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知的每一句話,都猶如重錘一般,重重的擊打在雲杉心裡。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小川的身體狀況。
小川平日裡但凡是走路稍走快一些,就會臉色煞白,氣喘吁吁似乎喘不過氣來,就這樣的身板,長大後如何扛得起鋤頭?如何能在地裡刨食養活自己?
雲杉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中……
明明小川才五歲多,可現在卻逼得她不得不提前爲兒子的將來考慮。
體力活小川是完全乾不了的。
剩下的。
就只有腦力活兒。
而腦力活兒,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不管是走科考的路?還是當個賬房,前提都得要讀書認字才行。
秦熠知一瞬不瞬的注視着雲杉,心,撲騰撲騰的狂跳個不停。
看着她焦慮。
看着她冥思苦想。
秦熠知好想直截了當的開口告訴她:只要你願意嫁給我,孩子的讀書問題,即將面臨的災荒問題,以及你們母子三人將來的生活問題,就全都不是問題。
可他又怕貿然的開口會嚇到她。
又擔心會讓她覺得,他這是在利用身份強迫她。
他不想弄巧成拙。
他秦熠知雖然光棍至今,但卻從未強迫過女人,也不屑用強迫的手段去讓女人就範。
相比起盲婚啞嫁,威逼利誘而來的婚事,他更喜歡兩情相悅。
雲杉糾結的無奈長嘆一聲:“你說的很對,小川身體虛弱,不能一輩子把他困在大山裡……從明天開始,我會親自教導小川讀書寫字和算學的,若是他真有讀書的天分,三年後我想盡辦法也會送他去學堂,若是他沒那讀書的天分,跟着我學,今後當個賬房肯定沒問題的。”
秦熠知眸光閃了閃。
根據查來的消息顯示,厲秀才的閨女,可不是個會認字,會算學的人。
現在的她?
究竟是誰?
又從何處而來?
秦熠知收斂了心底冒出來的一連串疑問,眸光灼灼的看向雲杉:“……你爲孩子考慮的如此周全,那你對你自己的將來,可有打算?”
雲杉沒料到秦熠知突然把話題從小川身上扯到她自個身上,神情略微懵逼的看着對方:“?”
秦熠知故作淡然的隨口道:“我的意思是,你還這麼年輕,就沒有考慮過重新找個好男人嫁人嗎?”
雲杉無奈又自嘲的聳了聳肩。
“好男人啊~這世上好男人忒稀少了,這男人十之八九~都是濫情而博愛的物種,錢多的三妻四妾,錢少的逛逛窯,子,就連沒錢的都會揹着妻子偷摸着吃窩邊草。就我這寡婦的身份,而且還頂着一個災星的名頭,別說是好男人了,但凡是個男人都對我避之不及怕得要死。”
秦熠知內心一喜:那我們還真是天生一對,誰都克不着誰!
雲杉繼續苦笑說道:“不管是給四五十歲的老光棍當填房,還是給別的孩子當後孃,亦或者是給缺胳膊少腿兒和眼聾耳瞎的人當妻子,就這些歪瓜裂棗的丈夫人選,老孃我寧願終身不嫁,也絕不將就湊合。”
秦熠知目光灼灼的望着雲杉,眸子裡似乎有花火一閃而過。
“什麼樣的男人,纔算你眼中的好男人?”
“不娶妻納妾,不養外室不嫖,娼,能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能與我共白頭,最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能是愚孝的娘寶男。”
秦熠知震驚的望着雲杉,心底竊喜且欽佩不已。
果然是他秦熠知看上的女人……
夠特別~
夠味兒~
也夠有主見~
暗中的秦十六瞠目結舌的看着雲杉:這還是女人嗎?這他孃的是一頭人形母老虎吧?
在這個以夫爲天的男權時代,她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大逆不道的話來。
佩服,佩服!
可當秦十六看到老大望向母老虎時,那一臉與有榮焉的神情,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主子欣賞女人的眼光,還真是……
一言難盡啊~
……
今天的晚飯很豐盛。
秦熠知的隨從打回來的是四隻野雞,被雲杉簡單省事兒的全部紅燒了,金黃微辣且濃香的醬汁包裹着每一塊野雞肉,吃得人連雞骨頭都捨不得丟掉。
肥而不膩的紅燒肉。
清香撲鼻的脆嫩爽口豆芽湯。
香甜的南瓜白米乾飯。
衆人吃得很是過癮。
“再這麼吃下去,我都捨不得走了。”秦熠知揉了揉肚皮,看着雲杉一語雙關的笑說着。
小川頓時就一個冷刀子眼射了過去。
秦熠知卻咧嘴一笑,似有挑釁,似有警告。
“啊唔~”吃飽喝足的晴空,打着哈欠開始犯困了。
雲杉看着一天沒個消停的熊閨女這會兒犯困,坐在凳子上一邊收撿桌上的碗筷,一邊對兒子吩咐:“小川,帶着妹妹洗漱了上牀去睡。”
小川氣得咬緊了後牙槽,卻拿秦熠知無可奈何,只得依照孃親的吩咐,帶着妹妹起身去洗漱。
小川和晴空離開後,雲杉臉上強撐着的笑,頓時就沒了,緩緩起身抱着碗筷走向竈臺。
秦熠知看着雲杉沒精打采的樣子,眉頭一緊,猛的起身忙不迭的走了過去,一把奪過雲杉手裡的碗筷放進鍋中,轉身緊張的望向雲杉。
“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秦熠知聞言一怔,還以爲是下午和她的談話內容太過於沉重,這才讓她心情不好,想了想,勸慰道:“你別擔心,要不,我先給你送一千斤大米過來?”
“……好啊,那就多謝大人了。”雲杉頓時喜笑顏開的道謝,只是臉色還是略微有些蒼白。
“……”秦熠知看着雲杉,平日裡冷厲的眸子透着不易察覺的寵溺淺笑。
兩人配合着很快就把廚房收拾完畢,又各自洗漱一番後,秦熠知不捨的望着雲杉,擔憂的叮囑。
“覺得累,就早點休息,明天不用起太早,早飯讓秦忠他們。”
“嗯,天色也不早了,大人趕緊去荒地那邊休息吧。”
“你先進屋去,我等下就走。”秦熠知堅持道。
夜幕降臨。
雖然雲杉看不清秦熠知眼中的光亮,可聽着他這黏糊的話,臉頰突的一熱,心口驟然一緊,步履匆忙逃也似的轉身走進了臥室,並關上了房門。
晴空沾牀就睡,這會兒已經睡着了,發出細微的綿長鼾聲。
聽到屋外秦熠知遠去的步伐聲。
雲杉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好一陣後。
小川低聲的試探道:“娘,那大鬍子……今日可是對你說了什麼?”
想起娘晚上吃飯時,比平日少吃了半碗飯,而且言語也少了不少,看起來情緒很是不好的樣子,難不成?是那大鬍子把他弄死貨郎和蔣媒婆的事兒,告訴孃親了?
思及此。
小川整個人都焦躁了起來。
雲杉卻以爲是敏感的小川,察覺到了秦熠知對她的態度變化,擔心她改嫁,於是伸手握住小川的手安慰:“別怕,娘暫時還沒有改嫁的心思,就算今後有一天要改嫁,娘也會讓小川幫娘把關的,沒有經過小川和妞妞的同意,娘是不會改嫁的。”
一聽這話,小川心裡又是感動,又是鬆了一口氣。
緊攥着妖怪孃的手,黑暗裡,那一雙眸子透着濃烈的陰狠戾氣。
“娘……小川將來絕對不會讓任何男人欺負你的。”膽敢欺負他厲巒川的娘,他就活剝了對方的一身皮,讓他生不如死。
雲杉側頭親親小川的腦門兒,欣慰的勾脣一笑:“嗯,娘相信小川,明天,小川和晴空就同娘一起認字,一起學算學吧!”
小川脣瓣無聲的開開合合好幾次,這才艱澀的發出聲音,再一次確認道:“……學習認字?學習算學?”
她……
果然不是前世的那個娘了。
前世的娘,雖然是秀才家的閨女,可卻愚鈍,懦弱,壓根就認不得幾個字,更不要說算學什麼的。
雲杉撫摸着小川的小腦袋瓜,緩緩的述說:“你的身體不太好,娘也捨不得你長大後和村子裡大多數人一樣,成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地裡刨食討生活。”
“娘~”小川的聲音透着顫且哽咽。
“現在我們住在這荒山,而且又沒有錢銀,娘暫時沒法送你去學堂進學,只能暫時委屈你跟娘學,等過幾年我們家條件好些了,而且你若也有讀書的天賦,娘就送你去學堂,你要走科考這一條路娘也願意支持你,若是你沒有這個讀書的天分,就跟着娘學,至少將來能當個賬房先生什麼的,總比在地裡刨食強得多,也輕鬆得多。”
小川聽着妖怪娘爲他的這一番苦心籌劃,一下子撲進雲杉懷裡,感動而又壓抑的低聲哭泣了出來。
前世今生,唯一能屢屢感動他的人,給他溫暖的人,就只有眼前這個妖怪娘。
沒有血緣又如何?
是妖怪又如何?
他只認她。
面對着這個心思敏感兒子的哭泣,雲杉心疼的又是哄,又是勸,總算是把小川給哄好了,大哭了一場的小川,很快,迷迷糊糊就沉沉睡着了。
“安心的睡吧,一切有娘在呢。”雲杉替小川和晴空兄妹兩個捏好被子後。
沒過多久。
雲杉便感覺這會兒腹部那隱隱的痛,似乎又加劇了一些。
可沒過一會兒,那隱隱的痛又沒了。
真是奇了怪了。
雲杉納悶不已。
望着黑漆漆的屋頂。
想起剛纔大鬍子看她的眼神,雲杉心尖又一顫。
難不成?
這大鬍子真對她有了那種心思?
這幾天先是故意靠近她,今天又拐彎抹角的詢問她改嫁的事兒,現在還這麼肉麻兮兮的看着她,關心她。
雖說她長得一般,身份上也配不上他。
可她完全沒有想過要高攀他,想過要去當他的小妾或者外室什麼的……
忽的。
雲杉腦子裡靈光一閃。
不對。
難不成是這大鬍子想要探她的底?
擔心她把新型農作物提前泄露出去,壞了他的事兒?這才故意“色誘”她?想要把她困在他的後院?徹底成爲他的人?
思及此。
雲杉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
……
半夜。
雲杉感覺腹部越來越疼了,而且是那種小腹裡面攪疼以及經脈在抽搐似的疼,痛的渾身大汗淋漓。
剛開始,她還能咬牙死死忍着,擔心嚇到孩子們。
後來實在扛不住那疼痛,閃身進了空間去翻藥箱,卻發現壓根就沒有止疼藥,只有一些感冒的中成藥和消炎藥。
不對症,她也不敢亂吃。
只能躺在牀上死死的硬扛,可很快就扛不住了,劇烈的疼痛下,最後直接痛的趴在牀邊吐了。
“嘔唔~”
“娘?”迷迷糊糊中小川聽到這嘔吐聲音,翻身就爬起來焦急的詢問。
“嘔唔~嘔~”雲杉這會兒是肚子疼,腦袋也暈,嘔吐讓胃更是難受得不行,聽着兒子急切擔憂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安撫:“娘,娘沒事,只是可能今晚吃太多了,積食不消化。”
小川又不是真的五歲小孩,一聽這有氣無力的聲音,伸手急忙摸向妖怪孃的額頭,這一抹,這才發現妖怪娘已經滿頭大汗。
驚恐得身子直打顫,忙穿衣翻下牀:“娘,你等等我,我這就去找秦熠知送你去看大夫。”
雲杉還沒來得及制止。
小石頭就跌跌撞撞的打開門衝了出去。
夜空高掛的彎月,散發着淡淡的銀白光亮。
雖不及滿月時明亮,但卻聊勝於無,好歹能隱約看到地上的路,不至於連方向都分不清。
小川不敢太過於大聲,怕被山下的村民聽到,壓低了聲音急切的呼喊:“秦熠知,秦熠知……。”
荒地熟睡中的秦熠知,一聽這聲音,頓時一個激靈的就翻身出了窩棚,臉色大變的飛身朝着前方的小身影飛馳而去。
“大人。”秦忠和秦誠也臉色頓變的從窩棚裡衝了出來,緊張的跟着秦熠知身後。
秦熠知衝到小川身前,忙問:“發生何事了?”
“娘……我娘她病了,病得很嚴重,渾身冷汗,而且不斷的嘔吐。”小川帶着哭腔的焦急道。
秦熠知聞言心口猛的一緊,手腳控制不住的微顫,深吸一口氣,一把抱住小石頭,就朝着茅屋衝去。
“秦忠秦誠,立刻備馬。”
“是,大人。”秦忠秦誠兩兄弟立刻朝着柴房衝去。
剛衝到臥室房門口,秦熠知便聞到裡面那嘔吐之物散發的難聞氣息,更加讓秦熠知感到恐懼的是,裡面似乎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沒有嘔吐聲,沒有難受的紊亂的粗喘呼吸聲。
屋子裡,安靜得讓他如墮冰窟。
放下懷裡的小川,抹黑進了臥室。
掏出火摺子點燃油燈,入眼便看到趴在牀邊人事不省的雲杉。
瞳孔猛的一縮,嚇得差點肝膽俱裂。
秦熠知徹底的慌了……
一個健步衝到雲杉身前,攙扶起身體軟噠噠的雲杉,使其雲杉靠在他的胸前,大手抹去殘留在她脣角的嘔吐穢物,輕拍着她的臉頰並搖晃着,哽咽的聲音透着急切:“雲杉,厲雲杉,快醒醒。”
“……”雲杉沒有任何迴應。
剛扶着牆壁走進來的小川,一看妖怪娘都昏迷過去,並且叫都叫不醒,臉色一片死灰,含淚的眸子目赤欲裂,死死的盯着牀上的妖怪娘,身子一軟便一屁股癱倒在地。
秦熠知泛紅了眼,哆嗦着手探了探雲杉的鼻息,發現氣息綿長穩定,只是暫時暈厥過去後,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伸手掐着雲杉的人中穴,很快,雲杉幽幽的轉醒。
“娘,娘你醒了。”小川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又哭又笑的衝了過去。
“你究竟哪裡不舒服?爲什麼不早說?”秦熠知雙眸瞪大,神情猙獰的怒聲質問。
她知不知道?
剛纔她真的快嚇死他了……。
厲聲的怒吼聲,不僅嚇到了雲杉,也驚到了小川,更是吵醒了熟睡中的晴空,晴空揉了揉眼睛,腦袋微偏的懵懂看着秦熠知和孃親,片刻後,稚嫩的詢問道:“大……大鬍子叔叔,你怎麼抱着娘?你是要讓娘也玩拋高高嗎?”
小川:“……”
秦熠知:“……”
雲杉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秦熠知緊緊抱在懷裡,而且這大鬍子還莫名其妙對她這麼兇,那滿是大鬍子的臉上,殺氣騰騰很是嚇人。
身體本就難受得緊,現在還被他兇,被他訓斥,雲杉委屈得眼淚頓時就啪啪直落,抗拒的下意識掙扎着想要離開。
秦熠知死死禁錮着懷裡掙扎的女人,也終於反應過來剛纔的態度嚇到了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放柔了不少:“別怕……剛纔我情緒有些失控……你身體不舒服,爲什麼不早說?拖到現在這麼嚴重?”
一旁的小川此時也懊惱悔恨不已。
一個勁兒的在心裡責怪着自己,責怪自己爲什麼剛纔睡的那麼死?
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妖怪娘身體不舒服。
“……你,你放開我。”雲杉又羞又怒的繼續掙扎着。
秦熠知眉頭緊蹙,但卻放軟了語氣:“老實點,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門外傳來秦忠的聲音:“大人,馬已備好。”
“嗯。”秦熠知淡淡的嗯了一聲。
小川朝着秦熠知深深鞠了一躬,用從未有過的好臉色對秦熠知拜託道:“娘就拜託您了,希望您能給娘找個好的大夫看一看,不用急着趕回來,一切以孃的身體爲重。”
秦熠知冷着臉點點頭:“嗯,你在家裡照看好妹妹,有什麼事解決不了的,就找秦忠和秦誠。”
小川點點頭。
雲杉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溼透了,頭髮也溼噠噠的貼在腦門兒,看起來尤爲令人擔心,也令人憐惜。
秦熠知見雲杉這吐得渾身沒半點力氣了,於是看向小川:“把你娘平時換洗的乾淨衣服找出來,她渾身溼透了,若是不更換,會容易得傷寒並加重病情的。”
小川臉色怪異的直直看了秦熠知三秒後,這才一咬牙,衝到一旁的透明塑料箱子裡,動作飛快的拿出了妖怪娘換洗的乾淨衣服。
“秦忠,帶着小川和晴空出去。”
“是,大人。”
“我,我自己可以換。”雲杉伸出哆嗦得極其厲害的手,試圖接過衣物自己更換。
秦熠知看着雲杉這吐得虛軟的模樣,眉頭緊鎖:“就你現在這狀態,你這是準備用一個時辰來換衣服嗎?”
一着急,嘲諷模式就開啓了。
秦熠知說完才反應過來,後悔的放低了聲音,好聲好氣的耐着性子解釋:“你身體這麼難受,時間不等人,得趕緊換好衣服出發去找大夫。”
雲杉滿臉戒備的直搖頭,虛弱的急忙含胸並用手擋在胸前。
秦熠知看出了雲杉的抗拒,定定的看着雲杉片刻,無比嚴肅道:“我今年二十有六,從未娶妻,身心健康,家世清白。”
雲杉:“?”
他對她說這些幹嘛?
還有。
他居然才二十六歲?
話說就他這大鬍子的土匪造型,說他有三十六歲也有人信啊!
都二十歲了居然還沒娶妻?
他若不是“不行”必定就會是個“彎”的。
又疼又吐的雲杉,這會兒腦子裡居然下意識的一連串蹦出了種種疑問。
因雲杉垂着腦袋,秦熠知並未看到她眼底的種種質疑。
秦熠知伸手擡起雲杉的下巴,迫使她與他視線對視上,一字一句堅定道:“我會對你負責的,明媒正娶的那種。”
語畢!
秦熠知說完還不等雲杉反應過來,伸手便扒了雲杉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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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着鬼醫聖手之稱的王牌特工,一根魚刺,一命嗚呼。
再度重生,成爲囂張跋扈的新刺頭,從此在軍營混的風生水起。
新兵比賽,一不小心拿了個第一!
特種選拔,打破記錄,創造傳奇!
兵王挑戰賽,用拳頭告訴大家,女人不比男人差!
她用青春,熱血,努力,汗水······譜寫了一段段傳奇。
【互坑篇】
他,姿容無雙,傲嬌腹黑,喜怒無常,手段駭人的神秘隊長。
初次見面:揍他!
二次見面:坑他!
三次見面:刺激他!
四次見面:撩他!
次次被耍,是個男人就忍不了…
他設計她,誘惑她,放下身段寵她,想讓她動心,誰知先動心的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