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賀子簫已經拉着若蘭閃到一旁,怒聲道:“鐵心男!你幹什麼?”
鐵心男垂下頭去,愴然嘆道:“賀門主,屬下……真是有負於你啊!”
我忍不住說道:“鐵長老這是何苦?賀公子不願意再看到鐵血門中弟子血流成河,實則是爲你們好,你爲何還這般想不開?”
鐵心男怒目而視,大聲道:“我鐵血門的事,與你有何相干?想當初,賀門主創建鐵血門,整個東海之地,誰敢與之爭鋒?我鐵血門人,論武藝,論品行,哪一樣不值得人稱道?可是……就爲了一支珠釵,竟然招來滅門之禍!”
我聞言大驚,忍不住朝慕容楚望去,他也是臉露驚異,卻並沒有發話。只聽那鐵心男道:“我門中弟子,不論老幼,被那連城越皆盡撲殺,可憐……”說到此,他竟然語氣哽咽,說不下去了。
只聽見賀子簫嘆道:“鐵長老,你別說了。連城越已死,一切……都已經成雲煙。”
鐵心男咬牙道:“連城越是該死,可是那個挑撥鐵血門與杜家關係,去找連城越借兵的人,更是該死!他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難道少主就甘心讓他逍遙法外?”
衆人又是一驚,賀子簫臉色已經鐵青,不發一言。
鐵心男又道:“那個人是誰,想必少主已經知道。否則少主怎麼可能那樣輕易讓連城越去送死?”
賀子簫沉了眼,半晌方道:“那又如何?去殺了他全家?然後讓遼東王與杜家再來滅一次鐵血門?”
鐵心男渾身一震,卻是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又怒又悲,滿臉不甘。衆人都看得不忍,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忽然,若蘭慢慢地向鐵心男走去,賀子簫一怔,想拉住他,她只是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走到鐵心男跟前,衆人都是一愣,卻聽她柔聲道:“鐵長老,若是子簫回了鐵血門,你可願意聽他調遣?”
鐵心男一怔,硬聲道:“那是自然。少主做了門主,屬下……自當遵從門主號令。”
若蘭微微一笑,望着賀子簫道:“好。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往後……若是有背門主號令,又該如何?”
鐵心男正色道:“有背門主號令,自當以門規處置!”
賀子簫一怔,走上前去拉着若蘭,疑道:“蘭兒,你想做什麼?你該不會是……”
若蘭嘆道:“你是鐵血門的少主,這是事實,何必逃避?如果你當真放下一切不管,那如何對得起你父親在天之靈?你回鐵血門吧。你回去,好好約束自己的門人,將他們引正道,可能纔是你最應該做的事。”
賀子簫愣住,臉色陰晴不定。慕容楚嘆息道:“賀夫人如此深明大義,真是令在下佩服!”
若蘭輕笑道:“慕容門主過獎了,若蘭只不過是不想再有太多的人受這段舊怨的煎熬。子簫,我跟你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一輩子,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所以,你回鐵血門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賀子簫嘆息一聲,將她攬進懷中,輕輕撫上她的髮絲,嘆道:“你……唉!好吧。”
兩個人只是相視相擁,似乎心意已經相通。
屋子裡突然靜了下來。我悄悄地拉了拉慕容楚,示意大家出去。鐵心男也暗了面色,慢慢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