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樊城的天氣非常的好,早晨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陽光普照着整個樊城,街市上早已是人聲鼎沸,百業俱新。
樊城熱鬧非凡,一大早子墨邀了大哥出了相國府。他們今日沒有坐馬車出行,主要還是不想引人注目。
本來以相國公子的身份和習慣,外出時車馬、奴僕一番排場是在所難免的,但是今日卻不行。
因爲北宮政深知今日的會面,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若讓嚴將軍的人知曉,定會大做文章。
所以此行只能低調行事,爲了自己,也爲了相國一族,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北宮政身穿繡着高貴圖紋的藍色華服,華服的領口處是淺墨色的。梳起高高的髮髻,襯托出他高大的身段。
他們走到***下便停住了腳步。
“子墨,你確定今日太子約我在此處相見?”北宮政看到這是一家青樓,便遲疑了。
子墨也知道大哥爲人一向正直,若是被父親知道了,肯定少不了受罰,但是他還是硬着頭皮說:“是,太子殿下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委屈大哥了。”
“我今日就暫且信你一次,記住,就只是這一次!”北宮政此時肯定覺得昨晚被子墨給忽悠了。
“看來傳聞一點都不假,太子殿下果然喜歡沉迷於花天酒地之中。”說完北宮政便走進了***。
進了***,便有一位女子上前。只見她大約二十來歲的年紀,她打量了一下走進來的兩位客人,便上前問道:“公子可是來這兒找人的?”
子墨聽了之後把手中的那副畫給了她,那位女子打開畫一看,便已經清楚了。
她指引着兩位公子來到二樓的一間雅間,只見她打開那雅間的門,說道:“公子,你要見的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
“哦,有勞小蝶姑娘,這個是賞你的!”秦譽說完便給了那位姑娘一個玉鐲子。
那姑娘高興地下去了。
子墨跟北宮政進了這間雅間,秦譽看了看北宮政,說道:“大公子真是長得一表人才。”
“太子殿下過譽了!”北宮政作揖回答。
“大公子請坐!”秦譽禮貌待客。
雅間內燃着檀香,淡淡的檀香味隨着人走動,味道忽而近了些。這***雖說是間青樓,但是這個雅間的佈置倒是挺文雅。
到處都充滿着書卷氣,所以看起來不像青樓的雅間,更像是書房。這裡存放着很多竹簡版書籍。
此時子墨跟北宮政一起坐在了太子殿下秦譽的對面。
桃紅色的書桌上放了一個棋盤,北宮政看了一眼,心想,這太子殿下把他約出來,不可能只是想跟他切磋棋藝那麼簡單?
“聽聞大公子善奕棋,顧今日想與公子對弈一局。”太子殿下只說棋藝,現在倒是其他的事情不說。
“殿下謬讚!”北宮政輕笑道:“說道棋藝,殿下才是圍棋高手,聽聞殿下有着驚人的記憶力,對圍棋之盤式、着法等了然於胸,能將觀過的‘局壞’之棋,重新擺出而不錯一子。”北宮政對太子殿下的這些事情也略有耳聞。
“這次是想請教大公子,這盤已經下了一半的圍棋,該如何破解?”秦譽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就等北宮政入局。
“殺機四起,白子已被黑子重重包圍,想要救局,似乎……不太可能?”北宮政正專注的看着這盤圍棋,認真的思考着。
“這樣的棋局,想救局,就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秦譽說完,拿起一顆白子,放在棋盤上,殿下自己又下了兩三步棋,這種自己跟自己對弈。
太子殿下下完這兩步棋,北宮政再看棋局,這局勢已經扭轉過來了,看來這太子殿下的棋藝真如傳聞所說……
“能拼死救局的一兩顆白子,這樣的棋局實在少見。”北宮政此時都有些佩服太子殿下。
秦譽聽到北宮政這麼說,淡然一笑。
“爲私善立名譽,以取尊官厚祿。故奸私之臣愈衆,而暴亂之徒愈勝,不亡何待?”太子殿下說道。
北宮政似乎有點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
只見殿下接着說:“桓公得管仲,立爲無霸主,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孝公得商君,地以廣,兵以強。故有忠臣者,外無敵國之患,內無亂臣之憂,長安於天下,而名垂後世,所謂忠臣也。”秦譽滔滔不絕的說了一段。
太子殿下意在告訴北宮政,只有忠臣在王上身邊,才能說服君主使他明白法術之理,以避免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