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山崎光番外

夜色中,白色的黏土巨鳥漸漸飛遠,緩緩淹沒在漆墨的夜空中,我的心亦隨之飛遠,因爲那個夜空中的身影將它帶走。

猶記初次見面是在那天的早上,那天的陽光很燦爛,但是卻比不上他髮色來得更柔和明亮,青藍色的眸子在晨光中也染上了晨曦的色彩,顧盼之間有華光流轉。那樣的他就站在紀莎婆婆店門口不低的凳子上,向過往的來客露出甜甜的笑。

這是誰家的女孩子啊,竟然會比媽媽更加漂亮,如果……如果能娶她回家做新娘,相信一定會被大家羨慕的——那時我如此的想着,便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袖子。

“誰啊”她的聲音如想象一般的清脆“不管有什麼事,請先放手好麼?”

嗯,她怎麼這麼說?我瞄了一眼手,才發現它們竟然沾滿了泥污。在偷偷的瞟了一眼她袖子上的手印後,我不禁有些發窘,迅速的將手縮了回去。在未來妻子的面前丟臉……天啊……念及此,我就死命的想掩飾,把手上的泥土擦乾淨。這種折面子的事情,絕對,不可以!

重新鼓足勇氣,我對她說:“請和我,做朋友吧!”我感覺我的臉開始發熱,不知道聲音會不會很小,她會不會聽得到……

“我爲什麼要和你做朋友”她轉頭看我

她在和我說話耶!我心下高興,便答道“因爲我喜歡你啊!”

“可是我不喜歡你。”她回答得乾脆,並轉過身,留給了我一個窈窕的背影。

我不禁有些失落,不過,以後的日子還長呢!“我一定會打動你的!”我暗自握拳,小聲道。

如果說認識他是我一生的幸運,那麼,我這輩子最大的糗事恐怕就是錯認了他的性別了。

“你纔是女孩子,你全家都是女孩子!”‘她’就這麼把我推倒在地上,生氣道,然後又一次轉身走掉。

那時我還在奇怪我到底說錯了什麼,丈夫保護妻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她’爲什麼又要生氣呢?我就是想不明白。

“小光……”紀莎婆婆是這麼說的“迪達拉和你一樣,都是男孩子……噗……”紀莎婆婆強自忍着的笑還是沒有憋住。看來也許這次我糗大了?不過……看着小迪還兀自生氣的臉,我問:“男孩子有什麼不可以的,男孩子就不能娶嗎?”然後,紀莎婆婆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小迪也一副被驚嚇到得樣子。奇怪,我說的不對麼?男孩子有什麼不可以“小迪,如果你答應嫁給我,我就把媽媽做的好吃的都給你,哪怕我自己一口也吃不到!”我在心裡如是道,不過還暗暗的盤算,如果你嫁給我了,你的,不就是我的麼?所以,媽媽做的,我們平分吧~

然後,日子慢慢的過去,轉眼就到了忍者學校開學的日子。也許真的有神來成全我們,竟把我們分到了同一個班,我不禁喜滋滋的。可是我卻發現,我們的差距竟越拉越大,他的身影漸漸變得遙遠而不可觸摸起來。只因爲,他是天才,而我是吊車尾,明明答應過要保護他,結果竟然是……他不會,留下我一個吧,他不會因爲我不優秀不理我吧……我很害怕,害怕他會因爲我的成績因爲我的笨拙離開我。可惡!我明明,明明有努力的啊!!

我就懷着這份擔心,在他門口等了他好久。爲什麼他還不回來,難道他討厭我了,爲了要躲我都……都不回家了?我不甘心的繼續等下去,我一定要等到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手中的飯盒漸漸轉涼,一如我的心。我是那麼的,那麼的想和你在一起啊……

“小迪”看到他遠遠的過來,我連忙跑過去“小迪你去哪裡了?”沒有看到路面石頭的我又一次被絆到。該死,又被他看到出醜了,他會不會,更討厭我……我閉上眼,等待着摔倒的那一刻。奇怪……怎麼還沒……“還不快起來”小迪臉上有一絲無奈,一絲彆扭,更多的是……關心?原來小迪他不討厭我啊……看着他打開房門進屋,我的心裡滿滿的喜悅,只要你不會離開,哪怕我就這樣等着你,這樣看着你,足夠了。

不過,大多數情況下,不是想到就絕對會成真的,就算是我們已經成爲如此的朋友,實力的差距還是不會因爲感情上的拉近而有絲毫縮短。小迪最終還是提前畢業了。他的第一次任務也就這麼匆忙的來了,快得甚至只來得及留便籤來告訴我這件事。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的腦子裡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他笑的樣子,他無奈的樣子,他接住摔倒的我的樣子,他指導我訓練的樣子……一件一件,如過電影一般一遍一遍倔強的回閃,揮之不去。經常想着想着就會看見老師的粉筆頭向我飛來,然後是“山崎光,出去清醒一下!”小迪,你可要……平安的回來啊……我站在走廊裡,看着窗外的天,才發現天空藍的不襯我的心情。

沒多久,小迪就回來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與之前不大一樣了,是任務的緣故麼?難道是出了什麼差錯?我這樣想着,才發覺他戴着手套。奇怪,還不是冬天啊,爲什麼?“小迪,爲什麼要戴手套啊?”哦~原來是兩張小嘴,看起來也蠻可愛的嘛,會吐舌頭,甚至還會吃飯糰。爲什麼要遮住呢,難道是怕我嫌棄他?這怎麼會呢,只要你還是我的小迪,這就足夠了。不過,是不是以後飯糰要多帶一些了?那……我該吃什麼?我這樣想着,努力的驅逐忽然浮現的一絲不祥。

“什麼?!小迪離開村子了?!我不相信……”當哥哥對我說出這個消息時,我驚呆了“你一定是在騙我!”怎麼可能,那樣的小迪怎麼會背叛村子,有怎麼可能做出他們口中的“殘忍殺害同村忍着”的事情呢?這一定不是真的,是夢吧,醒來後就能看見小迪接過我給他的東西一口一口的吃掉,然後會一臉無奈的幫我訓練,還會在我摔倒的時候穩穩的扶住我,不讓我被路邊的石頭擦傷……這一切……是夢吧!

然後暗部的審問狠狠的打碎了這個幻想。我才發現,原來忍村裡的和諧也僅僅只是表象,一切一切的和善都是虛僞。這樣的忍村,無怪乎小迪會離開。可是小迪,你知道麼,現在的我是多麼的想見見你,多麼希望你平平安安的站在我面前繼續從前那樣的生活。可是,如今已經一無所有的我,真的有這樣的權利嗎……我……還有機會觸摸到你嗎……淚水自眼眶滑落,行至臉頰已一片冰涼,然後隨着刺骨的陰風,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