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墨蘭開始輕聲的嗚咽,沒辦法她要表現一個9歲女童受了委屈的感覺嘛。
“結果怎麼樣啦。你快說啊。”崔氏在旁邊催促。
這時間二郎也帶着墨菊進來了,後面還跟着大郎。
墨蘭打量了二房的堂哥和堂姐一眼,這就是三嬸嘴裡瘦的可憐的二人?這大郎那有一點竹子的細長高挑啊。分明就是個小胖子嘛。看他那滿臉肉的樣子,墨蘭忍住笑,還真是墨豬啊!
而墨菊則是不胖不瘦,眉目如畫,竟是個精緻的女娃娃,只是皮膚稍黑。她又身穿粉色的裙子。雖然可愛。不過她卻被這鮮亮的顏色襯的更黑了。她的皮膚像誰呢?墨蘭思量。這家裡也沒有那個那樣黑啊。
大郎進屋就爬上了炕,靠在了他的奶奶馮氏身邊說:“奶,怎麼還不開飯啊。我都快餓死了。”
馮氏憐愛的看了看他說:“馬上就開飯,瞧把我的乖孫都餓成什麼樣了。一會你可要多吃點。”
還多吃點?再吃,他就真成墨豬了!墨蘭偷偷的撇嘴。
而墨菊則站在她的母親崔氏跟前沒有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蘭丫頭,現在菊丫頭也到了,你繼續說。”墨全敲了下菸袋,示意大家安靜。
“哦”。墨蘭回神。剛纔只顧看大郎了,都忘記她說到那裡了。她理了下思緒。把小臉抽巴下來,抽搭着說:“結果,結果竹子哥就上來搶我的鳥蛋,菊花姐也幫着他搶。他們、他們搶過去後,怕我再搶,還把鳥蛋摔在了地上。當時鳥蛋就破了,流了一地。我想過去看看還有沒有沒破的。菊花姐就從後面推了我。”
墨蘭萬分委屈的訴說着事情的經過,她都臉紅啊,穿越竟因鳥蛋而起,這還真是……
“胡說,我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也沒有見到什麼鳥蛋。更別說還搶你的,菊花怎麼可能推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走路絆住了石頭,摔倒了,才磕破了頭。你就是個野丫頭!”大郎聽了墨蘭的話,起身跳下了炕。大聲反駁她。
“你都沒有見着我,怎麼知道我是走路不小心磕的?”墨蘭反問。
“我和菊花在村口玩,遠遠的看見你走路不當心摔倒了,正好這時間二郎他從山那邊回來,我就告訴了他,你自己摔了。是他把你揹回來的”。大郎給了她答案。
原來是這樣啊,墨蘭明白了大人爲何都認定是她自己摔的,原來是這個小胖子撒謊騙了大家。
“那鳥蛋有7個呢,可惜了。”墨蘭不理他,扁了扁嘴說。
“那有7個啊,才4個”。大郎接了她的話。
“鳥蛋還是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麼鳥的,好奇怪呢?”趁大家沒有反應過來,墨蘭又接着說。
“胡說,明明是白的。。。”小胖子大郎像是反應了過來,住了嘴。
而墨菊則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在聽到哥哥露餡後狠狠的盯住了墨蘭。那眼神一點也不像是個10歲女孩該有的。
“你竟然真的搶那丫頭的鳥蛋,看我打死你。讓你沒出息。”崔氏一聽兒子的不打自招,掄起巴掌向兒子背上打去,只是她巴掌雖然擡的高,但落下去卻很輕。
“幹嘛打我,誰讓那野丫頭不主動給我,我搶怎麼了,我是他哥,打她也應該。”小胖子很蠻橫。
“你打兩下行了,我孫子多金貴,他可是墨家的長孫吶,豈是她一個丫頭片子可比的。再說蘭丫頭不也沒什麼事嗎?這事就這樣算了吧。”馮氏起身護住了孫子。
“竹子哥和菊花姐不禁搶我的鳥蛋,推我,他們,他們還罵我說,說…”墨蘭一邊揉眼睛,一邊把話說的斷斷續續的。小樣,你們二房這樣護着孫子,不把我當人看,說我誣賴你們,那我就誣賴給你們看看。
“說什麼,蘭丫頭不用難過,儘管說。”王氏答了話。只是那聲音聽着讓人發冷。
“她們,她們說:我們大房是窮鬼,除了兩個藥罐子,就是丫頭片子,要不就是沒有福氣的傻子,不配吃鳥蛋。。。要是讓我們吃鳥蛋那是糟蹋東西,所以他們寧可把鳥蛋砸了。還說,還說我們大房整天剋扣他們二房的錢,不給他們吃好的。還說,還說要不是他們二房養着我們。我們大房早該餓死了。”墨蘭的話雖然長,但卻沒有人打斷她,她說的也有些斷斷續續的,但這更像一個9歲的孩子的正常表現。太流利順暢反而會引人懷疑。
說完,墨蘭偷看屋內衆人的表情,爺爺墨全的臉沉似水,奶奶王氏也沉着臉,父親墨長河眼內閃着莫名的光芒。像是隱忍着什麼。而母親邱氏則站在旁邊抹眼淚。二郎握緊了拳頭,弟弟小三兒瞪大了眼睛,像要吃人似的看着二房的那對兄妹。
而二房的二爺爺墨金臉上充滿了怒容,二奶奶馮氏臉上有些尷尬。崔氏卻不是很在乎的樣子。大郎瞪眼睛。墨菊也陰森的盯着她。
“你胡說,這些話我們根本就沒有說,都是你自己編的。”大郎衝墨蘭喊。
“二爺,我知道我大伯身體不好,總要吃藥,連累二爺爺你們了。我是丫頭片子不中用,我不配吃鳥蛋,竹哥哥和菊姐姐沒有說錯。可我哥和小三兒總是墨家的孫子吧。他們怎麼就成了沒有福氣的人呢”?墨蘭眼圈紅紅的問着二爺爺墨金。
“爺,奶,我有爹孃的,我不是野丫頭對不對?”墨蘭又悽苦的問着墨全和王氏。
小樣,你會喊,姐就裝可憐,你們剛撒過謊,看大家現在相信誰。
“是,我的蘭丫頭怎麼可能是野丫頭。別聽別人瞎說。說那些話的人都沒有教養。我們可不去學。”王氏撫摸着墨蘭的頭髮安慰她。眼神卻冰冷的盯着二房的那些人。
“你們還不快給我跪下,跟大爺爺他們認錯。再求蘭丫頭原諒你們。要是再敢亂說,看我等會打死你們。”墨金暴怒的起了身,衝大郎那對兄妹喊着。
“我不跪,我們沒錯,大伯和大伯孃本來就是對藥罐子短命鬼。梅子和蘭蘭就是對下賤的野丫頭。二郎和小三兒就是沒有福氣的野小子。他們大房本來就是剋扣我們的錢,這些不都是奶和娘平時總說的嗎?怎麼我們說就不行了”。大郎扯着脖子衝爺爺喊。
屋子裡因他的話靜的可怕,這時突然從外面衝進一個人影,進屋就對着墨全他們所在的大炕跪了下去,邊磕頭邊說:“爹,娘。二叔,二嬸。都是我們不好。是我和當家的身體不中用,連累家裡了。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吃藥了。要不爹孃就把我們分出去吧。我們不想再連累家裡”。那聲音好不悽慘。
墨蘭眼睛酸澀的打量來人,一身素布衣裙,30多歲,眉目清麗,只是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好不惹人憐惜。
這就是她的大伯孃劉氏,很溫婉的一個女人。墨蘭此刻有些後悔,早知道大伯孃在外的話,她就不誣陷那對兄妹了。現在好了。雖然大家信了她的話,不過惹的大伯孃這樣傷心。划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