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的話落,邱氏想反對,墨蘭一把拉住了她,對她搖了下頭,其實二郎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現在這個時候冷靜處理是最好的,白晴兒雖然不好,可她是二郎的初戀,是他的第一段感情,他心內肯定是非常不好受的,一邊是家人,一邊是媳婦,他是該好好想想。
墨蘭看着二郎,自己沒穿過來前,二郎十二歲,他早熟,天天幫着家裡幹活,是個勤快肯幹懂事的孩子,他雖然很懂事,可畢竟年紀小,人也善良,從來沒有壞心,遇到不平會反抗,卻從來沒有想過害誰。
後來家裡日子過好了,他一直讀私塾,少接觸事,他學到的都是書上教導的,書上的道理基本都是向善的,所以說他的心是純樸善良的,不把人往壞了想。
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如願的成了親,結果他喜歡的女人和他所想相去甚遠,他會失望,也會成長,但是需要時間,這時間讓他冷靜,讓他想清楚是最好的。
“二郎,你也大了,有了功名,成了親,這事你是該好好想想,我們不逼你,等你給我們個說道。”王氏看了孫女使過來的眼色,首先贊同了。
墨全嘆了口氣,也出聲說道:“二郎,本來爺覺得爺這輩子真是知足了,兒孫都是爭氣的,我是啥也不缺了,就擎等着抱重孫子了,哪想到會有這一出,這重孫子我現在也不想了,你好好把這事解決了吧。不然家裡就沒清淨日子過了。”
墨長河也沉着臉說道:“二郎,爹就不多說了,看你自己的了。”
邱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兒子,他一臉羞愧難受的樣子,她又有些心疼,她過去把兒子扶了起來,替兒子邊拍土邊說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說說你咋昏了頭非要娶這麼個東西進門,要是挑個好的,你何至於難受成這樣。娘看着心疼啊。”
二郎看着自己母親,心內一酸,覺得眼睛有些發澀,他強自忍住了,和母親說了兩句,安慰着她。
陳軒和墨梅也出聲勸了幾句,衆人又說了幾句。
王氏看衆人興致不高,心裡都有心事,就擺了擺手,讓各自回屋去了。
二郎走到了自己屋子門口,看了看裡面透出的燈光,他並沒有立即進去,而是站在了門口,沉思起來。
過了會兒,他深吸了口氣,推開門進了屋內。
白晴兒一直坐在牀前沉思着,今日墨蘭他們走後,回白家的路上,二郎並沒有和自己說過話,看自己的目光也和以前不同了,裡面透着生疏。
到了白家,他倒沒有給爹臉子看,吃飯的時間,父親問他今後的打算,問他要是考上舉人後,會不會進京,會不會託老侯爺的關係做官,要是那樣的話,他的閨女就是官夫人了,他也可以跟着享福了。
二郎開口竟然和爹說他沒有這樣的打算,他說唸書是明事理,他若是考上舉人不會進京,因爲他覺得自己不適合做官,他人太實誠,很多時間分不清楚人的好壞,他打算辦學。將來做個先生。
父親雖然不是很高興,可也沒說什麼,只是覺得遺憾,可自己呢?自己很失望,開始的時間自己相中二郎,不僅是因爲他人長的好,學問好,也是看他肯上進,將來又前途,墨家又有大關係在,將來二郎的前景肯定是一片美好。
可他竟然說什麼不適合官場,分不清楚人的好壞,這是在說自己嗎?他是不信自己了嗎?他要做個教書先生,那還有什麼前途可言,他要爲了自己的一時失誤而斷送了大好的前程嗎?
白晴兒覺得心中氣悶,爲什麼二郎就不肯替自己想想呢?爲什麼他就不肯和自己一條心呢?她多要點東西,她拿墨蘭的東西,還不都是爲了他們以後的日子能過好,只有他們手裡有了,這樣他們才能不求人,才能過好日子。
將來是自己陪着他過一輩子的,他爲何就不能和自己一勢呢?白晴兒想不明白。
突然她聽到了腳步聲,是二郎回來了,白晴兒心內一動。他都和他的家人說了什麼呢?可曾幫自己把話說清楚了?墨家應該不會找自己的麻煩了吧?
等了下,二郎並沒有進來,她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二郎在門口不進來呢?他這樣是因爲還沒有消氣嗎?等下自己可要好好的哄哄他纔是。
正在白晴兒心急的時間,門終於被推開了,二郎進來了。
白晴兒急忙起了身,臉上掛了笑,說道:“相公回來了,累了吧?快喝杯水。”說完急忙提起了茶壺給二郎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二郎看着她的笑臉,看着她舉着杯子的手,他想了下把杯子接了過去,然後坐在了凳子上。
白晴兒看他接了茶杯,心內一喜,這是不是說明他鬆動了,要原諒自己了?
白晴兒想趁熱打鐵,又接着解釋了起來:“相公終於肯理我了嗎?你今日不和我說話,你都不知道我這心裡多難受。相公,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我往後什麼都讓着妹妹。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了,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二郎擡眼看着白晴兒,眼內閃過了心疼。
白晴兒看的分明,她立馬溼了眼眶,輕輕的走到了二郎的身邊,紅着臉彎下了腰靠在了二郎的背上,輕聲說道:“相公,晴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們往後的日子,相公不要怪晴兒了,晴兒伺候相公早點歇息好不好?”
白晴兒說完這句話臉有些發燒,不都說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合嗎?自己晚上和二郎親熱過後,想來他就不會怪自己了吧?
白晴兒想着等下的事情臉開始滾燙了起來,她的手環抱住了二郎的腰。
若是昨日,二郎肯定會激動不止,他會轉身回抱住白晴兒,把她抱上牀親熱一番,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心是麻木的,他起不了什麼反應。
他看着腰間那雙玉手,手很好看,可就是這雙手偷拿了妹妹的東西,偷去了自己心中的那份美好。
“我明日回書院。”二郎的話如寒冰一般砸進了白晴兒的心頭,她抱住二郎的手僵住了,她臉上的紅潮也迅速退去。
“你,你說什麼?”白晴兒鬆開了二郎,疾步到了二郎的跟前,不可置信的問着。
“我明日回書院。”二郎重複了一句。
“回書院做什麼?我們才成親三日,你不是請了半個月的假嗎?”白晴兒急切的問着。
二郎看着她,看的很認真,他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回書院做什麼?可我更不知道我呆在這間房內做什麼?我成了親,娶了媳婦,我覺得自己的日子是美好的,家人和睦,媳婦是我自己選的,她在我心中是那麼的好,可好像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
說到這裡,二郎盯緊了白晴兒,有些悽苦的問道:“你,還是我心中那個白晴兒嗎?”
白晴兒被二郎這樣的神情和話語弄的心內一疼,她急聲道:“二郎,我是,我是你的晴兒。”
“不!”二郎搖搖頭,“你不是,我心內那個晴兒孝順家人,是個堅強而又美好的女子,她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她不會敷衍我,她不會用假面矇蔽我的眼睛,她不會做下那樣的事,你不是我的晴兒,起碼你不再是我心中的那個晴兒。”
“二郎。”白晴兒悽慘的叫了一聲,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這次不是裝的,她是真的傷心了。
“二郎,爲何你就不能體諒我,相信我呢?畢竟只有我才和你最親,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啊,墨蘭她是外人,她要嫁人,她在破壞我們的感情,你不知道嗎?”白晴兒搖晃着二郎,傷心的說着。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你拿了我妹妹的東西還在演戲。”二郎的話沒有容情。
“什麼叫我在演戲?我對你的感情是假的嗎?我一心爲了你想,一心想過好我們以後的日子,我做錯了嗎?墨蘭,你心內只有墨蘭,你就聽她的,她讓你休妻,你也休嗎?”白晴兒惱羞成怒,大聲的質問起着二郎。
“休。”二郎只吐出了一個字,雖然他很痛苦,可是他還是吐出了這個字。
白晴兒張大了嘴巴,她說的是氣話,她不信二郎會休了自己,她知道二郎心內是有自己的,可是現在他竟然會說休,那他是真的想休了自己嗎?
白晴兒是真的被驚傻了。她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二郎看着一臉震驚的白晴兒,沒有再多說,他轉身要出去。
白晴兒一把拉住了他,急切的問道:“你去哪裡?”
二郎看着白晴兒拉住自己的手,答了句:“你早點歇着吧,我去三郎那裡歇息。”
“不行,這是我們的屋,你那裡都不能去,只要你一天沒寫修書,我就是你的媳婦,你不能去別的地方。”白晴兒不放二郎走。
二郎動了兩下胳膊,無奈白晴兒拉的很緊,好像她鬆開的話,二郎就會飛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