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陷入了僵持之中,最後還是陸菓凝開了口,涼涼地說道:“杭爺,不如你先放下刀子吧,不然折騰到晚上你都拿不到千年水芷。”
杭爺拿開刀,直勾勾地盯着小鳳說道:“一手交貨,一手換人。”
杭爺突然這麼想開了,其實也不爲什麼,只不過他還人的時候,是連帶着束靈繩一起還回去的。一個看起來沒什麼用的小丫頭,還有一個已經被束住靈力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陸菓凝朝着小鳳慢慢走近,一個明媚的笑容從嘴角誕生,她朝着小鳳微微眨眼。
小鳳也朝着陸菓凝正面走來,就在小鳳將千年水芷遞到那杭爺的受傷之時,陸菓凝擡腳便飛快離開杭爺的身邊。
小鳳看着杭爺的眼睛,目光閃爍了幾分,杭爺頓時覺得不安起來,而他眼前的那個女人,已經跑了。
千年水芷到杭爺的手中之後,便失去了靈氣,轉爲一根尋常的草葉,“你敢騙我?”
小鳳後退了兩三步,指尖生起一簇火焰,燃在了陸菓凝身上的束靈繩,束靈繩遇火便燃了起來。
“束靈繩竟然燃起來了!你們到底做了什麼?”杭爺不敢置信地大叫道。
繩子的殘體自動從身上落下,陸菓凝祭出勾魂和奪魄,面對着杭爺還有他身後的那幾百隻海妖。
“鳳凰之火,無堅不摧。”陸菓凝的粉脣輕啓,緩緩地說出了這幾個字。
小鳳得意地站在陸菓凝的身後,一團火焰已經蓄勢待發中,回到了陸地上,什麼都方便了。
陸菓凝祭出了勾魂和奪魄,短短一瞬間,便衝到了杭爺的面前,劃破了杭爺的臉龐,留下了一道血痕,杭爺愣愣地伸出手來,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他只是感覺到一股刺痛,好快的刀!
杭爺心頭生出了一絲不妙,這兩個小丫頭,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但是千年水芷,不能放任着被拿走!
“殺了她們!”杭爺急忙指揮道,剛想吹響笛子,將剩下的海妖們從海底喚出來,就被陸菓凝制止了……他的笛子,直接被切成了一半。
陸菓凝看着杭爺,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剛剛我好心提醒你,將人都叫出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說罷,手中的勾魂已經刺入了杭爺的胸口處,杭爺竟完全沒有還招的時間。
小鳳恢復原來的靈力之後,抹殺這些海妖簡直是不費餘力,火焰降臨的地方,必定會傳來一聲又一聲的鬼哭狼嚎,那些海妖們紛紛下了海,不敢露出頭來。
小鳳撇了撇嘴,“主人,他們一點都不好玩。”
廢話,給你這麼玩下去,能有什麼是好玩的?
陸菓凝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拉着小鳳離開了,此時,在這海底下,有一雙蒼老的雙眼睜開了。
靠近海邊的是一座小鎮,小鎮裡十分安寧,都是一些尋常人住着,這裡的情景和陸菓凝來到這裡的家有些相像,只是——她現在沒有辦法回去。
還記得陸家的四位長老都懷疑她是殺害了二長老的兇手,她雖然很不喜歡二長老,但是真的沒有必要去傷害他。
到底是誰想要害她呢?
陸菓凝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決定先湊齊五靈珠再說了。
手中已經持有了三顆靈珠,木靈珠,土靈珠,水靈珠,還有火靈珠和金靈珠,也不知去哪裡尋找。
“拍賣大會還有三日就要開始了,進入的客人只需要收取一塊靈石哦。”陸菓凝遠遠地就看見了一個小廝在攬客。
拍賣會?陸菓凝還沒有參與過,所以難免會有些好奇。
小鳳卻對這方面不感興趣,因爲她什麼也不缺。
但是陸菓凝缺的東西,就有很多了,進階到元嬰期到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趁着這個時候,多參與多學習點東西也好。
陸菓凝走到那小廝面前,遞過去了兩塊靈石,簡單地填寫了一下身份之後,便得到了一塊玉牌,被吩咐三日之後一定要拿着玉牌來參加拍賣會,不然不予進入。
陸菓凝將玉牌收了起來,轉身便離開了,還有三日,這段時間就用來好好休息吧,剛剛個人信息上面,陸菓凝也是胡亂填了一通,她的身份,以及小鳳的身份,都不能輕易泄露出去。
而這份個人信息表很快便傳到了上層,一個年級不過二十歲的男人笑着拿起了那張信息表,名字:陸寧,靈力等級:元嬰期,這個小丫頭,給他一種看不明道不清的感覺,他還以爲是比他高的等級,沒想到只是元嬰而已,看來,她的身上倒是有些秘密,真是有趣。
而在另一邊,陸菓凝則是攬着小鳳一路吃吃喝喝,好久都沒有這麼放肆過了,今日正好是元宵佳節,整個河流邊上都是亮的,一個個小蠟燭被放在花燈裡,送向遠方。
陸菓凝和小鳳各自買了兩個花燈,放入水中,目光送向遠方。
微風輕拂,夜色微涼,如水般的月色籠罩在她們的身上,街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陸菓凝突然想起了家,那個現世的家,父母可還好?
小鳳拉着陸菓凝來到了一家賣面具的店面,笑嘻嘻地拿了兩個面具,一個帶在陸菓凝的臉上,是猴臉,一個帶在她的臉上,是個娃娃臉。
兩個人帶着面具一路閒逛,不小心撞在了路人的身上,急忙道歉,卻只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宮哥哥,你沒事吧,你們下次小心點。”
是田羽兒,她依舊穿着一身白衣,仿若純潔的仙子,一雙玉手已經全部好了,一絲傷疤都沒有留下。
小鳳沒有見過田羽兒,但是她卻認出了對面的男子是誰,他的身後並沒有小黑。
陸菓凝還未與宮白暝對視,便移開了眼神,緊緊地抓住了小鳳的手,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小鳳點點頭,她能夠感受到,她的主人並不高興,遇到宮白暝這個負心漢之後,就讓小黑永遠陪着他去吧!
“等一下,剛剛我撞到了兩位,有些失禮,不如我請兩位喝茶賠個禮?”宮白暝回過身,叫住了匆忙離開的陸菓凝和小鳳。
陸菓凝自然不會領情,她轉過頭來,定定地看着宮白暝,“不用了,謝謝你。”她現在只是奇怪,宮白暝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宮家距離這裡也有不少距離,他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宮白暝目光微微變暗,他在撞到陸菓凝的那一刻,便感覺有些熟悉。
田羽兒拉住了宮白暝的手,撒嬌地說道:“宮哥哥,人家都說沒有關係了,沒事的啦,我們一起去放花燈吧,這次長老叔叔可是在我陪同你一起來這裡才妥協讓你離開宮家的。”前兩天田羽兒受傷之後,宮家家主以及長老對宮白暝集體施加壓力,並且處罰他不準離開宮家半步。
若不是田羽兒苦苦哀求,宮白暝根本不可能來到此處。雖然田羽兒也不太理解宮白暝爲什麼要來這裡,但在她看到陸菓凝的那一刻,她便後悔了起來,還不如不帶着宮哥哥來呢……萬一宮哥哥再想起這個女人,那麼她再也翻不了身了。
宮白暝皺着眉頭看着田羽兒牽住他的手,雖然田羽兒的手很美,也很軟,但是他總覺得少了些東西,那種東西,只有待在陸菓凝的身邊,他才能感到滿足。
田羽兒的臉色有些難看地收回了手,但在下一秒之後,又露出了一臉笑容,“沒有關係,宮哥哥一時不適應的話,可以慢慢地適應我。”田羽兒十分貼心地說道。
但是這並沒有引起田羽兒的側目,因爲……宮白暝根本就不在意田羽兒說了些什麼,她只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而真正的結婚,還需要再商定,田羽兒還在上學中,至少要等到她學成之後,他們才能真正地結爲夫妻。
“宮哥哥,你要放花燈嗎?”田羽兒手上拿了兩個花燈,臉龐微紅地看着宮白暝,花燈裡可以寫紙條,她在裡面寫了一些關於宮白暝的東西,自然會感覺有點害羞,畢竟她的年紀也不大。
宮白暝接過田羽兒手上的花燈,準備直接丟入河中的時候,被田羽兒攔住了,“宮哥哥,放花燈之前,裡面可以寫點願望的,以後說不定都能實現。”說着,田羽兒臉上的紅暈更勝。
宮白暝難得多問了一句,“你寫了什麼?”
“我……我寫的是想跟宮哥哥在一起,還有就是宮家和田家共同發展。”田羽兒的臉龐簡直可以滴血。
宮白暝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他從前並沒有放過花燈,所以聽田羽兒說起此事來,還覺得十分新奇,但是這花燈的紙條裡,到底該寫些什麼,還是值得商榷的。燈火通明間,漆黑的河上有燭光在閃爍着,望着河上的那些河燈,宮白暝的腦子裡突然化出了一張臉,小小巧巧的,柳黛輕描,朱脣微點,髮絲如墨,一身青衣迎風而來,破風斬浪間,氣勢如虹。
是陸菓凝。
宮白暝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想起她,手上的紙條是何時寫完的已經忘卻了,待到清醒的時候,只看見那漆黑的河面上,有一盞河燈正在破風斬浪,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清風微徐間,仿若心情也便好了。
煙花從地面升入空中,“砰”地一聲在天空絢爛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