狸,讓他有些尷尬道:“乾離,別這樣。”
“爲什麼?”乾離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滿,但已經變得成熟的聲線,對於欒璟羲來說充滿了誘惑。
欒璟羲瞥了一眼笑得不懷好意的雪狸,一個閃身就帶着乾離回了自己房內。雪狸見狀,只是挑了一下眉,有些不滿地低喃道:“哼,若不是我,你那小蛇崽子就算醒來也不會形,竟然看都不讓人看,真是沒良心。”
而已經回到房間內的兩人可聽不到乾雪狸的不滿,乾離更是順勢將欒璟羲壓在了牀上。欒璟羲這時候才發現,乾離身上竟然不着寸縷!精壯流暢的線條,將乾離的身體打造得十分完美。
欒璟羲情不自禁地用食指撫摸上乾離的胸膛,一下一下地勾勒着上面的線條。欒璟羲的動作十分輕柔,乾離並沒有去打斷他的動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身下的人。眼神中有癡戀、有想念、有疼惜,還有藏在幽深眼底的u望。
欒璟羲或許是被乾離露骨的眼神驚醒了,反應過來自己方纔幹了什麼之後,臉上染上了一圈可以的羞紅。乾離俯身輕輕吻了一下欒璟羲的嘴角,在欒璟羲耳邊用低沉迷人的嗓音輕輕喚道:“璟。”
“我在。”欒璟羲溫潤如玉的聲音也輕輕迴應道,只是這一句輕輕的答應,卻重重落在了乾離的心底。
“璟,道侶契約。”乾離用自己的額頭抵住欒璟羲的額頭,像是一個討糖吃的小孩一般,道。
欒璟羲看着乾離比三年前成熟了許多的五官,有些反應不過來。乾離已經長大了,從當初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孩,長成了如今這副魅力十足的模樣,欒璟羲心中有些空虛,但卻立刻被乾離的柔情填滿。
一條靈活的舌頭撬開了欒璟羲的牙關,極具侵略性地在他口腔內掃蕩。欒璟羲自然不會乖乖承受,這三年來他的思念也已經膨脹到了盡頭。當欒璟羲的舌頭主動纏上去之後,原本只是一個侵略性地吻,最後卻變成了纏綿悱惻的交纏。
萬劍宗禁地密室內。
沉寂了一年不到的天地造化盤,在沒人看守的密室內,正輕微地顫動。
三年前,被三個大乘期修士驚擾,隱隱要出世的天地造化盤,在經過兩年的時間裡,近十位大乘期修士的犧牲後,終於穩定了下來。可是萬劍宗兩年時間離,不斷有大乘期修士隕落,這一事被傳出後,終究紙包不住火,萬劍宗的行徑企圖控制天地造化盤的事情,很快便被曝光了。
損失了那麼多大乘期修士,萬劍宗的天下第一宗地位已經不保,整個修真界都在等待一個機會,然後將這屹立了整整兩個紀年代的龐然大物給分食掉。萬劍宗已經到了最危難的時刻,整個宗門上下人心惶惶,早就喪失了第一宗應有的氣度。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