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二花覺醒了!
來人神色一滯,卻是不甘心就這麼走了,又道。
“我是他二哥……也不行嗎?聽說阿卓受傷了,我想看看他的傷勢,我不進去,就開門讓我看一眼,看一眼就行了……”
說着說着,張智伊的聲音不自覺地微弱了下去,帶着一絲絲哀求的語氣。
守門的小廝不由面露難色。
“這……可是師尊早有吩咐,小的也無權做主……”
見對方猶疑,張智伊立刻又加了一句。
“不過短短几載,大哥三弟接連在書院中出事,眼下阿卓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這個當二哥的實在放心不下,你就讓我看一眼吧……不管書院對阿卓做出什麼樣的處置,我都沒有意見,但是父親已經承受不起再失去一個孩兒了,我要親眼看見他平安無事……”
一番話,張智伊說得情真意切,誠懇悱惻,叫人聽着忍不住動容。
小廝略顯猶豫,正不知該如何回絕他,身後的房門忽然打了開,走出來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擡眸看了一眼張智伊,道。
“你來了。”
見狀,張智伊立刻快步迎了上去,目光之中滿是憂切。
“師尊,我四弟他怎麼樣了?”
老者擡手捋了一把鬍鬚,嘆了一口氣。
“傷得確實不輕,不過你放心,只要安心休養一段時日便可痊癒,並無性命之虞。”
聽到老者這麼說,張智伊的面色才微微緩和了幾分,探頭往屋子裡瞧了兩眼,仍是有些掛念,不免開口向老者乞求。
“阿卓做出這樣的事,確有敗壞門庭之嫌,學生也深感痛惜,可他畢竟是我四弟,他有過錯,是因爲我這個二哥沒有管教好……師尊秉公處置,學生並無半分怨念,但請看在學生的面上,不要太爲難阿卓,他年紀尚小,經不起太大的打擊,學生願代他受過,請師尊成全!”
話落,張智伊當即跪倒在地,拂袖拜了一禮,額頭重重地砸在堅硬的地面上,似乎還能聽到一聲輕微的悶響。
“起來起來,你這又是做什麼?”老者趕忙上前扶起了他,搖頭嘆息,“他是他,你是你,他做錯了事情自然要受罰,才能長些教訓,你又沒做錯什麼,如何能連你也一起罰了?”
張智伊目露沉痛,還想說些什麼。
“可是老師,弟不教,兄之過……”
“怎麼?”不等他把話說完,老者便淡淡地開頭打斷了他,“弟子不肖,師之惰,難不成你還想連爲師也一併罰了嗎?”
張智伊神色微變,忙道。
“學生不敢!”
“罷了,”老者揚了揚袖子,沒有同他計較,“你也是護弟心切,爲師不怪你,若是還不放心,就自己進去看看吧,不要待太久就是了,免得招來不必要的嫌隙。”
聞得此言,張智伊心知求情無望,也不敢得寸進尺,便立刻爬起來向老者拜禮作了一個揖,俯首道。
“學生謝過老師!”
緊接着,不等話音落下,張智伊就轉身匆匆地跑進了屋子裡。
看着他心急火燎的樣子,再聯想起這三年來發生在天岐山上的命案,老者不禁又是一聲長嘆,開口叮囑了守門的小廝兩句。
“看緊點,別再出什麼事了,不然……到時候還真不好跟張家交代。”
“是,師尊!”
小廝點頭應下,自然知道此事幹系重大。
先前的命案雖然以將百里月修逐出書院作爲了結,但一來事情並未查得水落石出,二來那幾位學生的屍體至今沒有下落,所以就算是到了現在,也還有不少人替百里月修打抱不平,堅持他是被冤枉的。
當年將百里月修趕下山,也只是爲了平息事態,安撫亡者的家屬,若不是百里月修顧全大局,不曾在意得失,天岐書院這般判決,恐怕早就開罪了聖宣王府,倘若百里月修再大肆鬧上一場,恐怕書院的名聲還會因此受到質疑……雖說書院獨立在諸國之外,被奉爲全天下最神聖的地方,可正因爲如此,一旦處理不好學生之間的糾紛,便極易招來詬病,甚至還有可能被有心之人當成是出兵征戰的藉口。
其實說起來,盜劍一事雖說有辱門庭,但也不算是什麼特別大的罪過,換成別人大可簡而化之,可偏偏那賊人要是張家的公子。
一說到張家,便又會扯上那兩位失蹤的公子,事態難免就變得敏感緊張了起來……爲了將不良的影響降到最低,幾位師尊纔不得不慎重考慮,以備做出周全的懲處。
交待完,老者便就自行走了開去。
聞人海棠顯然沒有告訴他任何內情,只稍稍引導了事件的風向,試圖將此事渲染得更爲逼真和嚴重,從而藉此刺激張智伊。
老者此番前來,一是爲了給張之卓醫治傷勢,二來也想問出些什麼,只是張之卓從頭到尾只承認自己半夜盜劍,卻是絕口不提盜劍的原因,見他執拗,老者便也沒再多問。
張智伊進到屋子裡的時候,見到張之卓躺在牀上,臉色蒼白,閉着眼似在昏睡,即便放輕了步子,緩緩走上前坐在牀頭,伸手握上他的手腕,探了探脈搏。
牀上,張之卓其實一直都醒着,剛纔張智伊在門外說的那些話,他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張智伊的口吻飽含悽切,並不像是在作假,對他的關心也是真的……可他越是這樣,張之卓就越是心痛。
原本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見他如此,張之卓都快動搖了,可是張智伊一來就迫不及待地探他的脈搏……這要是放在以前,他只會當對方這是對他關心有加,可是在聽聞人海棠說出了“真相”後,不知道是因爲先入爲主還是怎樣,張之卓總覺得張智伊的行徑有些過分熱切了,彷彿是因爲心虛才急於求證什麼。
不過,他身上的傷勢確實是真的,聞人海棠之所以下狠手重傷他,顯然不是因爲控制不了力道,而是料定了張智伊一定會來試探。
確定張之卓心脈受損,身負重傷,張智伊輕輕吐出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爲放了心,還是因爲心疼。
將張之卓的手臂放回到身側,蓋好被子,張智伊纔開口低低地念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語。
“對不起阿卓,是二哥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聽到他這樣說,張之卓終於還是沒忍住,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喚了他一聲。
“二哥,你怎麼來了?”
見他醒來,張智伊微微一喜,只是眸光一閃,轉而又黯了下去。
“你都這樣了,我還能放心嗎?”
張之卓垂下眼瞼,低聲道。
“是我不好,讓二哥操心了。”
“唉,眼下書院裡只剩下了我們兄弟兩個,你我之間還用得着說這種客套話嗎?”張智伊淺淺一嘆,又道,“只是……二哥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你盜那朱雀劍又是爲何?”
聽他提起這個,張之卓不由目光輕爍,微微捏緊了被子下的拳頭,默了片刻,才循着聞人海棠之前囑咐過的意思,如實地回答了他。
“二哥,不怕你怪我,笑話我……可是我一直都不相信,百里月修會是真正的殺人兇手,當年大哥出事就是在這把朱雀劍出現後不久,我總覺得大哥的死會跟這把劍有關……所以……”
“所以你覺得真兇另有其人,”張智伊接過了他的話頭,“且目標就是衝着這把朱雀劍來的,你想盜走這劍,去引出真兇?”
張之卓頷首,目光灼灼。
“嗯!二哥你信我,雖然百里月修素來與大哥他們不合,爲人又甚爲自負,可他真的不是那種……”
“啪!”
一句話還沒說完,張智伊忽然揚手扇了他一個巴掌。
掌音落下,兩個人立時就頓住了。
張之卓從來沒想到,自己那個溫和謙遜,甚至還有些孱弱的二哥會出手打他,心底下頓時涼了半截,知道自己恐怕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默了好半晌,張智伊纔有些尷尬地開了口,然語氣中似乎還帶着幾分怒氣。
“阿卓……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只是……只是你真不該替那個傢伙說話!就算你以前仰慕他尊崇他,可他是殺人兇手是事實!若非如此,以他那種傲慢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甘願承受冤屈,二話不說就下了山?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不是二哥說你,你也真是糊塗,爲了仇人把自己搭進去,要是父親知道了,豈不是要被你活生生氣死?再說了……就算你偷到了朱雀劍又能怎麼樣?那所謂是真兇既然能殺了你大哥他們,還對付不了你嗎?你這樣送上去,不是白白送死是什麼?”
被張智伊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張之卓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妥,不面面露羞愧,垂頭道。
“我知道錯了……”
聞言,張智伊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又放平聲調安撫了兩句。
“算了,事已至此,我說什麼也沒用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好好養傷,其他事情都別管,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二哥給你頂着……”
“嗯,”張之卓怏怏地應了一聲,轉頭道,“二哥,我累了。”
張智伊嘆了一句,站了起來。
“好,那你休息吧,二哥先走了。”
片刻後,聽到“吱呀”的關門聲,張之卓捏了捏拳頭,即刻從懷裡取出聞人海棠留給他的藥,打開瓶塞,寒着冷眸一股腦兒全倒進了嘴裡,繼而狠狠地嚼了兩下,一口吞了下去。
聞人海棠傷他很重,不躺個三五天是下不了牀的,這藥雖然不能讓他馬上痊癒,但能幫他撐上兩天。
按照聞人海棠先前的推斷,張智伊爲了防止夜長夢多,應該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機會對朱雀劍下手,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大概就是在這兩天。
日落黃昏。
繼小時候被聖母月虐哭,再一次……白司顏硬生生地被花宮嵐虐成了狗!
本來在上輩子的時候,她就發過毒誓,是毒誓!再也不下什麼毛錢圍棋鳥蛋象棋毛狗屁國際象棋,可是這一世,在花宮嵐過分誘人的條件誘惑下,她還是忍不住義無反顧地跳了坑!
然後,毫無意外地……摔成了一坨翔!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花宮嵐的對手,跟他下棋無異於以卵擊石,絕對是在自取其辱……但是,人總是要有夢想的,萬一不小心就實現了呢?
所以,抱着等待奇蹟的心情,白司顏還是勉爲其難地接受了某帝師的挑戰。
只可惜,奇蹟是有的,但貌似不可能會落到她的頭上。
還沒等白司顏一鼓作氣地開始精心佈局呢,就被虐得體無完膚,輸得一敗塗地,更可惡的是明知道能輕而易舉地贏了她,花宮嵐竟然一點點放水都沒有,特別不給面子地在下了不到三十手的時候,就乾脆利落地了結了她!
白司顏大概知道規則,但因爲太久沒下棋,所以一下子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直到她揀了顆棋子正想越挫越勇地反敗爲勝時,東傾夜特別同情地開口說了一句,幽幽地打斷了她。
“別下了,你已經沒有贏的機會了,就現在棋盤上的局勢而已,哪怕你們兩個現在對掉……這白棋還是必死無疑……”
白司顏:“……”
她還能說什麼呢,這簡直就是分分鐘被秒殺的節奏啊有沒有?!
從來沒有哪一刻,白司顏如此地想念聖母月,她堅信……要是聖母月在的話,肯定能幫她扳回一局,狠狠地往花宮嵐那張英俊的面龐上甩上一巴掌!
可是聖母月還在那個世界裡逍遙,沒法附體到她的身上幫她一把,所以白司顏只能默默地在心底“啪啪啪”地將花宮嵐綁在柱子上,抽他幾個響亮清脆的耳刮子,以泄心頭之恨!
放下棋盒,花宮嵐本就是勝券在握,所以就算贏了白司顏,也沒露出太過狂喜的表情,反而深感任務重大,輔佐之路道阻且長。
“你輸了,按照剛纔的約定,必須跟爲師好好學下棋……以你的資質,爲師也就不指望你能贏爲師了,但至少能在爲師讓你三手棋子的情況下,跟爲師打成平手,如何?”
當着衆同窗的面,被花宮嵐這樣奚落和輕視,白司顏真的好想糊他一臉的狗血!
只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誰,她可以輸得一敗塗地,但不能輸得沒有骨氣!
“好!學就學!我就不信贏不了你!”
“嗯,”花宮嵐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讚道,“有鬥志是好事,但別心口不一,偷偷得琢磨着怎麼都偷懶,要是你達不到爲師的要求,就一直跟着爲師學到你能達成目標爲止。”
聽到這話,白司顏的表情瞬間就垮了下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沒想到丫不僅心思歹毒,就連目光都這麼毒辣,連她在想什麼都能看出來……太可怕了,這個男人!
嚶嚶嚶!怎麼辦,突然間覺得好沒有安全感啊!
聽到花宮嵐這樣說,又見他從今天開始就一直在針對一樹梨花同學,儘管明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在找一樹梨花的茬,可實際上卻是在給她開小竈……面對國民男神花老師的偏心,學生們在眼紅嫉妒之外,自然也會有不滿意的聲音。
當着花宮嵐的面他們不敢說,可站得遠了,還是忍不住悄聲地議論。
“什麼嘛,還以爲這一樹梨花有多大的本事,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可不是……也算是有點兒底子,可是跟我先前期待的,相差太遠了。”
“就是,如果說她能像她的大哥二哥那樣,出類拔萃,卓爾不凡,那花老師對她多些關照,也無可厚非,可是現在……花老師他是眼神不好嗎?還是怎麼樣?他就算是看上東傾夜也好啊,怎麼偏偏就看上了一個一樹梨花?”
“噓,小聲點,別讓花老師聽見了!”
“顆……我也就隨便說說,隨便說說,算不得真的……”
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遛了嘴,那人不免尷尬地澄清了一下,爾後偷偷地覷着眼睛,拿餘光掃向遠處的花宮嵐,神色間略帶着幾分心虛。
結果,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把心臟都嚇得跳出來!
因爲在他偷瞄過去的那一剎,花宮嵐正好擡眸看了過來,對他微微一笑……顯然是聽到了他們剛纔的談話!
咯噔一下,那人只覺得膝蓋一軟,差點嚇得直接跪在地上,好在被邊上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了住,緊接着一羣人也發現了花宮嵐正在看着他們,一個個立時噤了聲,臉色發白、發青、發黑!
正當衆人戰戰兢兢,心頭七上八下不知該作何解釋的時候,花宮嵐卻是隻看了他們兩眼,就轉頭側開了目光。
知道他們會對自己“偏袒”白司顏有所不滿,再加上考慮到天岐書院的威望,爲了避免一些風言風語,花宮嵐雖然並不打算因此收斂——
畢竟他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白司顏打造成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完美女帝!
但是呢,也不好做得太過,至少得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就像先前聞人海棠幫助白司顏作弊那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讓人無話可說。
所以,面對衆人的不滿和質疑,花宮嵐笑盈盈地開了口,給出的解釋是——
“爲師知道你們心裡有疑惑,爲什麼爲師會對一樹梨花這麼上心?其實呢……也不是太複雜的原因,爲師只是比較喜歡挑戰一些有難度的事情而已,你們雖然不像天字閣的那幾位一般天賦異稟,卻也是資質甚佳的可造之材,不像一樹梨花,除了武學方面的造詣還有點兒看頭,其他方面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說到這裡,花宮嵐還不忘砸了砸嘴角,以表示他對一樹梨花同學智商的深沉鄙視。
“要知道,能在天岐山上遇上這麼一個百年難見的,偏才偏得如此之不可理喻的學生,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個奇蹟了……所以,爲師纔會對她產生興趣,想着能把這樣的傢伙扶上牆,那該是件多麼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說着,花宮嵐緩緩回過頭,對一臉慍怒的白司顏遞去了滿眼的笑意,問道。
“你說是不是?一樹梨花同學?”
接二連三被挑釁,被鄙視,被完虐,還被說成智商“慘不忍睹”……白司顏簡直忍無可忍了好嗎!
想也沒想,聽到他那麼問,白司顏立刻脫口而出,吼了他一句。
“是你大爺啊!靠!會下棋了不起啊!別以爲我真的不會,我剛纔之所以會輸是因爲我以前從來沒下過、懶得下!你給我等着好了!有朝一日,我肯定虐哭你!”
一樹梨花的彪悍衆人都是有所耳聞的,但是親眼看到她這麼吼花宮嵐,衆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深表震驚,繼而是深深的膜拜!
看來……一樹梨花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行,至少除了武功之外,勇氣也是十分可嘉的!
“好,爲師等你,”被她吼了幾句,花宮嵐倒是沒有生氣,修養十分之好,依然是氣定神閒,面不改色的表情,只是語氣明顯就降了好幾個溫度,“但是在你‘虐哭’爲師之前,去把那棋譜的第一卷細則,一字不差地背下來,否則今天晚上就別睡覺了。”
“哼!背就背!”
秉着輸什麼都不能輸氣勢的原則,白司顏一揮袖子,轉身走回位置上,拿起棋譜就呱呱呱地念了起來,聲音甚爲洪亮,只不過能記住多少……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當然,”解決完白司顏,花宮嵐繼續回過身來,對着目瞪口呆的一干學生笑顏如玉,“你們若是有什麼想要討教的,爲師自然會盡心指導,只是你們要主動些纔是啊!”
聽到這話,衆人齊齊扯起僵硬的笑容,忙不迭地點頭應下。
只是在心底下,衆人卻是忍不住默默地內牛,心想老師您這麼厲害,連聞人老師都甘拜下風,不是您的對手,他們哪裡還敢“主動”作死?!
然而,經花宮嵐這樣一解釋,大夥兒儘管仍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一來看到一樹梨花那般氣急敗壞的模樣,絲毫不見歡欣雀躍,可見受到花老師的特殊照顧並不是什麼幸福的事兒,二來這也是花老師個人的特殊癖好,他們當學生的,也不好指手畫腳說些什麼,三來花老師卻是也沒少他們什麼,不會說因爲“偏袒”了一樹梨花而落下他們的課程……故而衆學生在幾番斟酌之下,便沒了意見。
回頭再瞧着白司顏那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反而深感同情和憐憫,總覺得花老師這是在揠苗助長,而不是真的細緻入微地給她當貼心小棉襖。
花宮嵐這麼一說,別人的心理自是平衡了,可是白司顏卻是更恨了,與此同時,也越來越領會到某帝師的厲害,深感在他的壓迫之下,自己遲早會瘋掉!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絕對不能讓花宮嵐這樣一直一直地囂張下去,必須要找個人對抗他!
但是要找誰呢?!
她自己肯定不行了,東傾夜他們幾隻也指望不上,聞人海棠雖然跟她一樣同仇敵愾,可是連番失利下來,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夠看!
依着花宮嵐這樣的段位,可怕的心機,恐怖的實力……地字閣的“戰友”估計也可以直接跳過了,那麼就只剩下了天字閣!
白司顏不奢望有人更夠超越花宮嵐,徒手將其擊敗,可三個諸葛亮還能頂個臭皮匠呢,噢不對,剛纔氣昏頭了不好意思,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要是能想辦法讓黑小竹和百里雪篁聯手,再順道把南宮芷胤坑門拐騙過來,暫且放下那些陳年的恩怨情仇……是不是就更夠扳回一局,瀟瀟灑灑地將花宮嵐狠狠地踩在腳下了?!
對!就這辦!這個主意不錯!
借刀殺人,不費吹灰之力!
赫赫赫!她又雞汁了一回,果然指望別人是不行的,還要要靠自己想辦法才行!
彷彿看到未來的曙光,白司顏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忍不住眉飛色舞了起來……時至今日,她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不光能不能成功,都要試上一試!
不管怎麼說……這光腳的,還怕穿鞋的嗎?!
就像剛剛花宮嵐提出的那個“誘人”的條件,白司顏最爲迫切最爲渴望的就是——
能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分分秒秒地……擺脫花宮嵐!
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她將不擇手段!
嗯!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