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蘭看見了三姨娘,纔不得不接受這殘酷的現實,三姨娘真的要被問斬了,明日自己就沒有娘了,她貼着三姨娘的胸口:“孃親,他們都不救你?父親不救你?秦夢蝶不救你?他們怎麼那麼狠心,那麼壞?”
秦海川本想蹲下安慰母女兩的,可是聽了秦夢蘭的話,他退出了牢房:“你們母女說吧,我在外等着。”
三姨娘跪着爬到秦海川腳下,抱着秦海川的大腿:“老爺,你連最後一眼也不想看我麼?你連最後的話都不想對我說麼?就算是我殺了王秀雅,可是我也是你的妾啊,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不念舊情麼?”
“我們就算是有那麼一點舊情也早就被你磨沒了,李巧榮,你不光自己惡毒,你還教壞了女兒,你害了自己,也害了夢蘭啊,你看看夢蘭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你們難道不知道自己錯了麼?”秦海川沒有低頭,沒有看三姨娘一眼。
三姨娘抱着秦海川的手沒有鬆開:“老爺,你怪我?我們這些在後宅的女人不就是這樣勾心鬥角麼?不就是爲了爭寵麼?還不是因爲我愛你纔會這麼做?”
秦海川踹開三姨娘的胳膊:“李巧榮,你還不知道自己錯了?你爭寵可以,可是你卻是要別人的命啊。你爭寵與夢蝶何干?她和洪烈都沒有孃親了?你還去針對她做什麼?”
“我針對她做什麼?她一個沒有孃的孩子,能過的風生水起的,能得到王爺的青睞,皇子的信任,我們夢蘭差哪裡了?”三姨娘惡狠狠的說着。隨手抓起一把鋪在地上的稻草,折斷了,丟在地上。
秦夢蘭也附和道:“是呀,她怎麼那麼命好?誰都對她好,這公主是投胎投上的,可是她呢?盡然能轉了命?襄王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子,可是唯獨傾心於她。她卻吊着襄王不嫁。還讓那麼多男子爲她傾倒,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說着手臂使勁比劃。可是卻擡不起來多高。
秦海川看着這麼喪心病狂的母女,仰天嘆了口氣:“你們無藥可救了,夢蝶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得來的,她心善收養了墨染縣主。她不貪心,有什麼生意都與別人分享。她不想着索取,幫着每一個需要她的人。
她的生意用的都是貧苦的農民,她不少給工人一錢銀子,相反回去幫助任何一個困難的人。她的好她的善良才換來今天的一切,就算這些機會給你們,你們會做到她做的一切麼?”
聽着秦海川說完這些。三姨娘有一瞬間恍惚了,是呀。就算是這些機會給自己,自己會怎麼做呢?
可是秦夢蘭卻不一點沒有悔改的意思:“父親難道看不出來這就是秦夢蝶的手段麼?她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勾起了所有人的信任同情,如果她不貪,怎麼能有賺了那麼多銀子?她不貪心爲什麼有了王爺還要勾着皇子?”
這話讓秦海川真的沒有辦法忍耐了,她彎下腰一巴掌扇在了秦夢蘭的臉上:“逆子,你這麼說自己的姐姐有什麼好處?你說夢蝶是裝的,那你也裝給我看看?”
秦夢蘭想要捂臉,可是手擡不起來,嗚嗚的哭了起來:“父親,我都人不人鬼不鬼了你還打我?”
三姨娘爬過去摸着秦夢蘭的臉:“疼不疼孩子?”
秦夢蘭哭着道:“孃親,我疼,可是我心更疼。”
秦海川盯着秦夢蘭的眼睛:“你不配做人。”說完走出了大牢,邊走邊吩咐擡擔架的兩個家丁:“你們等着三姨娘和三小姐說完話,把三小姐擡出來,我去馬車上等着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見秦海川走了,三姨娘的心裡徹底的涼了,她恨自己的嘴,恨自己的衝動,今日如果多求求老爺,也許以後秦夢蘭好過些,可是自己想着自己的人生走到頭了,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秦夢蘭依偎在三姨娘的懷裡:“孃親,我以後怎麼辦?你不要死啊,你陪着夢蘭好不好?”
三姨娘摟着秦夢蘭:“好孩子,以後多求求你父親,多說些他愛聽的,哄哄他,要不然以後連丫鬟都會欺負你的。”
“娘,現在丫鬟就開始欺負我了,不給我吃飯,不給我喝水,也不給我擦身子不給我上藥,你走這幾天,夢蘭受了好多苦,孃親,你跟我回去吧。”秦夢蘭現在好害怕自己回去面對那些人。
三姨娘心裡開始有那麼一點點的悔意了,如果不是自己的教育的極端是不是秦夢蘭就不會這樣,哪怕剛剛求求秦海川,是不是也能好些,可是現在怎麼辦?
母女兩抱在一起,她們到了最後也沒有承認自己有錯,相反倒是覺得天下人負了她們,好不委屈的痛哭。
秦海川坐在馬車裡心亂如麻,如果說教育,秦夢蝶姐弟兩都沒有母親的教育,怎麼就那麼懂事聽話,而秦夢欣和秦夢蘭爲什麼變成了這樣?
秦海川想到大姨娘和三姨娘,忽然想起來,這兩門親事都是老夫人在的時候私自把她們接進來的,其實其他的姨娘也是老夫人做得主。
這幾個姨娘在閨中時都是出了名的跋扈,不過二姨娘是因爲從小沒了親孃,必須那樣保護自己。四姨娘原本也是個拔尖的,可是在這後宅磨的沒了原有的鋒利。五姨娘是因爲出身商戶,而她父親原本沒兒子,所以五姨娘小時候確實是有些跋扈,不過那些不是本質。
好在這三個姨娘不是壞的,只是跋扈了些,想想這些年自己的這些妾室,全是老夫人給他安排的,心裡不禁的寒起來。
想起老夫人,這個自己叫了幾十年孃親的人,竟然跟自己完全沒關係,並且還一直在害自己。
過了一炷香功夫,秦夢蘭才被擡上了馬車,秦海川沒有說話,閉上眼睛,裝着睡了,秦夢蘭心裡複雜,也沒有敢說話,一直抽涕着。
秦夢蘭感覺今日的夜無比的寒冷,天空也特別的黑暗,沒有點希望的光亮,她把自己隱藏在黑色的斗篷下,除了無聲的哭泣,什麼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