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青梅竹馬
時值冬日,雖說是大太陽底下,然氣溫還是冷,那個正彎腰刨木材壯碩男子卻熱滿頭冒汗,上身脫赤條條,□繫着一條黑色汗巾穿着一條灰白薄褲子。陽光照他黝黑皮膚上,讓人遠遠一看必會誤以爲是某種烏金,一滴汗順着他臉頰流到了他胸膛上,那噴張結實寬廣啊,像是凝聚了無上力量,也性感足矣讓春情萌動女人尖叫。
嬌娘看着那個年紀不大,卻擁有標準倒三角身材男子,杏核美眸微微眯起,冬陽陽光溫煦,拂人身上懶洋洋,她看了一眼秦姨娘,見她正趴圍欄上看目不轉睛,低眸一笑,她早該知道,來者不善,此次是她大意了,只是鎮日無聊,聽說要看個鐵男子,她也好奇罷了。
鐵柱,玉嬌娘青梅竹馬,鄰家哥哥。
那些記憶她看見鐵柱面容時都齊齊飛了進來,原來玉嬌娘不傻,是她武斷了。
她不該輕視這個古代女子。
這件事情也給了她一個重重教訓,不管任何朝代,女人,都不容小覷。
誰也不是傻子。
柳姨娘咬着手帕,雙目呆滯,穿過光禿禿枝條怔怔看着樓下隔壁院子裡壯碩男子出神,而秦姨娘則是一邊吐着瓜子皮一邊看着人笑,身子軟綿綿搭欄杆上像沒骨頭一般,此時,她幾乎連自己真正來此目也忘了。
那男子真好生有力氣啊。
“姨奶奶。”巧兒悄悄扯了扯秦姨娘袖口。
“嗯?”秦姨娘心神不屬模糊應了一聲,粉紅舌尖一伸便把瓜子皮往自己那院子裡吐。
巧兒羞紅了臉,只覺得自家姨娘今日好生不對。她未曾嫁人,還沒嘗過男人味道,自然不知這男子妙處,心裡只是奇怪,這短工不過只能稱得上是五官端正罷了,怎惹得她家姨奶奶如此着迷。
可她心裡時刻記得大奶奶囑咐,便低聲她耳邊道:“姨奶奶,莫忘了正事。”
“去。”秦姨娘推開巧兒頭,呆了呆,猛回過神來,呸呸幾口把自己嘴裡瓜子皮吐個乾淨,便回身笑望嬌娘,“妹妹看着那男子可奇嗎?”
“奇不奇,我不知,我只看見秦姨娘看着人家目不轉睛,莫不是……”
“哈!”秦姨娘故意發出這樣音節蓋過嬌娘話,掃了掃身上粘瓜子皮,似漫不經心道:“妹妹可別說姐姐,咱們算是半斤八兩。”
“我可沒看男子看走了神。姜媽媽,咱們回吧。”
“是。”姜媽媽上前來攙扶,小聲嘀咕道:“早該回了。咱們大齊雖說民風開放些,可咱們做女子也該莊重纔是。似今日這等事體往後還是不要做了纔好。”
“謹遵媽媽教導。”主僕倆慢慢從樓梯上下來,嬌娘便道:“媽媽再多跟我說說咱們這國度裡面風氣和規矩纔是。我雖從書本上了解了些,可到底有不明白地方。”
“這感情好,咱們回自己院子,一邊繡花,老奴一邊跟如夫人講。”姜媽媽笑道。
秦姨娘冷笑,並未追着她下去,而是紅嘴一撅,端着瓜子又倚向欄杆看那壯男去了,眼風掃了坐旁邊藤椅上柳姨娘一眼,笑着打趣,“柳妹妹也知道這裡面妙處了,我便說,男子啊,長得好沒用,有力氣,腰上有勁纔是咱們女子福氣呢。”想着昨夜她家大爺寧願看畫冊也不願要她便撇了撇嘴,嘀咕了一聲“沒用”。
柳月頓時羞窘垂下頭,磕磕巴巴道:“是、是姐姐那晚上教導好。”
秦姨娘呿了一聲,讓她道:“吃瓜子不?”
“不、不用了。”柳月咬了咬帕子站了起來,做了個禮便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先回去了,姐姐看一會兒也下去吧,免得被人發現。”
“我心裡有數,你自去吧。”秦姨娘擺擺手。
院子裡,空地上,鐵柱抓起腰上汗巾擦了擦額上汗,扛起刨磨好沉香木便給正建造亭子工頭送了過去,口裡道:“王大叔,你估摸一下弄這亭子咱們需要幾日。”
這一夥人都是認識,從西市楊柳巷來,感念鐵柱給他們找了這麼個賺錢活兒都對他挺尊重,正丈量亭子尺寸畫墨線木匠便回話道:“咱們用心做不拖東家錢話二十來日便能做完,正好趕回去過年節。怎麼,鐵柱你還有別營生啊。”
“不是。我就問問。”鐵柱環視了一圈這院子,心裡卻想着,嬌娘也不知現何處,好不容易來一趟東市,怎麼也得打聽打聽嬌娘去處纔可,回去好讓無暇安心讀書。
“累死了。”一個身材偏瘦青年男子一屁股坐地基上,揚着頭道:“王大哥,往常咱們家搭個豬圈也就是一天功夫,這弄個破亭子怎麼就那麼麻煩。”說完他就嘿嘿一聲,“叔,你好生奸猾呀,是想拖東家銀錢吧。一天半兩銀子呢。”
畫好亭子立柱地點,並大致輪廓,這位年齡長中年男子便道:“你這小子貫會偷奸耍滑,你當人人都跟你似得。你懂個屁,咱們家裡搭豬圈隨便弄弄窩便行,可這富貴人家弄這暖亭子是要柱子上,窗戶上雕花,我們爺三個加上你這個半吊子還得日夜趕工才能趕得及年節呢。”
“我老天爺,早知我就不來了。”
“瓜瓜,你着些,別偷懶,早做完咱早領工錢。”鐵柱提着領子抓小雞子似乎就把他攥了起來扔到木頭堆裡。
“行、行,我這就幹。”慢悠悠爬起來,一雙綠豆眼四處瞄,冷不丁就看着了站雕樓上妖妖嬈嬈吐瓜子皮秦姨娘,這小子心裡“哎呦”一聲,這不是早晨那個從他們身邊經過留下一陣香風貴婦人嗎。
他記得可清楚了,這女子那小腰扭別提多饞人了。
綠豆眼嚥了咽口水,往樓這邊走了走,恨不得把擋住他視線枝條全都砍了去。
鐵柱順着這小子目光看去,便見東邊那高樓上站着一個影影綽綽紅衣影子,珠翠滿頭,陽光從東邊射來,照着她頭上金釵明晃晃耀人眼,這小婦人可是東家內眷,若是被人拿住打死了去,他們也是理虧。
想到此,他一腳把瓜瓜踹倒地,冷聲警告:“你小子給我老實點,要是連累了我們,定要你吃老拳。”
“不敢了,不敢了,鐵柱饒命。”
“趕緊做活去。”
瓜瓜響亮應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就老實幹了一會兒,他心裡被那小婦人勾癢癢,也只老實了一會兒又故態復萌,嘿笑着道:“今兒個中午也不知東家派誰來給咱們送飯吃。”
“做你吧,給什麼吃什麼。”
鐵柱不再搭理他,有開始哼哧哼哧給木頭刨皮打磨。
日頭偏中,辣光打他背上,肌肉虯結緊繃,看秦姨娘那顆心啊一跳一跳,口水都要流下三千尺了。
忙忙碌碌,悠悠閒閒,這一天便過去了一半,侯府後院,杜元春伺候了侯夫人午睡便從主院走了出來,分派了下面媳婦子之後,她打了個哈欠回到自己臥房也歪了下來。
“大奶奶,脫了外面罩衫再睡吧。”蘭翠道。
“不了,我眯一下眼,等會兒還要給人家世子夫人準備生辰禮呢,姑母說了,她醒來便要看禮單。”
“哪個世子夫人?”蘭翠沒多心,隨口問了句。
杜元春便陰陽怪氣起來,覺也不睡了,半睜着眼睛盯着小几上白釉青花三腳香爐,“哪個世子夫人?哼,自然是咱們泰國公府嫡女那個世子夫人了,從泰國夫人肚子裡爬出來那個。”
蘭翠微張了張嘴,過了半響才說了句別話,“大奶奶眯瞪一會兒吧。”
杜元春深深嘆了口氣,“不睡了,睡不着了。”自己一個人臥那裡一邊尋思一邊嘀咕,抱怨連連,“你說我怎麼就嫁了這麼個沒出息男人,鎮日裡也不想着往上,就會往那冷門子裡鑽。”
這話蘭翠一個做丫頭就不敢接話了,只是她覺得,是大奶奶要求過高了,大爺如今已憑自己能耐爬上了親衛府中郎將位置,雖說是個巡視街道武將,可那也是從四品下官職不是,相比於其他府裡庶子也算不錯了。
可這話卻不能大奶奶面前說,一說她就生氣。
“那也就算了,這一回不知他又怎麼作死,竟把手上肥差扔了,我剛纔姑母屋裡還被姑母訓斥了一頓,他可真是個大爺了,可他也不想想,往後咱們一家子還不是得靠着侯府撐面子,靠他,誰給他面子,什麼中郎將,說出去我都丟死了。此時還不好好討好着點姑母,以後萬一被趕出去了,我上哪兒找地哭去。”
蘭翠一聲不吭,只拿着小金錘給她捶腿。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我受這一切委屈還是爲了他搭橋鋪路,唉……他這個人心裡也不知怎麼想,外事上不中用,就跟我鬧騰上聰明着呢。他那心,比女人還纖細。算了不說了,那邊慧娘派人來回話了嗎?”
“回了。”蘭翠道,“說是已安排那兩人見面了,只是說玉姨奶奶面上並不激動,還淡淡,似乎是斷挺乾淨了。”
“不急。”杜元春摳弄着小手指上戴紅寶石甲套,笑好不自得,“慢慢來,這不是還得有十來天嗎。咱們府裡,西角門那邊,管着院子灑掃王麻子有個媳婦,叫柔兒,模樣長一般般,可我聽說那倚着門窗勾引路人本事倒是挺大,不知給王麻子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了,你過午就去把王麻子領來我見見,自由安排。”
蘭翠不知她心裡打了什麼主意,答應一聲便禁不住好奇問道:“奶奶怎麼用起那小騷蹄子來了。”
“扔個魚餌下去才能釣上大魚來不是。我得讓那對小青梅竹馬心甘情願勾纏到一起去不是,女心思淡淡,怕是被富貴眯了眼早把小竹馬給忘了,可小竹馬甘心否?咱們拭目以待。”
“大奶奶高明。”蘭翠一想便想明白了,這樣做便萬無一失,就算將來被大爺查出來也和她們奶奶無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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