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慕容楚便將調查來的資料整理後送交到我手裡,慕容楚在荊州雖無勢力,但任何一個地方都有三教九流,也有那遊手好閒四處打探飛短流長的閒人,只需要花費些財物,自然會有人將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告知。雖然不是什麼內部消息,但能夠從表象上推導,也是不錯的。
資料上寫着:那馬車中的人出門時就一直坐在車中,偶爾有人窺得車中人的相貌,是一個極爲俊俏美麗的少年,那少年現居住在本地官員的別院裡,那些官員對那神秘少年的態度甚是恭敬,顯見其地位極尊。
至於上面關照他的人是誰,慕容楚無從得知,只聽人隱約透露說對方地位極高,像是與皇宮有干係。
最後一條訊息,便是慕容楚自己反覆看來也有些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了:“曾有人聽聞,本地官員稱呼那人爲……南風公子。”
聽到最後一句話,我終於咬緊了牙:居然還姓南風!假如是巧合的話,哪來這麼多的巧合?相貌相似不說,還偏偏姓南風,這叫我怎不起疑?
好一會兒,我放緩語氣轉向慕容楚:“不管怎樣,倘若不是南風瑾倒也罷了,假如是南風瑾,我想知道他究竟到荊州來到底是爲何事?”
慕容楚的臉上掠過一絲失落,低聲道:“雪兒還是放不下南風瑾?”
我嘆了口氣:“怎麼可能?大哥,你想太多了!”
慕容楚不自覺地露出釋然的微笑:“雪兒說得是,是大哥想太多了。”
我和慕容楚開始商討該如何弄清楚那車內人的身份,最直接直觀的辦法便是在光線充足的地方親眼看,可是那人總坐在車中,如何能讓他走出來呢?指望着風再次把車簾吹開,那可不現實,更何況,就算風把車簾吹開了,對方坐在車內陰暗處,即使看見也不會太分明。
若使用武力,那更是異想天開,對方那一批護衛可不是擺着好看的,何況,我們沒有足夠的武力可以達成這件事。
正在爲此苦惱之時,忽見小麥闖入了房間,叫道:“外面來了好多人!”
我眉頭一皺,跟着小麥快步穿過院子,走到大門口,看到外面的情形,我的心驀地一凜。
只見一隊二十多人的護衛隊伍打頭,步伐整齊,而方纔我與慕容楚談論的那輛來路神秘的馬車,正緩緩地朝我們這邊駛過來。
我方纔還在與慕容楚談論如何才能看清楚車中人的相貌,卻不料這對象這就到了我的面前。
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我看着馬車,心中慌亂,假如車中的人是南風瑾,我甚至沒想好應該以什麼樣的神情去面對。
馬車駛到大門前時,我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出乎我預料的是,馬車卻沒有停下來,經過門前,繼續朝前駛去。馬車兩旁的護衛警戒地看了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原來只是路過。我鬆了口氣,忍不住暗笑自己實在自戀過度了,我現在對於南風瑾已沒有任何關係了,他怎會來這裡?縱然我們擦肩而過,他也懶得多瞥我一眼。
我正想回屋去,忍不住朝馬車的方向瞥了一眼,卻驚訝地看到那馬車竟然就停在旁邊一座宅院的大門前!
我住的院子的兩側本來是滿租的宅院,但在我等人搬進來後不久,原來滿租的宅院像是換了租客,但門口沒有像別的人家那樣掛上主人的姓氏或身份表明所有權,只懸着一塊空白的牌匾。
宅院的新主人幾乎從來不出門,所有的瑣事都是幾名管家負責打理,除了偶爾有僕從進出採辦貨物之外,其餘時間大門皆緊閉着。
我偶爾能聞到圍牆後傳來的藥味,猜測其府上大約有病人。
我從來沒有鄰里和睦的打算,更不好打探是非,因而雖然做了大約半年的鄰居,卻對這位鄰居毫無瞭解。然而,這位新鄰居竟然與南風瑾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