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想了半天,卻沒想到,看到的杜冰心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走進來。讓魏然看得拜服,當初她要是這麼淡定,何至於和杜三起那麼多波瀾。魏然看着杜冰心一點點走近,心裡有點兒虛:“冰心,我……”
“三嫂,不要說了,昨夜的事我都清楚,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回恆朝去。但是眼下,三嫂,一定要好好保重,蘇放這個時候不肯放你走的,我也沒辦法傳信出去讓三哥來,所以三嫂先忍忍。”杜冰心坐在魏然身邊,看着魏取得笑滿了眉梢眼角,沒有魏然以爲會看到的憤怒與怨恨,一派的月白風清。
魏然看着坐在邊上笑的杜冰心,摸了摸脖子,真是覺得冷嗖嗖的,這杜冰心這副子笑,真讓魏然覺得,像是杜三偶爾露出的詭笑:“冰心,可是我…已經…”
魏然心道,她還是太純潔,接下來那些個字眼,她實在說不出口。魏然現在很想罵天,娘之……以前認爲自己被強oo了,後來才弄明白那個不人是杜三,再後來,又以爲是兄妹,弄得他們成了,幸好,畢竟沒有成真。現在可好了不再只是猜測了,真實了、應驗了……天啊……
魏取得覺得自己快瘋了,擡了眼看杜冰心,卻覺得杜冰心太不在乎了,不由得懷疑:“冰心,你怎麼不怪我嗎?”“三嫂說什麼呢,你也是身不由己,我怎麼能怪三嫂。”杜冰心扶起魏取得,巧笑吟吟地看着魏然。
魏然從假死狀態回覆過來,眼裡精光一閃看着杜冰心。有些不瞭解蘇放和杜冰心這對夫妻。一個跟嫂子oo,一個對此oo視而不見。神仙夫妻,沒有火氣,魏然做臣服狀:“冰心,我不喜歡呆在這裡,我有兒。還有你三哥……”
杜冰心笑着打斷了魏然的話:“三嫂,蘇放那邊,我去說服,你只要安守着自己就可以了,昨夜的事。就當是一場夢好了,以後再沒有人會知道。”
魏然傻愣愣地看着杜冰心飄然離開,覺得事情實在有些詭異,到底昨天晚上有沒有呢,有的話,不可能沒有任何感覺?呸……跟蘇放不能談到什麼感覺……
魏然忽然想起,如果昨天晚上真的有oo,她該怎麼面對杜三啊……哭死。估計就算是哭死也沒人理。
魏然這裡在悲春傷秋,杜冰心卻帶着人去了大殿裡,杜冰心站在門口看着正在忙碌地蘇放,心情很糾結。眉眼裡露出來的目光也異常複雜。
杜冰心緩緩走過去,輕輕喚了一聲:“夫君……”
杜冰心這柔柔地一聲夫君。多少還是帶着希冀地。只是當蘇放冷眼掃過來地時候。杜冰心地希冀便全成了滿地地風。一下子便被吹得零落了
“記住我說地。不要把魏然在這裡地消息傳出去。否則……”蘇放手裡地筆隨着那一句否則。應聲而斷。碎成了一地地玉渣子。
杜冰心看着那些玉渣子。彷彿是被扎痛了心和眼睛一樣。遠遠地躲開了幾步。再看向蘇放時。眼裡有了幾分冷然。也許她也曾經信過愛有註定地話。也許她也曾經把眼前這個男人奉爲神。只是如今。神拋棄了她……
痛苦嗎?杜冰心自問。又自是搖了搖頭。她沒料到地是這個男人心底地那個人。竟然是自己地三嫂:“夫君。你希望我怎麼做?”
蘇放頭也不擡。由着身邊地宮人收拾地上地玉渣子。很久後才說:“你要做地。就是什麼都不要做。”
杜冰心凝着淚眼。嘴脣顫抖地看着蘇放。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滑落在衣襟上。月照襲人。原來炎國地夏。竟也是這樣地冷:“夫君。很久以前。我以這爲這兩個詞是很安穩地。卻沒想到。原來。世界上所有可靠地一切。都可以在轉瞬之間成空談。蘇放……你可對得起我?”
蘇放擡頭看了一眼杜冰心淚眼朦朧的樣子,心莫名地跳動了幾下,但卻很快地歸於平靜,蘇放始終心底最深處的人,是魏然,杜冰心只能說是來得遲了:“有些事情,沒有對不對得起,你是一國公主,自小在深宮裡不應當看慣了這樣的戲嗎?更何況,你的母妃並不是得寵的宮妃……”
杜冰心後退幾步,身子軟軟地扶在桌角上,看着那個曾經溫和的男人一點點冷漠,曾經她的心裡眼裡全是這個男人溫柔的笑,可現在……還剩下什麼:“蘇放,你非要這樣說嗎,我雖不是徐皇后的女兒,雖然不是受寵的宮妃地女兒,可是,在杜家何曾受過半點慢待。我雖是女子,卻是恆朝唯一地公主,自小是在兄長們的呵護下長大,何曾被人輕視了半點?你呢,你是怎麼待我地……”
蘇放看着杜冰心良久,蘇放一直以爲杜冰心是個稍有些懦弱的女子,卻忘了杜冰心是在那樣地環境上成長起來的,便是軟弱,卻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有意思,蘇放嘴角抹上一絲邪魅的笑容:“公主……又如何,在恆朝身份尊貴又能如何,你如今始終是我炎國的王后……既然做了炎國的王后,杜冰心……你就認命吧。”
杜冰心狠狠閉上眼睛把眼淚逼回去,然後狠狠睜開眼,似乎是要看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只是這麼久都沒有看透,如今哭過、痛過之後就能夠看清楚嗎……
“蘇放,我錯看了你,也錯付了真心,只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杜冰心心道,她是不會做什麼,只不過,終有一天她要重要奪回這份愛戀,然後狠狠拋開這個男人。
只是她還有這樣的機會嗎,杜冰心在心中自問,苦笑着轉身,不再胡思亂想,也不再看着眼前冷漠的蘇放……
蘇放看着杜冰心轉身離開的絕決身影,看着陽光一點點從門裡消失,宮門被重新合上,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欣喜,有吧……不忍……好吧,他必需承認有那麼一點點。只是比起滔天的欣喜來,那一點點不忍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蘇放起身,叫來宮人,打算去溪微殿裡看魏然。只是還沒到溪微殿就看到了深閉的宮門,和被趕在外面的宮人們。
蘇放走近那羣跪成一團,哭成一團的人中間,冷冷問了一句:“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都在外面……”
溪微殿宮大宮女戰戰兢兢地爬過來,伏地蘇放的腳邊上,聲音顫抖而不安:“回王上,姑娘不讓人侍候,只是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肯見……”
蘇放喝了一聲胡鬧,立刻着了侍衛去裡邊開門,已經一天了,難道魏取得也要不吃不喝嗎。對於昨夜,蘇放認爲不是他的錯,若不是昨夜溪微殿的宮女來叫他,他又怎麼會……
侍衛翻牆進了溪微殿,把殿門打開,將蘇放迎來進去。
蘇放一進殿門就嚇了一大跳,只見滿地的零亂碎片,有瓷器、有玉器、有陶器,件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原本以爲這些東西是魏然喜歡的才放在了溪微殿,如今卻成了一地的碎片……
蘇放快步走進大殿的門口,看見門微開着,從門縫裡看過去,只見一襲白衣的魏然半趴在躲椅上,像是睡着了一樣,臉上有淚痕,甚至眉眼如今也還是皺在一起的。
蘇放輕輕推開門,魏然瞬間就睜開了眼,防備地瞪着蘇放,一副很不爽蘇放的樣子:“我跟她們說過,不讓任何人進來,否則見到的將會一具屍體,這句話,再跟你說一遍,你已經讓我恨你了,不讓再讓我恨自己,甚至於是恨這個世界。”
蘇放愣愣地聽着魏然說這一番話,聽到魏然說“我已經很恨你了……”時,蘇放的身子微不可見的抖了抖,然後又繼續一步一步靠近魏然,一把扶起魏然,狠狠抱在懷裡:“不要妄想逃開這裡,沒有我的許可,連死都是妄想,你最好明白。”
“蘇放,曾經我以爲你是個風清月朗的人,沒想到,時常穿一身白衣裳的人,心底竟然像你一樣陰暗……”魏然沒有掙扎,不是不想掙扎,是早已經摔東西摔累了,再沒有力氣掙扎。
蘇放陰鷙地看着魏然,這眼神讓魏然無由地有幾分抖,但還是強自站住了,只見蘇放把手圈更緊,然後在魏然的頭頂上說:“不論你說什麼,以後,不許再鬧,否則就不是你一個人在這張牀榻上,衣裳完整。而是我和你一起在這張牀榻上,不着寸縷……”
魏然暗罵一聲,想再訓蘇放幾句,卻現,蘇放把她放在牀榻上之後,就轉身離開了,魏然拍拍胸口,這樣的蘇放真的讓她既陌生,又害怕。
魏然朝着紫歸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裡是一堵牆,魏然朝着那掉下淚來:“杜三,你這個混蛋,究竟在哪裡,怎麼還不來找我……”
是啊,爲什麼還不來,就算杜三被絆着了,唐小樓呢……現在有了嶽凌霄連朋友都不要了,唐小樓有嶽凌霄,那麼她名義上的爹呢,怎麼也不不見來……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