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淳來看了幾次彩排, 也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看上去還是比較滿意的。讚賞地看着忙碌的翔宇,想想這個月賺的銀子, 越發想把給翔宇延攬進朝廷, 不過好像墨鴻飛不同意的樣子, 先要把他說服纔好。翔月的出現, 立馬轉移了端木淳的視線, 眼中迸發出神采。翔月感受到端木淳有些逼人的眼神,慌亂不已,慢慢躲在了翔宇的身後, 來擋住他灼熱的目光。
看見翔月的不自在,翔宇感覺到端木淳對翔月的興趣好像很大, 難道被翔月的容貌迷住了?若是如此, 這個皇帝太差勁了吧。開口找了個理由, 把翔月派去了後臺,才解了她的尷尬。
端木淳的神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只是讓人將翔宇請到包廂裡,說是有事相商。端木淳優雅地喝着茶,坐在一旁的翔宇卻有些坐立不安,生怕他提及翔月的事情。正在她心裡直打鼓的時候,端木淳開了口:“李翔宇, 你這一個月在京城的名聲可是直衝上天哪。”
翔宇一怔, 難道不是自己所想, 立刻謙虛道:“皇上謬讚了, 都是託皇上的福呀。”端木淳好笑道:“我是託了你的福, 才賺了那麼多的銀子。以後私下裡別這麼拘束,你沒看見鴻飛那個樣子嗎, 自在一些的好。上次你設計我入股,我都沒有拿你怎樣,是吧?這樣吧,以後若是有什麼冒犯我的地方,都恕你無罪罷了。”
“哎呀,皇上,就等你這句話呢。”翔宇立馬直起腰,笑道,“每次見到皇上都要戰戰兢兢,有了你的金口玉言,我就斗膽了。”
端木淳笑得如沐春風,道:“那我問你,現在你有了錢有了名聲,慈善總會的事情想要怎麼辦呢?”翔宇縮了縮脖子,貌似這個還沒考慮呢,不過皇帝再親切也不能直說啊,她想了想道:“慈善總會的事情還在籌劃中,我想請羅家出面,藉助一下太后壽辰的時機,成立慈善總會,來祝賀太后壽辰,皇上意下如何呢?”
端木淳點點頭,這樣一來,以爲太后賀壽的名義成立慈善總會,朝廷自然就可以參與其中,而且做善事也是爲太后積福啊。“這個主意甚好,待我回去同太后商議一下。你先找羅家商量商量,制定出來相關的規章,再遞給我看看。對了,首次慈善活動你準備搞什麼?”
翔宇胸有成竹道:“我準備做小額貸款項目。”見端木淳不解的樣子,接着解釋道,“小額貸款就是將小額的金錢貸給窮人,只收取很少的利息。窮人可以利用這些貸款買種子、做一些小買賣,可以幫助他們脫貧。”
端木淳一聽,興趣很大,不由身子前傾,問道:“窮人若是借錢的話,能按時還錢嗎?他們有什麼可以抵押的?小額的金錢對他們來說有幫助嗎?”
按捺下心中的不悅,翔宇語氣有些冷淡道:“皇上,窮人也是有尊嚴的,他們能抵押的就是他們的誠信,我認爲他們肯定能按時還錢。再說,就算是他們其中有人還不了錢,數額也小,第二次就不可能再貸給他,我們又有多少損失呢。其實,老百姓都希望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沒有人願意因爲這點錢而失去信用的。這是他們過好生活的機會,我想他們都會珍惜的。至於金額小,正是他們能負擔的了的,人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有時候一下子給他們很多的金錢也不是什麼好事情,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端木淳有些默然,連自己的子民都不願相信嗎?國富民強是自己的願望,若是人人安居樂業,豈不正如吾願?“李翔宇,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爭取幫助更多的人,人人安居樂業也是我的夢想啊。”他的語氣嚴肅了起來,帶着一絲激動,臉色卻很平靜。
他還算是個好皇帝,翔宇心想,在這封建社會裡,倒是百姓之福。於是恭敬地朝端木淳行了一禮,語氣誠摯:“我一定不辜負皇上的期望,盡己之力幫助更多的人。”
自信、堅毅的神采,從她的小臉上顯現,端木淳不由有些失神,這個矮小有些柔弱的身體裡面,到底裝着一個怎樣的人,爲何自己的眼神總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呢?
回神時看見翔宇疑問的眼神,他咳了幾聲,掩飾住臉上的紅色,轉移了話題,道:“李翔宇,我問你,李翔月是你的親生姐姐嗎?”
來了,翔宇定下神來,小心應付道:“不是,翔月是我的義姐,已經同寧靖彥定親。”“啊?寧靖彥當時拒婚就是爲了她嗎?”“是啊,這件事情都傳遍了京城。”言外之意,你那麼多耳目,豈能不知?端木淳也沒再問下去,只是又囉嗦了幾句,過了一會兒就告辭了。
看着從後臺出來的翔月有些憂心,翔宇安慰道:“姐姐別怕,雖然皇帝對你感興趣,但你已經同寧靖彥定親,搶奪臣妻的事情他還是不可能做的。再說,他真正的目的我們還不知道,先別自亂了陣腳,他水來我們就土掩吧。”
安慰好翔月,她又安排他們繼續彩排,自己還得抓緊時間去羅家,找羅老爺子商量商量慈善總會的事情,唉,整個一勞碌命。
羅崇祖早就對揚州的慈善基金會感興趣了,在他看來,這是大大的、積陰德的好事,而且談清夜還受到皇帝的封爵,既然翔宇有比較成熟的章程,他自然一口答應來做這個會長。他也明白,做這個事情需要朝廷同意和支持,對邀請皇帝做名譽會長的事情,怕是不能成功吧,頂多邀請個二品大員就不錯了,皇帝能親自出馬嗎?
對於羅崇祖的疑慮,翔宇也不解釋,只是說自己有辦法。她又提出小額貸款的事情,詳細給羅崇祖解釋了一番,不愧是商人,羅崇祖看出了其中的商機,知道可行性比較高,對這個新生事物倒是接受的比端木淳快。在他看來,小額貸款不僅能幫助窮人,改變人們對商人“爲富不仁”的看法,而且一旦良好運轉起來,必然是個賺錢的好法子,有利於慈善會的長足發展。
羅崇祖又同翔宇詳細商量了具體內容,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議和意見。他指出雖然小額貸款不用貸款人抵押東西,但可採取作保的方式,請貸款人的保長及三個以上鄰居簽字作保,即可貸款。翔宇也提出,貸款的數額不宜過大,下限是五十文,上限是五兩銀子,貸款的期限從三個月到一年不等,這樣有利於及時回收貸款,也可防止不良貸款。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翔宇口述,羅崇祖補充,羅皓燁執筆,寫出了大楚慈善總會的綱領、章程,以及小額貸款項目的實施細則。再次確定沒有遺漏後,天色已晚,翔宇也顧不得羅崇祖的留客,急着拿着資料回府去了。一整天都沒見墨鴻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哪,還真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