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龐龍急忙將話題一轉:“我知道,您的副官也同樣不瞭解情況,所以不應予以追究。”
“好,以後,我讓我的下屬好好的背背書!”關福安咬牙切齒的說道。他一點也想不明白,這個龐龍有何膽子,敢如此囂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老子的部隊到位了,一窩給你端了。
偷偷舒了一口氣的範宇決定,立即返回前線。民國的這些人物,個個都陰險狡詐,自己不在還真要反了天了。
“怎麼,範哥,你又要走?”李小鳳聽到範宇正在下命令,瞄見一個空隙靠了過來。
“嗯。”範宇轉過身,微笑的說:“放心啦,暫時不打仗。”
“嗯,一切小心。”李小鳳輕輕的說,言語間透露出一絲不捨。但是她非常懂的大義,現在國難當頭,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更何況,如今的範宇是一支勁旅的頭頭。
“好!”範宇伸手抱了一下李小鳳,算是告別。隨即,他匆匆的踏上了轎車,趕往機場。
……
“什麼!軍長回來了?”關福安聽到自己副官的彙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受了重傷了嗎?”
“這個……”副官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
“好吧,咱們去會會他。”關福安一邊說,一邊把桌上的地圖收起來。剛纔他正在研究地圖,想把自己的部隊安插在合適的位置上。
這時,有人敲門,來人竟然是龐龍。
“哦,龐少校。”關福安沒好氣的說道:“今天到我這裡,有何貴幹呢?”
“報告關長官。”龐龍啪的一個立正:“範軍長請您過去,他說傷勢未痊癒,不方便過來,只好請您辛苦一下。”
“哦,好!”關福安就算心裡再怎麼不爽,也不好在這個時候發泄出來。
幾分鐘後,關福安就帶着他的副官來到了範宇的臥室。
看到關福安進來,正在啃着饅頭的範宇,咧着塞着饅頭的嘴語句不清的大聲說道:“哎,關副軍長……來來來……請坐,請坐。”那表情,好像是一個很熟的熟人。
關福安皺了一下眉頭,範宇的這幅模樣和幾天前在長官部看到的風度翩翩的他簡直是大相徑庭。再仔細一看,範宇的右腿上打着石膏,纏着厚厚的紗布,左手上也纏着紗布。關福安馬上舒展了一下眉頭,用關切的聲音問:“哎呀,範軍長,您的傷勢如何?”
“沒事沒事,就是被蚊子咬了一下。”範宇嚥下了嘴裡的饅頭:“來來,坐啊。”
關福安見範宇這幅大大咧咧的模樣,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炕頭上。他注意到,範宇的面前也擺着作戰地圖,看樣子,他也在研究地圖。
“您瞧,您來了我們38軍了,也沒能給您接風洗塵,真是抱歉啊。”範宇一臉歉意。
關福安微微舉了一下右手,說道:“範軍長言重了,我們都是軍人,何必講究這些。不知道範軍長今天找我過來,有何事?”
“哦,是這樣。”範宇嚥了一口口水,用右手指着地圖:“小鬼子打下武漢以後,勢必要繼續南下,攻擊廣州,所以,我想向東攻擊,側擊石門市以吸引日軍部隊,減輕南方戰場壓力。”範宇好不隱晦,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話是不是會被傳出去。
“什麼?!”關福安張着大嘴,好像是想一口吃下一個大鴨蛋。他看看地圖,又看看範宇的臉,冷冷的說:“範軍長,你不是開玩笑吧。”
一直緊盯着地圖的範宇,被這一聲問驚醒了。他擡起頭,正好看到關福安那張臉。這幅表情把他逗樂了,範宇微微的一笑,立即拉長了臉,嚴肅的說:“軍中無戲言!”
“你知道石門市有多少日軍駐軍嗎?”關福安依舊認爲範宇是拿他開涮:“根據我們的情報,日軍在華北三分之一的兵力都駐紮在石門市,你還要去攻打它?你做了計劃了嗎?計劃上報了嗎?長官部同意了嗎?”關福安越說越激動,甚至直接站了起來。這幾天,自己受到了許多“不公正的待遇”,讓他的有一些無法控制。
“關副軍長,爲何如此激動?”範宇顯然有些吃驚。
“你這是對部隊極不負責的行爲,而且根本就是不聽指揮,私自調動部隊。更何況,石門市根本就不是我們第二戰區所轄地區。別忘了,國防部曾經三令五申,部隊不得跨區作戰,範軍長,別忘了韓復渠的前車之鑑!”關福安把話說得很嚴重了,看樣子,他是要撕破臉皮了。
啪!
範宇用右手重重把桌子一拍,喝道:“關副軍長,我敬重你年紀比我大,但你別忘了,我纔是軍長!”
關福安一愣,慘了,他一直都是正職,如今一下子做到副職,自己心裡上還沒有調整過來。
“我請問你,我們38軍,什麼時候隸屬第二戰區了?我再問你,石門市,是不是我們中國的國土,是不是被日軍佔領了?趕走日軍是不是中國軍人的任務?”範宇怒目而視。
“……”關福安頓時啞口無言。
“關副軍長。”範宇把聲音放低了,想緩和一下氣氛:“你別激動,我們38軍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你瞧,到現在爲止,我們38軍有過敗績嗎?”
“那……”關福安一時無言以對:“那至少,我們也不能在沒有上級的命令情況下私自調動部隊吧。”這個,恐怕是關福安唯一能抓住的理由了。
“那是當然,作戰計劃我會同時上報。”範宇自信的說道。
難道,這個範宇在上面還有人?關福安見範宇如此自信,心裡打起了小鼓。老實說,確實這個38軍的戰鬥力強悍,別人不敢想,不敢幹的事情,他範宇就敢。
關福安想了想說道:“不過,軍長,可能上面的風向標要變了。”
“哦?”範宇淡淡的說道:“你這句話是指什麼呢?”
“您應該知道,前段時間,蔣委員長的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吧……”關福安試探的說道。
“你的意思,我們又該剿匪了?”範宇似乎早有準備。
“難道不應該嗎?您在這個時候發兵跨區作戰,恐怕有違委員長的意思。”關福安反問道。
範宇聽了這話,心裡把這個關福安罵了個狗血淋頭。這些老軍閥,怎麼就那麼喜歡窩裡鬥啊。範宇冷冷的說道:“在我38軍的防區裡,只有敵人,沒有匪軍。國難當頭之際,只要他打小鬼子,就是我38軍的朋友!”
“那,軍長的意思是專心抗日嘍?”關福安鼻子裡哼哼。
“我一般只說一遍,好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範宇皺着眉頭說道,他心裡已經把關福安列入不可信任的人名單裡了。
“哼!”關福安鼻子裡哼哼,話不投機半句多。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範宇見關福安轉身要走,又叫住了他:“從現在起,部隊全部進入三級戰備,取消所有官兵休假。”範宇停了停,繼續說道:“所有通訊聯繫,均要經過檢查,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軍營!”
“什麼!”關福安聽出了裡面的味道。
所有通訊聯繫,均要進過檢查,這就意味着,自己和部隊的聯繫被範宇掐斷了。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軍營,意味着,就算通訊兵也不能派出去了?
“這是爲了保密。”範宇解釋了一下:“來人,送客!”
“哼!”關福安氣憤之極,一甩手走出了範宇的臥室。
門外的氣氛頗爲緊張,關福安的副官和幾個衛兵,都不安的望着範宇臥室的門口。而範宇的衛兵卻神情輕鬆的和關福安的衛兵對視,但是手卻有意無意的握住了槍。關福安的副官一見關福安平安的走出來,稍稍的鬆了一口氣,急忙湊上前去。
“軍長……”
“我們走!”關福安沒好氣的的制止了副官的話。
屋子裡的範宇同樣氣憤,這個關福安到底是什麼人啊?範宇的歷史印象裡,對這個關福安是一點了解也沒有。此人,現在不可用,這是範宇心裡唯一的想法。
在關福安前腳踏出房門的那一刻,龐龍從屋子裡的角落裡閃出來。原來,龐龍和幾個衛兵一直都呆在屋子裡一個隱蔽處,這個隱蔽處有個暗道直通屋外。
“準備的怎麼樣了?”範宇一邊取下手中的紗布,一邊問龐龍。
“都準備好了,長官,就等你的命令。”龐龍點點頭,胸有成竹的說到。
“好吧,既然和副軍長不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人,那麼我們就只好按照我們的方式解決了。”範宇自語道,然後對龐龍說:“開始行動吧。”
“是!”龐龍敬了一個禮便轉身出去了。
隨機,一場風暴在38軍內部猛然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