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艱不拆 6、一穿變成通緝犯
片刻後,屋子裡幾乎是整齊劃一地響起了吐氣的聲音,白司顏跟着也精疲力盡地鬆了一口氣,莫名地騰起一陣死裡逃生的慶幸。
那個妖孽美少年,何止可怕,簡直恐怖好嗎!
幸虧她昨天晚上機智地爬到了牀底下,不然……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門外的走廊上,鳳五跟着那紫衣少年走在身後,默默地拿着那張宣紙,垂眸對着上面那個只大致描摹了面部輪廓,唯有一雙眼睛畫得炯炯有神的畫像,搖搖頭淺嘆了一口氣……他可以肯定,除了王爺本人,就算是那名女子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恐怕也沒人能將她認出來。
當然,獨孤鳳凜是絕對不會說的……昨夜裡光線太暗,他根本就沒看清楚那個該死的女人長什麼樣!
明確地認識到自己是特大“通緝犯”,白司顏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哪怕屋子裡的人都一溜煙兒走沒了人影,她也沒敢從牀底下爬出來,生怕冷不丁地冒出個人來,順手就把她給出賣了!不管怎麼說,她最近的運氣實在太背,要是再不小心謹慎點兒,指不定就翻船到陰溝裡頭,到時候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唯一值得僥倖的是,那妖孽大美人兒一大早就把小松獅給送出去治傷了,否則就憑那小傢伙的忠犬樣兒,狗鼻子嗅來嗅去的,早晚坑了她。
翻了個身,確定四下沒人,白司顏立刻伸出爪子從牀頭拽個枕頭下來,繼而墊在後腦勺下面,想着一時半會兒出不去,便乾脆接着睡……她還沒說呢,昨夜裡腰都快被玩斷了,現在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疼,又酸又累的,那蛇蠍美人不感激她救了他一命也就算了,還分分鐘想要嫩死她,真是不可理喻,喪心病狂!
許是沒睡飽覺的緣故,白司顏這一閤眼,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天色都暗了,夕陽斜斜地從窗口照進來,投射在她的半張臉上,有些微微的灼熱。
聽到肚子咕咕叫了兩聲,白司顏才忽然意識到,她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胃裡空空的有些難受,雖然睡了大半天養足了精神,但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餓得連手指頭都在輕輕發顫……好吧,她承認她其實是被餓醒的。
爬到牀邊,小心翼翼地掀開簾子朝外面轉了一圈,又聚精會神地豎起耳朵,以雷達般的效率仔細地探聽外頭的動靜,卻是空空蕩蕩地一片,十分的靜謐,除了隱隱約約的蟲叫和偶爾的鳥鳴,就沒有別的什麼聲音了。
可見早上那夥人沒有在這個宅子裡搜出什麼,差不多已經撤走了。
“嗷……心塞的人生……”
捶了捶痠痛的後腰,白司顏用一種相當蛋疼的表情,一邊抱怨着一邊從牀底下爬了出來,因爲身上的衣服昨夜裡都被撕爛了,所以她現在身上裹的是……
沒錯,就是牀單!
扶着牀板,白司顏的雙腿到現在都還有些微微地打顫,又因爲在牀底下躺了大半天沒動,都有些麻了,費了好些力氣才勉強能站起來,試着走了幾步才逐漸適應。
跑到門外轉了一圈,確定沒人之後,白司顏才匆匆跑回屋子裡,把整個房間都翻了一遍,其一是爲了找衣服,其二是爲了找食物。
但……理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呢……從來都是殘酷的。
屋子裡除了那些看起來很貴的裝飾品和一張桌子,幾張椅子,還有一個嵌玉鑲金的精緻屏風之外,就只有擺在正中間的那張大得有些離譜的牀,連個放衣服的櫃子都沒有……也就是說,這個房間,不是臥房,聯想起昨夜裡見到的那些妖嬈歌舞伎,白司顏大概猜出來,這間屋子十有八九是用來夜夜笙歌尋歡作樂的場所。
驕奢淫逸啊真是驕奢淫逸……搖着頭,白司顏不無感慨地輕嘆了兩聲,擡眸看了眼空空蕩蕩被清掃而空的桌子,突然間就有點憤憤不平了起來!
怎麼可以這樣!這是爲什麼?!憑什麼!
早上她被吵醒的時候,明明就看到桌子上擺滿了水果和點心,還有一套相當精緻華貴的杯具!她甚至還清晰地記得,那杯子上鎏金色的光暈綻開在那隻妖孽美少年白皙修長的指尖,勾勒出了一幅美得驚醒動魄的畫面!
可是現在呢?!
爲什麼杯具沒有了!水果也沒有了!點心也沒有了!而且……甚至連那塊暗紅色的桌布,也都沒有了?!
難道那些都是妖孽美少年的私人物品?他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只有他在的時候纔會有,人一走,就全收走?!
靠!要不要這樣!王爺殿下您這麼省吃儉用,您的父皇知道嗎?!
萬分心塞地扶着柱子,白司顏感覺自己已經餓得快要暈了過去,連日來積累的怨念在這一刻達到了空前的高度,誰要是拿根針來戳一下,指不定整個人就砰的一聲爆炸了!他媽以後誰敢再說穿越好穿越妙,穿越呱呱叫,她就一巴掌扇死丫!
不得已之下,白司顏只好從牀帳上撕下一根布條紮在腰際,裹着一身的牀單,扶着牆壁氣嬌喘連連地走出去覓食。
嗯,她覺得她現在一定特別的弱柳扶風!
但是這種樣子被別人看見的話,恐怕只會被當成是瘋子或者神經病吧?!
一連找了好幾個房間,才終於在一個屋子裡找到了點心,在看到整整齊齊擺放在盤子上的甜糕時,白司顏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狗眼在瞬間閃出了幾千萬伏特的金光!
唔……雖然是拿來祭祀用的,但白司顏已經餓得雙眼昏花雙腿乏力,管不了那麼多了!畢竟她也是被逼的,否則怎麼可能做出跟死人搶吃的這麼心酸的事情來?!這一切都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該死的穿越,還有那個……
該死的蛇蠍美少年!
就在白司顏伸出狗爪要去拿糕點的時候,門後忽然閃進來一個人影,裹挾着一陣急風,逼面而來的還有一個男人鴨子般難聽的聲音。
“找到了!她果然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