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墨鴻飛陪着翔宇,和翔月一起回家拿巧果。本來,翔宇不想讓墨鴻飛一起去, 總感覺還沒到見家長那一步, 可看着墨鴻飛的臉色越來越深沉, 她只得投降, 隨他喜歡就好。
娘看見墨鴻飛, 眼睛一亮,恨不得馬上拉過去問問人家祖宗十八代,嚇得翔宇拿了巧果, 拉着墨鴻飛就跑。
墨鴻飛任翔宇拉着,七拐八拐, 出了巷子, 他纔出聲道:“宇兒, 不等你姐姐了?”翔宇這才停住腳步,回頭一看, 翔月和銀兒正氣喘吁吁地在後面疾步前行。翔宇有些不好意思,等翔月二人跟上來後,四人慢慢走着。
墨鴻飛始終拉着翔宇的手,翔宇抽了幾次也沒抽出來,只得任他去了, 臉上一直紅丹丹的。旁邊的翔月、銀兒則抿嘴偷笑, 沒想到墨將軍對翔宇這麼癡情。翔月有些羨慕地看着甜蜜的兩個人, 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能遇見這樣一個疼惜自己的人, 以前曾聽說過斷袖之戀, 但真正看起來卻沒有感覺討厭,也許被兩人的幸福感染了吧。
一行人來到揚州慈善基金會, 裡面的工作人員一見翔宇過來,忙出門迎接。雖然衆人曾耳聞過翔宇斷袖的傳聞,可真正看在眼中卻是震驚不已。先是幾個對翔宇很有好感的女子紅了眼,偷偷跑到一邊去暗自神傷去了。而崇拜翔宇的男人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彷彿看見一個光輝高大的形象轟然倒塌。心中的偶像搞禁忌之戀,讓粉絲無所適從,總不能亦步亦趨吧。
假意無視衆人的驚愕,墨鴻飛拉着翔宇踩着掉落一地的眼珠子進了前廳。翔宇只能尷尬地對着衆人笑笑,心想偶像的光環還是早點破滅的好,不然每次來時衆人的熱情真讓忍受不了。
散發着冰意的墨鴻飛,讓衆人的心神冷靜了不少。該上茶的上茶,該彙報工作的彙報工作。翔月受到了歡迎,尤其是未婚男子,紛紛圍上前去。雖然翔月素面朝天,但人家底子好,吹彈可破的肌膚,明媚的鳳目,扇子般長長的睫毛,嬌嫩的櫻脣,無不令人心動,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翔宇心裡感嘆着,好笑地看着男人們爭着獻殷勤,翔月雖微笑致意,暗地裡卻一直拋給翔宇求救的眼神。翔宇起身解了翔月的圍,找了兩個工作人員領着他們去看望災民。
一出門,剛好碰到要進門的談清夜。談清夜首先與墨鴻飛寒暄一番,看到翔月時,眼露詫異,剛要說話,翔宇搶先一步道:“談大哥,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姐姐李翔月。姐姐,這位是談清夜。”
談清夜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正式對翔月拱手行禮,道:“李小姐,初次見面,在下有禮了。”翔月看見談清夜面上未露不屑神情,不卑不亢地還了一禮。
得知翔宇等人要去看望災民,談清夜也要一起去。看着談清夜與翔宇熟稔的樣子,墨鴻飛的眼睛又深沉了不少,翔宇沒注意,只是習慣性地拉起他的手,這一舉動立刻將他眼中的陰霾衝散。
兩人的互動看在談清夜眼中,談清夜有些不自然,從沒見過這樣大方公開的斷袖。不過,翔宇年紀還小,肯定只是被迷惑了,還不知道其中的厲害,千夫所指不是他所能承受的。談清夜決定找翔宇好好談談,不能讓自己心目中的弟弟就此墮落。
不知談清夜想法的翔宇仍然一路說說笑笑,墨鴻飛偶爾附和幾聲,與兩人獨處時的熱情截然不同,讓翔宇暗笑不已,不覺心中又有些甜蜜,因爲他的熱情只爲自己而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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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災民安置處也是一派節日的氣氛,男人們出去做工,女人們正忙着準備着過七夕的東西。看到翔宇一行人過來,人們圍了上來,道謝聲此起彼伏,讓翔宇他們有些招架不住,場面一度混亂。翔宇等人好說歹說才把大人們勸回去,只留下孩子們,翔月、銀兒分別抓起巧果送到孩子們手中。看着孩子們津津有味地吃着巧果,衆人頓感欣慰。
“夫子,夫子,我們在這裡。”幾個孩子看見遠處過來一個人,忙呼喊。
翔宇定睛一看,原來是老相識——寧靖彥。只見他身着素色長衫,手握一卷書,看到翔宇等人,腳步一頓,又接着走了過來。
寧靖彥分別同墨鴻飛、談清夜見了禮,看到翔宇時他面上有些尷尬,卻又帶着敬佩,道:“前些日子李公子的一番話,令在下醍醐灌頂。在下回去自省一番,確實如李公子所言,只圖虛名未曾務實。而且,揚州慈善基金會一事更是令在下佩服李公子的高義,寧某實在是自愧不如。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李公子可爲吾師耳,請受在下一禮。”說完,他朝翔宇深鞠一躬,行了一個大禮。
翔宇標準一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看到寧靖彥能屈能伸,還不算恃才傲物,頓時對他有了好感,忙上前扶起他,道:“寧公子何須如此大禮,公子才高八斗,在下哪裡比得?再說,上次在下只是僥倖得勝,公子謬讚了。”
寧靖彥剛要再謙虛謙虛,一擡頭髮現了翔月,眼神立刻亮了起來,也不管失禮不失禮,疾步走到她跟前,道:“月姑娘,在下有禮了。”
翔月臉色發白,翔宇一看,忙接過話來:“哎呀,寧公子,認識我家姐姐嗎?”
“姐姐?姑娘不是……”寧靖彥一臉茫然。翔宇忙打斷他的話,道:“哦,忘了介紹了。姐姐,這位是寧靖彥公子。寧公子,這位是在下的姐姐李翔月。”
寧靖彥這才聽出端倪,看看翔宇,又看看翔月,眼神暗了下來,聲音有些晦澀:“見過李小姐,在下唐突了。”
從寧靖彥剛纔的表現,翔宇可以看出這傢伙肯定喜歡翔月,現在肯定以爲翔月被自己贖身包養着呢。嘿嘿,又有好戲看了,不過正好可以考驗一下他對翔月是否真心。
翔宇假意沒去注意寧靖彥的舉動,問道:“寧公子,何時來這裡做的夫子呀?”寧靖彥斂了斂心神,道:“洪災以來,談公子、李公子的所作所爲令在下佩服。想想李公子當日的當頭棒喝,就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助災民。可惜在下力不能扛,只能教教這些孩子們,別荒廢了他們的學業。”
幾個孩子一直圍在寧靖彥周圍,看來他這些日子做得不錯,能夠聽得進去他人的批評,並能加以改正,這事看似不難,實則不簡單哪。翔宇對寧靖彥的好感又增了幾分,只要他情真意切,還是能配得上翔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