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彤笑的很開心,穆梓潼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店小二將他們的飯菜端進來,一看到穆梓潼眼神很奇怪,手微微顫抖把菜湯灑出來。穆梓潼的注意力都在小龍蝦上,他的不安根本沒有發現。
齊陌宸嘴角微微上揚,“你是新來的?動作很生疏。”
店小二低下頭,雙手被在身後,低聲道:“小的昨日纔來的,客官見諒。”
穆梓潼不管別人,拿起筷子去夾小龍蝦。“一點小事而已,你先出去吧。”齊陌宸隨手將剝好的龍蝦放到她的碗中,似有似無的看了那人一眼。
安王看到她們之間的一舉一動更是難受,方元是個愛鬧的人,提議大家要喝點酒助興。穆梓潼好字還沒有到嘴邊,齊陌宸率先替她回絕。
“你不能喝,忘記上次了嗎?”
穆梓潼呵呵兩聲,低頭默默吃菜。方欣彤很好奇,立刻反問道:“婷姐姐,你爲什麼不能飲酒?”
穆梓潼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要說自己喝醉酒撒酒瘋?這麼丟人的事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
“沒什麼,我一杯就醉,你們喝吧,別因爲我掃興。”
在座的幾人瞬間領悟,一定是上次飲酒後發生了什麼。
上次的事情有些不好啓齒,那是她回府後的第三天。夜晚無聊她便喝起了酒,想要一醉解千愁。古代的酒純美香甜,她喝了幾杯便上了癮。
齊陌宸回來就看到她頭髮披散,獨坐在窗前,面前安放着一個小桌,整間屋子都瀰漫着酒香。他走過去後,穆梓潼開始大笑,將自己的酒杯推到他那邊。
“我們一起喝,我一個人,喝,沒,沒意思,哈哈。”
“你醉了。”齊陌宸蹙眉拿走她的酒,穆梓潼速度更快,拉着他的胳膊不鬆手,撒潑打諢要奪酒。“還給我,我,我還要喝。”
齊陌宸把酒瓶從窗戶扔出去,拖着她去牀上。穆梓潼淚眼朦朧,白皙的臉升起一抹紅,殷紅的雙脣一張一翕,甜香的酒氣在兩人之間縈繞。
“潼潼乖,我們睡覺好不好。”穆梓潼的力氣很大,齊陌宸費了很大力氣纔將她弄到牀邊,剛到牀邊穆梓潼便哭起來。淚水順了臉頰淌下,砰的一聲倒下。“你們都沒有好人,我怎麼那麼倒黴,韓少卿,齊陌宸,流蘇,都討厭。”
“潼潼,不要難過。”齊陌宸幫她擦拭掉淚珠,手沒有收回就被穆梓潼抓住,一用力將他按到牀上,不停的甩頭。“你,你是韓少卿?不對,我死了,韓少卿也死了,你,你不是他。呵呵,看錯了,錯了。”
“我要去找他,我還有話要和他說呢,我要去找他。”
穆梓潼跳下牀,直直向外走。齊陌宸嘆息一聲,整理好衣服跟出去。“潼潼。”
“快停下潼潼。”齊陌宸一閃身到她的前方,穆梓潼皺皺眉,見有人敢攔她,二話不說便動手。“滾開。”
齊陌宸和她過招,兩人勢均力敵,院子被毀於一旦。齊陌宸害怕驚動侯府的人,他步步退讓讓穆梓潼佔了上風。
小喜端着臉盆過來,被兩位主子嚇的不輕。手中的盆哐的掉落在地,穆梓潼一回頭慢了半拍,齊陌宸朝着她的後勁劈過去。
“小姐。”小喜跑過去,齊陌宸示意她小聲一點。“你先回去吧,潼潼交給我就可以。吩咐洛言和齊聲把院子打掃乾淨,今晚之事不得泄露半分。
“你想什麼呢?小龍蝦不吃了?”齊陌宸見她發呆,揉揉她的腦袋。穆梓潼一擡頭,發現大家都在看她。她嘴角一抽,剛剛陷入回憶竟然走神。
“我沒事,別光看着快吃呀!”越說越小聲,到了最後已經息聲。方元一拍桌子笑起來,“齊少,你家夫人太有意思了,少夫人在想什麼好玩的事,不如和大家說說,也讓大夥樂呵樂呵。”
樂你個頭,穆梓潼真想打他一巴掌,要不是提喝酒的事,何至於讓她想到那天的事,害她被笑話。
齊陌宸立刻幫她打圓場,給方元倒上一杯酒。“方元,你不是很喜歡醉月閣的酒嗎?不如今天喝個夠。”
“行呀。”方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穆梓潼左右看看,齊陌宸和她挑挑眉。心意相通的兩人短短兩秒的眼神交匯,穆梓潼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麼了。
安王一直沒有出聲,他知道穆梓潼現在的身份,若是太過親近定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太子的眼線很多,一個不注意就會給穆梓潼帶來災難。
“今日就到這裡吧。”安王突然起身,丟下一句後走出房間。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方欣彤躲在哥哥身後,以爲安王生氣,拉着方元的袖子很不安。
齊陌宸眼神很怪異,笑着道:“不要擔心,安王應該是有急事。時候不早了,方元先帶方小姐回去吧,我和潼潼回侯府。”
方元腳步虛浮,方欣彤扶着他走下樓梯。穆梓潼湊到齊陌宸的耳邊,“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在酒里加了點藥而已。”
真是陰險,穆梓潼默默爲方元祈禱。
兩人攜手走出醉月閣,穆梓潼敏銳發現有道視線始終追着他們。她一回頭視線早已消失,齊陌宸握握她的手。“別擔心,我會查清楚。”
他們剛離開,醉月閣裡走出一名小二裝扮的男人。他握着拳頭咯咯作響,背後又出一人拍拍他的肩膀,他驚慌回頭。老闆正雙手叉腰,瞪着他怒吼道:“不去幹活在這做什麼,還不回去。”
小二低着頭跑開,老闆冷哼一聲。
穆梓潼回到府裡,小喜出來迎接告訴她有客人上門。穆梓潼真想笑,今天的日子究竟有多好,怎麼一個個都要上門。
“人還在府裡?”
小喜搖搖頭,“沒有,不過他說三天之後會再來拜訪。”
“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突然來找我談生意呢。知道我是梧桐之家東家的只有幾個人,他是怎麼知道的。不是簡單人物,若不是誠意相交必定不安好心。”
“放心吧,今晚就能得到他的資料。他既然還會來我們拭目以待就是,明天先去水家庒,我總感覺要出大事。”
穆梓潼也同意齊陌宸的話,齊陌宸揮揮手讓小喜先出去,摟着穆梓潼的腰黏黏糊糊。穆梓潼覺得癢向外推他,“一邊去,好像一隻大狗。”
“剛剛在想什麼?用不用我陪你喝兩杯。”
穆梓潼拍拍他的臉,呵呵一笑,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不用。”
提起這件事她就一肚子氣,那天她被打暈後睡了兩天,醒來的時候記憶全無,齊陌宸可是沒少笑話她。她沒有印象,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錯話,詢問小喜,小喜只說她被齊陌宸打昏弄回去,之前的事也不清楚。
至此,她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喝酒誤事,珍愛生命,遠離酒水。
安王回去不久便被榮貴妃再次召進宮,安王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刻,見到榮貴妃沒有多少沮喪。
榮貴妃的臉色不太好看,指着安王讓他跪下。“還不跪下,你是想要逼死母親嗎?本宮就你這一個兒子,我不求你得到那個位子,只求你能過的安穩。回到封地去不好嗎?爲什麼還要去戰場。”
安王跪的筆直,面對榮貴妃的指責不發一言。直到榮貴妃訓累了他纔開口,“母妃,兒子知道您擔心我。我只是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屬於戰場,更向往征戰的感覺。封地的生活是安穩,可這種安穩又能夠持續多久呢。”
榮貴妃緊緊握着手帕,她又何嘗不知兒子的苦衷。爭權的路太辛苦,也許會失去很多東西,親情,愛情,友情,最後孤家寡人,這樣的一生真的好嗎?
她愛上九五之尊從未後悔過,可她也曾期盼過平常人的生活。二十年來,她在這深宮大院中,見證了太多的恩怨離愁,勾心鬥角。人活得太累,她累了,皇上也累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重走她的路。
“澤兒,帝王擁有的多失去的也多,你真的想好了嗎?走出這一步就很難回頭。”
安王道:“兒子已經想好,回京前並未有這個打算。可是當我面臨死亡,我才明白一個道理,爭與不爭都會成爲別人的眼中釘。皇室沒有真情,就算我沒有野心又如何呢,最後還是會被逼到這條路上。”
榮貴妃苦笑,還是要走這一步。“既然你已做出選擇,母妃也不會強求。去做你想做的吧,不要管母妃的處境。只要本宮還是貴妃一天,就不會讓皇后壓制住。”
安王三叩首,眼睛有些溼潤。“謝謝母妃,兒子不會讓您失望。兒子這次離開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您要保重。”
“去吧,不要讓你父皇爲難。邊疆是非多,千萬要小心。”
“是。”
皇后也聽說安王兩次進宮之事,派人打聽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太子妃進宮時與安王打個照面,一見到皇后便將此事告知。兩人合計安王進宮的目的,可想來想去也想到他要去戰場的這種可能。
對她們而言,安王離開京城正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上次沒能殺死他這一次不會在那麼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