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陌宸捏捏她的手,“別怕,一切都有我呢。”
穆梓潼翻個白眼,誰怕了,只是不想惹麻煩而已。他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再招惹一個定時炸彈,估計沒有練好輕功飛上去,就直接靈魂出竅飛昇天堂了,更重要的是會連累前輩和啞巴。
“這位叔叔,你確定是我爹做的?你不是說自己掉崖也是我爹乾的吧。”穆梓潼自動腦補當年的恩怨,想想確實有可能是魔教乾的,不過自家老爹也不像是個十惡不赦的人,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隱情呢,她很不願意承認自己護短。
男人盯着她的眼神猛的變冷,冷到穆梓潼以爲自己到了南極,她吞了口口水道:“我爹做的事貌似與我無關吧,你要是想要報仇,直接去找他算了。”
“呵呵,我在這崖底住了十五年,就是爲了找他報仇。父債子償,也讓他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痛不欲生的滋味。”
齊陌宸把穆梓潼護在身後,握緊逍遙劍,時刻防備他的突然出手。“前輩,我岳父曾是暗衛,也做過殺手,殺你全家可能是別人的指令,你又何必將所有的錯誤推到他的身上,潼潼是無辜的,希望你能冷靜一點。”
“冷靜不了,受死吧。”
穆梓潼道:“假若今天我沒有出現在崖底,你豈不是一輩子都報不了仇了嗎?我爹做的事我可以承擔一切後果,今日一戰就是一個了結,若是你輸給了我,我們兩家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男人沒有料到穆梓潼敢說出這樣的話,在他眼中穆梓潼就是一個小娃娃,想要殺了她易如反掌。“好,若是我輸了,就不會再去找紹玄。”
齊陌宸恨鐵不成鋼,這個丫頭又自作主張。身體還沒好就想着打仗,真是要氣死他了。“我不同意,潼潼身體不好,我是她的丈夫,我代她和你比試,不然你一箇中年男人欺負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說出去也不好聽吧。”
“不行。”
“不行。”
穆梓潼和男人同時出聲,將齊陌宸的話噎到嗓子眼。“你還要帶我們上去呢,既然是爹犯的錯,就一定要我親自來解決。你難道不相信我嗎?幾個月前我還血洗武林大會呢。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還沒有和你生包子,不會死。”
齊陌宸太瞭解穆梓潼的性格,一旦是她決定的事,任何人都別想改變。他們與這個陌生人的戰鬥勢在必行,不管是誰去都要承擔風險,大不了他們一起死。
穆梓潼的內力深厚,雖然身中蠱毒,可近一個月的時間都在練習,已經可以暫時壓制毒性發作。齊陌宸走過去,鄭重地將逍遙劍交給她,吻吻她的額頭。“潼潼,我一直都相信你。”他退後幾步,轉身對那個男人道:“開始吧。”
“等等,前輩,我們可否明天再戰。不是我退縮,實在是天色已晚。明日午時我會準時到這裡,決不食言。”
男人回道:“好,希望你記住自己的承諾,不要臨陣退縮。這個崖底我瞭如指掌,你們逃不掉。”
他說完之後,向另一個方向而去。穆梓潼吐出一口氣,靠在齊陌宸的身上沉默不語。齊陌宸一手摟着她,一邊說道:“太沖動了,不是說了和我一起經歷風雨的嗎?關鍵時刻還是一個人在支撐。”
“老公,這件事只能我做呀,你一定要好好練功,我想家,想兒子了。我們一定要快點上去,我相信你能做到。剛剛那個人身上煞氣很重,可那又怎樣。我絕對不會被他殺死,也不可能傷害到他,我們理虧呀。”
齊陌宸摸摸她的頭,“別瞎想,既然要和人家打架,今晚就要好好休息。”
他們相攜而去,後面那個身影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其實還隱瞞了一件事,紹玄殺死他們一家的原因,只是因爲他們曾愛上同一個女人。
看到穆梓潼那張熟悉的臉,他的心裡是五味雜陳。那張臉是他曾日日夜夜所思念的,可十幾年過去,愛情變成了仇恨,友情化爲灰燼。他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報仇。
剛落到這裡的時候他一度萎靡不振,以爲自己會死在這裡,一輩子都沒有可能再去找紹玄報仇,可是後來他清醒了,自己不能就此放棄。他每天逼着自己去回想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場景,逼着自己爲了仇恨活下去。
十五年彈指一揮間,他過着沒有四季的日子,在冰牆上一點點劃下日期,計算着自己的日子。
崖底就是冰雪的世界,安靜的像是根本不存在。後來他發現了兩個和他一樣掉下來的人,他沒有前去打擾,他只想自己安安靜靜的活着,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練功,想着未來的某一天可以從新站在最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