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高小友,段道友,”突然,那個人影突然朝兩人喊了一句。
欒璟羲這纔看清,原來這個不速之客竟是在遺府中失散的張安君。
“道友莫要聲張,此處不安全。” 欒璟羲傳音給張安君提醒道。
說話間,張安君已經走到了兩人面前,從容不迫地行了個拱手禮,“方纔張某冒昧了。”
欒璟羲見段沛儒沒有搭理之意,只好開口,“道友客氣了,此處應該青蓮門的後山禁地,道友要小心。”
張安君聽了欒璟羲的話,有些驚訝:“那,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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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尋找離去之法。”說到這,欒璟羲就感覺一陣挫敗。
“或許,我有辦法。”張安君猶豫許久,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當真!”欒璟羲一聽,原本有些暗淡的小眼神瞬間又亮了起來。
張安君點點頭,拿出了塊青銅令牌,正是當初帶他們進遺府的那塊。
“這?”欒璟羲有些疑惑地看着張安君。這令牌不是遺府的通行令牌麼?莫非又要帶我們回遺府?那與在這有何區別。
張安君見欒璟羲的表情,便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麼。輕輕一笑後,對欒璟羲說:“小友莫急,這令牌是個傳送法寶,若操作得當,可將我們帶往任意一個傳送陣處。”
“如何纔算操作得當?”因爲欒璟羲被張安君方纔那一笑迷住了心神,沒有反應過來。於是一直沒說話的段沛儒突然開口,只是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與欒璟羲對話時簡直判若兩人。
說到這,張安君臉上露爲難之色:“原先在遺府中有一塊石簡,石簡上有操作方法,只是……”
欒璟羲這會兒總算回了神,連忙掏出在遺府中得到的玉簡:“可是這塊石簡?”
張安君一見玉簡便認了出來,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正是!”
“這是怎麼回事?”段沛儒看着又被張安君笑容迷住的欒璟羲,向張安君質問道。
張安君見這情況,眉頭不覺緊鎖了起來。欒璟羲很快也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先前我見張道友時,只覺得道友十分迷人,可如今再見,怎就會被迷了心智呢?”說到最後,自己都有些疑惑。
張安君在段沛儒的逼視和欒璟羲懵懂的眼光中,猶豫了半響,才十分不情願吐出四個字:“天生媚骨。”說完,卻不願再多說一字。
張安君不願說,兩人也不用多問,天生媚骨是一種極其特殊的體質,他們都有所耳聞。心智不堅者經常會在這種體質人面前迷失心智,而且這種體質會不自覺地吸引內心慾望旺盛的修士,所以天生媚骨者最後大多都成了那些修士的妻妾。
只是,修真界有史以來將近三十萬年,從沒出現過男子是這種體質。就算張安君不說,兩人也理解他不願多說的原因。
“那先前爲何欒璟羲沒有如此?”段沛儒很快反應過來,繼續逼問。
“那扇石門,能徹底激發這體質的效果。”這也是他爲何如此牴觸進入遺府的原因。
“這……”如今三人的氣氛十分微妙,張安君對於自己擁有這種體質一直感到十分自卑,如今又被迫說出來,心情實在是窘迫。而段沛儒則是渾身散發着懷疑的氣息,讓欒璟羲夾在中間實在是不好受,可他又不知這種情形自己該說些什麼。
“小友不必介懷,快看看石簡吧。”最後,還是張安君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場面。欒璟羲自是沒有不從,趕緊將心神沉入石簡中,搜尋起張安君說的資料來。
半響,欒璟羲才從石簡中回過神來,此時月已上中天。
“石簡中確實有記載令牌的用法,只是我需要時間研究一下。”談到陣法,欒璟羲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石簡中記載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能讓他們隨機傳送到一處傳送陣,另一種是傳送到當年令牌主人特意設下的傳送陣處。如今他們的情況,第一種方法有些犯險,若是傳送到青蓮門內的傳送陣,那便是自投羅網了。
而第二種方法,令牌的主人在天紀年代設下的傳送陣也不知有無失效。若是失效了,那三人便會流落到空間縫隙中。陷入空間縫隙的人從來沒有生還的案例,所以這第二種方法危險程度也不低,欒璟羲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欒璟羲將情況與兩人一說,現場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可有那位前輩擺下的傳送陣地圖?”半響,段沛儒才問道。
欒璟羲點點頭,掏出一枚玉簡將地圖記錄了進去後說:“這是天紀年代的地圖,也不知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地圖與我們如今的是否相同。”
段沛儒接過玉簡:“這地圖交予我倆研究,你先看看該如何破解這石門上的陣法。”
“石門?你們要做甚?”張安君有些不解。
這次段沛儒爲了讓欒璟羲能專心破解龜甲陣,第一次主動搭理了張安君,給他講了水行之精的事情。當然,過程被省略是必須的,語言簡短是必然的,態度冷清是必定的。最終張安君也只是瞭解到了他們目前的處境,和欒璟羲想要得到水行之精這個決定而已。
而欒璟羲這邊,因爲不能確定石門內還會不會有其他危險,而且許多陣法都會與佈陣人心神相同,若是強行破陣,則很可能會被人發現,所以他打算用破護山大陣的方法來破這龜甲陣。
真正的龜甲陣,起碼需要十二種黃階佈陣材料方能成陣,甚至有些財大氣粗的天階宗門會用十二種玄階材料來布這龜甲陣。這也體現了龜甲陣的一大特性:材料等階的可變性。佈陣材料越是高級的龜甲陣,防禦能力便越高。
這龜甲陣自然也是有通行令牌的,只是煉製通行令牌所需的材料也要與佈陣材料的等階相配,所以一般真正的龜甲陣,通行令牌只有一個。龜甲陣修真界已屬罕見,能見到龜甲陣通行令牌的人更是鳳毛麟角,所以欒璟羲想要仿製一枚龜甲陣的通行令牌,幾乎說是沒有可能。
但青蓮門這個龜甲陣因爲佈陣材料等階只有人階,而且是個紡製品,所以通行令牌並不像真正的龜甲陣那般需要特殊的煉製手法與材料。只是既然是高仿,欒璟羲想要仿造通行令牌,也需要了解一下正牌龜甲陣的通行令牌的煉製手法。
幸而對於如此出名的陣法,傳承中的資料十分詳細,欒璟羲花了五個時辰的時間纔將龜甲陣的所有信息吸收完。看完之後,欒璟羲似乎遇到了什麼困難,眉頭緊鎖地思考了半響,突然靈機一動,看向正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宇。
小宇與欒璟羲心神想通,被他這麼一惦記着,很快便從睡夢中醒來,高興地圍繞着欒璟羲蹦躂起來。
欒璟羲一把抓過小宇,捧在懷裡戳了幾下之後,纔跟它說道:“小宇啊,你是陣靈,能破萬陣,那能否穿透陣法而不被發覺?”
不是欒璟羲異想天開,而是他研究完龜甲陣之後發現,龜甲陣的通行令牌煉製麻煩先不說,他們如今也沒有那麼多的煉器材料供他們實驗,所有欒璟羲才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當然,這不過是欒璟羲的臨時起意而已,他本身也沒抱太大希望,不行便再想其他辦法就是。
“唧!”
“你說什麼!” 欒璟羲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小宇。
“唧唧!”
“你當真可以?” 欒璟羲沒想到自己不過隨口一說,竟然真的能實現。
“唧!”小宇對於自家主人懷疑自己的能力有些不滿。
“那你能帶我們進去嗎?” 欒璟羲連忙在小宇身上輕輕戳了幾下,安撫它的情緒。
“唧唧唧唧!”
“這樣啊,那我與沛儒說一下。” 欒璟羲有些失望。原本小宇是隻能自己穿透陣法的,不過因着它已認自己爲主,所以耗費一下精力還是可以帶上自己的。至於其他人,那便無能爲力了。
欒璟羲這時還沒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居然能明白小宇叫聲中的含義了。
“這樣恐怕不妥。”聽完欒璟羲的話,段沛儒有些不放心地皺着眉頭。
“放心吧,只要一有危險,我便讓小宇帶我出來。” 欒璟羲信誓旦旦地保證,他不想一直活在沛儒的保護中,他要成長到能保護周圍的人,而不是靠周圍的人保護自。
段沛儒皺着眉頭,並沒有直接答應也沒有斷然否決,神情十分糾結。在他看來,欒璟羲就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孩子,怎麼能獨自犯險。
“沛儒,你便讓我去吧,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事的!” 欒璟羲再次懇求道。
“段兄,你便讓他去吧。” 欒璟羲不在的這段時間張安君與段沛儒的關係似乎緩和了許多,稱呼也從生硬的段道友變成了段兄。
“唧唧!”小宇也從欒璟羲的肩膀上飄下來,雄糾糾氣昂昂地在段沛儒面前晃來晃去,表示自己會保護好自家主人的。只是,它還不知道,在旁人看來無論它做出什麼樣的姿態,都只是一個光球而已。
“好吧。”段沛儒沉默了將近半個時辰,纔開口說道,“要小心。”原本還有許多叮囑的話想說,只是一想到方纔自己的決定,段沛儒只能將一大段話濃縮成這三個字。
欒璟羲對於段沛儒這次居然沒有嘮叨地叮囑有些不習慣,但他想到自己還要獨自成長,不能太過依賴旁人,便把詢問的話語嚥了下去,最終只是對段沛儒鄭重地點點頭:“我會的。”
張安君看着兩人奇怪的氛圍,不禁覺得有趣,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打擾道:“小友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聽了張安君的話,欒璟羲這纔想起自己已經超過十二個時辰沒睡覺了。前世身爲普通凡人生活了二十多年,許多習慣還是改不過來,比如說按時吃飯睡覺。除了當初心魔入體,魔障的那段時間之外,他的作息一向十分規律,並不像其他修士那般累了纔會休息。
張安君見欒璟羲點點頭,便跑到一處背風的樹幹下睡起覺來,不免有些驚訝。起先他見欒璟羲年紀輕輕便有築基初期的修爲,以爲欒璟羲定是那種每時每分都用於修煉的瘋狂修士。修真界中便有許多修士都是以打坐代替睡覺,他們認爲睡覺純屬浪費時間。
這一覺,欒璟羲睡得無比深沉。等他睡醒,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欒璟羲稍微吃了些段沛儒儲物戒指中存放的靈食,便一臉嚴肅地來到石門前。
這一天,他等了三年。雖然這次事情發生得比較突然,但最後的結果都只有一個,他要青蓮門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