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過程中,最忌諱的就是胡思亂想和走神,因爲一旦走神,就很有可能導致丹藥煉製失敗,陸菓凝現在煉製的是她練習了很多遍的肉骨丹,倒也不擔心會失敗多少。
等陸菓凝鍊丹爐中的肉骨丹練成以後,很明顯的,只有陸菓凝平時水平的三分之二,陸菓凝解開煉丹爐爐蓋的那一刻看見煉丹爐中靜靜地躺着的四顆中階肉骨丹,對這個成果很滿意。
旁邊以爲陸菓凝是絕對不會煉製出肉骨丹的學生見陸菓凝竟然按步驟將肉骨丹給煉製出來了,臉上紛紛露出不敢置信地表情,他們的心中有同一個想法,那就是怎麼可能,陸菓凝怎麼可能將肉骨丹給煉製出來。
他們驚訝萬分,陸菓凝將煉丹爐中的四顆中階肉骨丹拿了出來,放在面前的容器裡面。
四顆圓潤的肉骨丹就這樣靜靜的展露在人前,四顆肉骨丹都是中階,陸菓凝的水平究竟是到了什麼程度。
其他九個學生中,不管煉製出了幾顆肉骨丹,其中都會有那麼一兩顆低階丹藥,其中有一個人只煉製出了三顆肉骨丹,兩顆中階,一顆低階,是十個學生裡面成績最差的。
本來還以爲成績最差的人是陸菓凝,現在竟然變成了他,那個學生的臉色很難看。
何先生見陸菓凝鍊製出了四顆中階肉骨丹,想到了陸菓凝的天才之名,走到陸菓凝面前,伸手拿起陸菓凝面前容器裡面的肉骨丹在眼前打量。
從何先生走到陸菓凝面前的那一刻起,就主動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圍在這裡看的人,有一大半是想要看陸菓凝,只要是和陸菓凝有關係的事情,總是會在第一時間內將所有的目光給吸引。
肉骨丹在何先生的指尖打轉,何先生面無表情地看完以後對陸菓凝說:“你不是按照我教你的方法煉製。”
丹院的每個先生的教學方式都不一樣,細微的差別,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先生本人是絕對能看的出來的,陸菓凝之前煉丹時,何先生的目光就若有似無的落在陸菓凝的手上,很輕易的就看透了陸菓凝鍊丹的不同之處。
陸菓凝總不能在何先生面前說實話,她根本就沒有跟着何先生學習,而是跟着旁人學習的。所以在何先生的疑問下,陸菓凝果斷的閉上了嘴,低着頭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
何先生眼角掃過陸菓凝身上,將丹藥放了下來,從陸菓凝身邊走過,並未繼續說些什麼。
他從第一個學生面前拿起肉骨丹進行點評,將他們煉丹過程中的各種漏洞和錯誤之處全都一一指了出來,這一次每個學生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走動,隔得再遠,陸菓凝還能看清楚。
何先生評價的很仔細,將每個學生煉丹中的漏洞全都找了出來,並且做了詳細的註解,當他走到陸菓凝面前的時候,就在所有人都以爲何先生會拿起陸菓凝面前的肉骨丹進行評價。
然而何先生卻直接從陸菓凝的身邊走過,直接拿起了陸菓凝後面那個學生面前的肉骨丹點評。
何先生將每一個學生煉製的肉骨丹都給點評了一遍,唯獨將陸菓凝的肉骨丹給忽略掉了,所有想要看陸菓凝笑話的學生見狀,心中偷笑,是個天才那又如何,也沒見先生將她當成一回事。
陸菓凝被何先生忽略,雖然站在十個學生中間,還是格外的顯目。
等何先生點評完了,也沒有找陸菓凝的丹藥進行點評,而是選擇了下課。
陸菓凝沉默的將自己面前收拾好,準備離開。
有學生走到陸菓凝面前,故意說着酸話道:“都說你是天才,在我看來也不過爾爾,也沒見何先生對你有什麼不一樣的態度。”
這話一說完,旁邊驪姬就有人附和說道:“就是,仗着自己是個天才,不按照何先生教授的步驟煉丹,活該何先生給所有人煉的肉骨丹都點評了,就是沒有點評你的。”
附和的人話音剛落,陸菓凝的心中忽的一動,明白賀先生爲爲什麼單獨將她煉製的丹藥就這樣光明正大的給忽略了。
她不是按照何先生教授的方式煉丹,他纔沒有給她煉製的丹藥點評,只是不明白何先生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陸菓凝想着心事,旁邊又有人在旁邊說着酸話:“可見這個天才之名只不過是外面傳的而已,具體怎麼樣還真的是要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圍在陸菓凝身邊的學生,或多或少的都對陸菓凝抱着一份敵意,他們對陸菓凝敵意的由來就是陸菓凝的天才之名。
學生的額這句話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他們都認爲學生說的很對,陸菓凝的天才之名只是虛傳,根本就當不得真,今日陸菓凝只煉製出了四顆中階肉骨丹就可以看出這點,在幾個學生中煉製的最好的學生是六顆肉骨丹,可惜其中有兩顆是低階肉骨丹。
陸菓凝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好了,擡頭要走,發現自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羣學生給包圍住了。
她停在原地,冷着一張臉,環視了一圈。從第一個學生在陸菓凝面前說酸話的時候,陸菓凝沒有任何反駁,就以爲陸菓凝的脾氣很好,不敢和他們這麼多人作對。
這會兒乍然看見陸菓凝冰冷的目光,不受控制的,他們紛紛後退了兩步。等回過味來就是一陣惱怒,想要和陸菓凝說些狠話,還未開口,陸菓凝在他們前頭說道:“可以讓開了嗎?”
陸菓凝話音一落,那個本來要給陸菓凝顏色看看的學生頓時沒了鬥志。
他們最近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之前陸菓凝沒有反抗,他們錯以爲陸菓凝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這會兒陸菓凝忽然表現出了一副和平時不一樣的強硬態度。
圍在陸菓凝身邊的學生才知道,陸菓凝並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她之前沒有吱聲只是還沒有觸及到她的底線而已。
豐瑞學院的規矩很嚴,禁止學生私下鬥毆,但凡鬧到明面上的事情都不太好看,還會給上面的先生博士留下一個壞印象,所以衆人主動讓開位置,給陸菓凝走,陸菓凝直直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從頭到尾,都是冷着一張臉,直勾勾地看着前面,連一個眼角都沒有給身邊的學生。
走出悶熱的煉丹房,陸菓凝站在煉丹房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新鮮的空氣。她很煩躁這種內鬥的事情,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從這些內鬥裡面掙脫出來那就好了。
何先生走出煉丹房後,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回到自己的住處,轉身走出丹院去找周少波。
在周少波住處,魏志友看看見何先生來找周少波,徑直迎了上去,問候何先生:“何先生怎麼來了?”
豐瑞學院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只要是先生以上職位的人,下面的學生不管是身份來歷如何,都要尊稱一聲先生,同屆同階的除外。
即便魏志友是周少波的入室學生,深得周少波的器重,在何先生面前還是低了一頭,見着何先生時還要尊稱何先生一聲“何先生”。
何先生作爲一個圓滑人,面對魏志友這個周少波的入室學生,是不可能板着一個先生的架子,他圓滑道:“我有事情找三長老,還請你通稟一下。”
魏志友將何先生往內院引路,穿過拱門,魏志友對何先生說:“那請先生稍等片刻。”
站在院子中央,何先生雙手揹負在伸手,對魏志友點頭道:“好。”
魏志友敲響了周少波的房門,周少波在房間裡面打坐,聽見敲門的聲音,周少波睜開了雙眼,問:“何事?”
“長老,何先生來了。”魏志友的影子倒映在了門上,他的聲音從從外面傳了進來。
“那還不趕緊讓他進來。”說完這句話後,周少波起身坐到椅子上等着何先生進來。
得了周少波的指示,魏志友將何先生帶了進去,一進門周少波就笑着和何先生說道:“今天這是颳得什麼風,竟然將何先生給吹過來了。”
何先生笑道:“今日來找三長老,自然是因爲有事情。”
周少波示意魏志友將門關起來,人站在外面看門,不要讓人進來,魏志友在周少波面前跟了那麼多年,周少波只一個簡單的眼神魏志友就懂得是什麼意思,他聽話的按照周少波的意思,出門將房門關上,自己站在門口守着,以防被人偷聽。
能讓他親自看門的事情必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何先生很少來找周少波,今日他來找周少波必定是有重要事情和周少波說。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何先生就和周少波走的很近,兩人之間是互利互惠的關係,周少波想要的是豐瑞學院的院長之位,何先生想要的是丹院的博士之位,兩人所求沒有什麼衝突,有的時候甚至有可能會達到互利互惠的程度。
魏志友把門關上出去,房間光線頓時暗淡了許多,何先生坐在周少波左下手位置,周少波問:“何先生來找我,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