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詳我半天,將我的外衣脫了下來,我沒來由地有些心慌,不由得叫道:“杜廣飛,你幹什麼?”
他輕輕一笑,道:“你說呢?洞房花燭夜,能幹什麼?”
我驚喘一聲,只恨自己太低估他了,如今動不了,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叫道:“喂!你不會想就這樣跟我……那有什麼意思!”
他笑意頗深,道:“哦?你喜歡有意思的?”邊說邊在我的背後點了一下。接着他的身體貼了上來,手已經往敏感的部位摸去。我驀地一驚,連忙道:“別……”
他喘息道:“說了這麼久,是不是應該做點事?”
我只得大叫道:“等一下!”
他無奈地瞪着我,道:“又要等?”
我轉了轉眼,笑道:“廣飛,你把那個手環給我瞧瞧,好不好,我真的好想看看!我保證,看一下就算完!”
他看了我半晌,忽然起身下了牀,撿起身旁的一件衣袍,往房頂上一揮,只聽見輕微的一聲響,彷彿有個荷包一樣的東西落到他的手中。
我吃了一驚,緊緊地盯着他手中的東西。
他慢慢地走回牀前,我纔看清,他手中拿的是一個黑色的錦囊,遞了過來,說道:“拿去。”
我的心突然飛快地跳了起來,接過那錦囊,手竟有些微微顫抖。擡頭去看他,他一臉的平靜,並沒有半點不妥。我喘了一口氣,不安道:“這個是手環嗎?”
他倒在牀上,懶懶道:“你不是說想要得到它嗎?這東西平時必須將它放置在房樑上,這樣纔不會被太多人氣困擾。”
難怪我在找了幾次都沒找到,這東西居然是放在房樑上!
我拾了件外衣披在身上,站起身來,慢慢地朝窗口走去。我走得極慢,內心猶豫不安,腳下似有千斤重。杜廣飛忽然道:“你要做什麼?”
我忽地一怔,只看見眼前月光清亮,映在眼前。我思潮起伏,腦子裡突然有些空白。心想我是不是可以回到我那個時空了呀!猛轉過身去看他,他眼光裡隱有一絲疑惑,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我耳邊突然響起玄真大師說過的話:“施主只需平心靜氣,等待時機。”
時機,如今時機已到,爲何我突然有了猶豫?不,我這一年來安靜在此,不就是爲了等待今天嗎?我猶豫什麼?難不成真要去那個杜府,再去過那些不屬於我的日子?不,當下將那錦囊扯開,手環終於握在我的手中。
月光照在手環上,它果然又發出了淡綠的熒光,手環中間,隱約顯現出淺白的字跡,正是“馮雪兒”。那淡綠的熒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一個激靈,回憶起南風瑾在沉入東海時,也有一束淡綠的熒光閃過……
我擡眼朝杜廣飛望去,淺淺笑道:“你知道嗎?我覺得這個世上,再沒有人比你更聰明,心思更細密!你是我見過的人當中,心機最深,手段最高明的一個。你什麼都想到了,什麼都算到了,不過有一件事,你永遠都想不到!”
杜廣飛臉色一變,緊盯着我沒有說話。
我突然覺得頭一重,眼前的景物已經開始移位,臉上卻依然帶着淡淡的笑意。說道:“你永遠都不會想到,我根本就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我說完這句話,杜廣飛蹭地站了起來,飛身來抓我,不過已經遲了,我只覺得眼前漸漸模糊,渾身冰冷。
他大驚道:“雪兒,不!”
在失去意識的一剎那,我只看見他絕望到近乎瘋狂的眼睛,無限放大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