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婆子稍微猶疑了下,而白婆子卻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抓住了秋紫,照她的臉上就扇了兩巴掌,道:”老姑奶奶的話也敢質疑,竟然敢頂撞老姑奶奶。該掌嘴。”
秋紫被打蒙了,她本以爲這房內沒人敢動自己,王氏和墨蘭只能算半個主子,自己給她們做丫頭本來就屈就了,對方怎麼也得看二夫人的顏面,不能動她,所以她才那麼膽大,可以見了墨蘭不行禮,見了王氏行禮也是不規矩,可以在背後說她們的是非。她心裡壓根就看不起她們。可現在,她見王氏的第一天,就被打了,她如何能忍下去。
“你?你個老婆子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一等的丫鬟,是二夫人身邊的人,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我?我和你沒完。”秋紫也不跪了,從地上站起來要和白婆子撕巴。
可她那裡的白婆子的對手,白婆子之所以能被墨蘭要來,不禁是因爲她穩重,還因爲她會幾手。沒兩下秋紫就被白婆子制伏了。
“老姑奶奶,秋紫她年紀小不懂事,衝撞了老姑奶奶。還望老姑奶奶網開一面,放過她這次吧。秋紫可是二夫人跟前的人,已經安排好了等段時間就讓五爺收房的,這要是老姑奶奶處置了她,二老夫人和五爺那裡都不好交代。老奴求老姑奶奶高擡貴手了。”於婆子替秋紫求情,可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王氏是不能動秋紫的。
“於媽媽這話就不對了。秋紫的賣身契現在在這裡。侯爺已然把秋紫給了我祖母,她現在是祖母的丫鬟,你們不是最講究規矩嗎?賣身契在這裡,那一切都該祖母說了算。她的命,她的一切祖母都可做主!”
墨蘭說道這裡,看了下臉有些變色的秋紫接着說道:“怎麼她要做五爺的房內人嗎?爲何我和祖母不知道此事?賣身契不給。她能去得了嗎?換句話說,今天秋紫不服管教。頂撞主子,別說是白媽媽給了她兩耳光,就是再打重些又如何?在主子面前撒潑,沒有禮數,這些不該被教嗎?就是打她板子她也得受着。”墨蘭此刻並不客氣,奴大欺主,雖然她並不把自己看的高人一等,可現在她處在侯府,若是沒有個樣子,誰都可以欺辱她。不把她當會事,往後說不定還會起了害她們的心思,她不能這樣。
“我祖母就是想放她回去。可現在還沒有放,她身在蘭院就是蘭院的人。如此目無主子不該被教導嗎?還是這就是侯府的規矩?”墨蘭看着於婆子,說話的聲音有些嚴厲。
“老奴不敢,蘭小姐教訓的是。”於婆子只得低下了頭,下半晌她還覺得這個丫頭是個好說話的。老姑奶奶也是個溫和的人,怎麼這會突然強硬了起來呢?也是秋紫這丫頭太沒規矩,說的話太難聽,自己還是算了。反正已經勸過,算是盡到了責任。
“你算哪門子主子?一個鄉下來的丫頭也想在侯府作威作福?也不看看你有那個命沒有?你打?你儘管打就是了?我現在肚內有了五爺的孩子,我懷了侯府的孫少爺。你儘管打,打我個一屍兩命,我看你們還在侯府內站的住腳不?”秋紫嗤笑一聲。衝墨蘭喊着。
墨蘭一挑眉?真有種!懷了身孕?不是吧?不是還沒有被收房嗎?不過也是,這大戶人家不一定被收了房才能懷孕,怕是有可能。怎麼辦?自己本就是想教訓下她,然後把她送回去就是了,畢竟自己不是殺人狂魔。沒想對她如何,況且她有了身孕。孩子總是無辜,萬一傷了身子也不好。
“你就那麼確定你懷的是王家的骨肉?況且就算是又如何?你現在是我的丫頭,卻不清不白的,沒得讓你這樣的連累了名聲。我吩咐人灌你一碗紅花,了結了你,別人也說不得什麼,你做了傷風敗俗的事,叫我如何容你。來人啊。”王氏此刻很是狠厲,她很護着孫女,孫女讓人指着鼻子罵,她如何容得。
王氏的話不禁嚇住了屋內的衆丫鬟婆子,也嚇住了墨蘭,奶奶不會真的灌她紅花吧?墨蘭仔細的去奶奶,從奶奶的眼神內,她看出了奶奶的真實情緒,暗鬆了口氣,奶奶也只是嚇嚇她罷了。
不過她不是個爛好人,該教訓還得教訓。墨蘭一笑,道:“祖母,灌紅花前還打幾巴掌吧,我看她嘴巴很利,既然這麼能說能罵,那就讓白媽媽打到她不能罵爲止,再說,打耳光傷不着胎兒。料想沒事。”
“也好。那就辛苦白媽媽了。”王氏點點頭。
“老奴不辛苦,老奴遵命。”白婆子衝王氏一躬身,領了命令,上前來打秋紫。
“你敢!”秋紫有些哆嗦,她心裡此刻怕了,這要是真被打了以後,在灌下紅花,她不禁保不準肚子,往後怕是不能生養了,她不想這樣。
她急忙跑到了於婆子跟前,哀求道:“媽媽救我,您可是侯夫人身邊的人,您就替我說句話吧。我不會忘記您的恩情的。”
於婆子有些爲難,她有心幫忙,可她看王氏和墨蘭的態度強硬,她又怕自己求不下情來。她扶住了秋紫有些不知所措。
白婆子到了近前,也不理會於婆子,她拉過了秋紫,啪啪啪,就打了下去。秋紫立馬慘叫了起來。於婆子看着白婆子心內暗恨,恨對方不給自己面子,秋紫在自己身邊,她也毫不留情的下手。
“稟老姑奶奶,世子妃派人求見。”秋紫捱了幾巴掌正在慘叫,門外卻響起了丫鬟的稟告聲。
王氏和墨蘭相視了一眼,這個稟告的人是想打斷秋紫被打,不過也算解了圍,她們也並沒有真打算對秋紫如何。
“進來吧。”王氏沉着臉說了一聲。
進門來了四個人,其中一個是春花,她被兩個人丫鬟一左一右的攙扶着,最後一個則是替春花拿着包裹。
春花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跪了下去,她從今天開始就是王氏和墨蘭的人了。見的是主子,必須跪下的。
王氏和墨蘭並沒有攔她,這是規矩,不讓春花跪的話就是不承認她,所以她是必須跪的,等春花跪完,墨蘭看了夏雨一眼,夏雨急忙過去幫着扶起了春花。
“祖母,您看春花姐姐過來了,她可傷着呢。咱們不能在春花姐姐剛來就給她臉子看,既然秋紫不願意在咱們蘭院呆着,那咱們何必強人所難,隨了她的心意就是。剛好世子妃身邊來了幾位姐姐,就麻煩她們一下,幫着把秋紫送回去吧。咱們也好早點歇着。”墨蘭看着有點站不穩的春花,又看了看面龐紅腫的秋紫,出面求了個情。
王氏看了墨蘭一眼,又冷冷的掃視了秋紫一眼,秋紫急忙低下了頭。此刻她早已經沒有剛纔那厲害勁,只要一想到要被灌紅花,她就害怕,她只能認命,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在蘭院還是不要和老姑奶奶犟上的好。
“罷了,今天剛進府,我也不願意殺生,春花剛來,也算給她個面子,你讓她去吧。”王氏沉吟了半晌,從盒內拿出了秋紫的賣身契遞給了墨蘭。
墨蘭拿了過來,走到了世子妃派來的三個丫頭身邊,對她們說了幾句,然後卻把賣身契給了於婆子,麻煩她跑一趟去二夫人那裡把秋紫送過去。
於婆子把賣身契接了過來,主子派的差事,不能不做,秋紫則跪下謝了恩,跟着於婆子走了。
墨蘭和王氏說了一聲,然後讓夏雨和白婆子扶着春花去了給她安排好的屋子,屋子是下人房,屋內擺設簡單,有張桌子,幾個凳子,有兩個鋪位,幾個箱子。
夏雨和白婆子按墨蘭的吩咐把春花扶到了木板牀上,此刻已有丫頭送來了熱水和乾淨的棉布。
墨蘭留下了白婆子和夏雨,讓其餘的人下去了,她讓春花解開了衣裳,然後又解開了包傷口的棉布。
看着傷口,墨蘭皺了眉,傷口紅腫,有些發炎了。當時她縫的時間因爲沒有條件,針線她並沒有消毒,過後在鎮子雖然處理過了,可因爲天氣炎熱,傷口易感染,所以春花的情況不是特別的好,墨蘭一直小心的照顧着她。
傷口也是日日清洗,消毒,怕發炎。也讓郎中配了藥熬給春花喝,也日日給她用婆婆丁水擦洗傷口,還給她喝。因爲怕傷口長不好,一直沒有敢拆線。
這都過了好些日了,差不多可以拆線了。看樣子傷口不會裂開,只要不感染,讓春花好好養着,應該沒有大問題。
墨蘭讓春花坐好,用乾淨的棉布沾婆婆丁水給她洗了傷口,又擦了一遍燒酒。讓白婆子扶住了春花不讓她亂動彈。
她拿過了剪刀,剪刀已用開水煮過,也用燒酒擦過,算是消了毒,她剪斷了傷口的線,然後一扯,把線扯了出來。
春花一打哆嗦,好疼啊,可她盡力的忍着,她知道小姐是爲她好,在幫她,她得盡力配合。
一根根的,墨蘭把線扯了出來,還好,傷口只有兩個地方多少出了點血,別的地方都還好。墨蘭又擦洗了下傷口。給傷口上了藥,包了起來。
PS:
謝謝lizzie110,大寒尖,紫焰小巫,光頭剩男送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