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大好的天,君越瞧着身後跟來的某個大尾巴狼,心中不由得一笑,面上卻不露聲色,只是對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千霽微微開口吩咐道:“千霽,你先回去將一切都安排好。本將軍與霍啓還有些事情要商量。”
“那您——”千霽環顧了一下四周,已經四下無人,不由得遲疑着開口道,但纔不過說了兩個字,他又突然躬身道:“是,千霽先行一步。”
回望之時,千霽那雙澄澈的眼眸突兀地掠過了送着他們而出的霍啓,泛起絲絲深邃。
霍啓?雲澈?爲何二人都如此神秘,這張臉,他從前也從未見過……
心中埋下懷疑,動作卻快如流水,足尖輕點,俊逸的公子便消失在了這片營地。
隱隱有涼風吹過,讓君越冷不丁對着那豔陽天打了個嚏噴,好不丟人。
“將軍若是身體不適,可先隨霍啓去拿些藥,這病,若是一直拖着,可就是好不了了。”立在身旁的夜絕眸中閃過笑意,出口的話句句都是關切之語。
君越很大方地賞了某個裝模作樣的夜大宮主一個白眼,揉了揉那嬌小的鼻子,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應道:“多謝霍將軍關心,將軍盛情,越弦自然不能推脫。”
“那請——”夜絕自然知曉君越是個什麼性子,直直拱手相迎。
“客氣,客氣。”君越打了個哈哈,一路上做做樣子,一刻鐘之後,在這種異常詭異的氣氛中,兩個還暗暗較勁的人一前一後入了某個霍大將軍的營帳。
前腳進去的君越斜睨了一下這營帳之內的陳設,與昨日幾乎無異,秉承着反客爲主的良好的修養,君越一個轉身就大搖大擺地坐到了那首座之上,翹着二郎腿,痞裡痞氣地開口道:“本尊的小夜絕,怎麼,一日不見就如隔三秋了?”
既然是她的人,不好好開個玩笑怎麼對得起這單獨相邀之誼?
“是,本宮確實對阿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阿越是不是要補償一下呢?”君越演戲,對面的人也絲毫不差,足尖輕點,閃身就半倚在那君越坐着的紅木桌案上,半笑着開口,那副樣子,竟是將那雲澈的模樣給學了個十乘十。
“是嗎,夜大宮主,你是不是又皮癢癢了?”君越也不懼,斜覷着那個還是不正常的夜絕,心中暗覺不妙,但這嘴上卻又不吃半點虧,那狡黠的大眼珠骨碌碌一轉,就又生了幾分壞主意。
這個夜絕,一看那架勢就不是幹好事的,自從那一日被自己給下了藥之後,可算是給安分了幾天。
這下倒好,按捺不住的獸性又要打發,不過,他若是敢發,她也不介意好好治一治他那大毛病!
“皮癢,阿越,本宮手癢,不如你給本宮撓撓?”原本是高高在上冷如寒冰的夜絕也不氣,反而眸中含情地笑了,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將那有些冰冷的手指輕輕搭在了君越在桌子上還未來得及收回玉手上,緩聲開口道。
“給你撓?撓你個大頭鬼!”君越眼神一凌,抽了抽嘴角,冷不丁開口,手背上傳來冰涼的觸感,有點發癢,竟一點一點入了她那顆早就用玩世不恭和嬉笑怒罵掩藏起來的敏感的心。
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緩緩滲入,君越雖然在說,可卻沒有撥開那貼上來的手。
“阿越,不要放開,就這樣靜靜待一會可好?”收斂了笑意的夜絕突然沉聲開口,那一張俊逸的臉上有着不可捉摸的情緒,墨黑色的眼眸中有深情,更多的卻是某種說不出來的意味,饒是君越也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
那一刻,君越的確沒鬆手,出奇地還覺得心有些軟軟的,竟捨不得去拒絕。
只不過,君越這心中還是直犯嘀咕,敢情她家這夜絕又吃錯藥了,還是犯病了,怎麼又演這一人千面的戲碼?
“呃呃呃,那個啊,夜絕,你—你這樣留我,雲澈不會看出來端倪吧?”君越實在不知道如何去深情款款地回答,畢竟雖然已經認可了這個人,可這樣詭異的氣氛,她還是受不了,索性直接扯開了話題。
“阿越,你要回大雍DìDū了吧,這一次,本宮沒辦法陪你了。”完全避而不答,夜絕攥着君越的手,生生地添了許多汗珠,溼漉漉的,笑容收斂了許多,看起來有點黯然神傷。
“不用,不用,你去忙你的吧,忙你的吧!”君越被這突如其來的大變樣的夜絕搞得莫名其妙,只好打着哈哈開口道,故作輕鬆地開口道,停了停,似乎又想起來什麼,君越挑了挑眉,半開玩笑的囑咐道:“一個月之後,大雍女帝可還等着夜宮主的驚世之禮呢!”
當時本是擺脫麻煩的戲談,君越卻沒想到這一下子竟然在心中還給埋下了種子,這自己還先給當了真。
這恐怕是第一次連她自己都無法操控的詭異諾言吧?
“驚世之禮,本宮定然會贈予阿越,相信那一天,將會是三國曆史上最矚目的一天。”彷彿被君越扯出來的話題一下子點燃了希望,夜絕的那一向波瀾不驚內斂的眸中竟然也點起了絲絲奇異的光彩,那些話出口的時候,讓君越都將垂下去的目光陡然移回了他的身上。
驚世禮物,三國曆史上最矚目的一天?
這夜絕偏偏還自信滿滿,一點都不像吹牛的樣子,這禮物,到底是什麼,這麼大陣仗?
君越歪了歪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啥驚世禮物,當然也沒有想出來夜絕給她的是個啥禮物。
好奇歸好奇,但一向心大的君越纔不管三七二十一呢,抽回了那發燙的手,吊兒郎當地開口道:“好啊,本尊等着。”
說完這句話,君越擡眸忘了一眼微風揚起的簾幕,估摸着也該回去辦正事了,又開口囑咐道:“夜絕,你好好盯着那個雲澈,如果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請你告知我。總覺得,這事辦的有些太輕易了,簡直不可置信。還有,千萬不可靠近沙城周圍,因爲那裡有千軍萬馬也難以抵擋的東西。”
“阿越放心,本宮不會讓這裡出任何意外。只是,那千軍萬馬也難以抵擋的東西到底是何物?”夜絕看着君越已經要離去的背影,起身,似乎有些疑惑:“這世界上,千軍萬馬也難以阻擋的東西,真的存在?”
君越難得看夜絕也有不知道的時候,心情頓時大好,彈了彈手指,言笑晏晏般開口:“這東西,你夜大宮主當然不知道啦,這可是本尊的獨門武器,大名鼎鼎的黑火1藥,只一顆,就能讓數千人死無葬身之地,當可以在此算得上開天闢地之神器。唉,真可惜,本尊不是一個科學家,不然指不定能在這搞出來又一番大基業呢!”
“這世界竟然還真有此物?開天闢地之神力?本宮倒是聞所未聞!”夜絕微微一嘆,在君越面前不曾掩藏半分驚訝,搖了搖頭,深有懷疑。
面上驚訝,心中卻又是幾多歡喜,靜靜地看着那個牽動了自己一顆心的人,終於多了一抹了然。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緣分這個奇妙的東西,又有誰說的準呢?
也許,只有她,只能是她!
“你沒見過可不就代表着沒有,說實在的,若不是怕壞了這裡的秩序,我也用不着如此殫精竭慮,沒事找事,天天應付來應付去的,忙的要死,在這冷兵器時代,火1藥當真是個好東西!”君越努了努嘴,笑容不再,添了幾抹女兒家的氣惱。
“阿越若是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本宮可以陪你一起歸隱山林。”夜絕上前兩步,緩緩開口道,模樣俊逸無雙,聲音溫柔似水,所有的霸道無情全部都化爲了烏有,讓君越都有些看呆了去,只不過君越被眼前這個披着千層麪孔的大尾巴狼騙的久了,根本沒有沉醉下去,直接沒好氣地回了過去:
“切,歸隱山林?那種無聊的日子本尊才過不慣呢,再說耍着那羣蠢笨的人,不是也快樂無極限嗎?”
“阿越喜歡就好。”夜絕又上前了兩步,輕輕地低頭,笑着開口。
君越冷不丁又被撩了一下,總覺的對面的人不懷好意到徹底,恍然擡頭,卻不曾想正好對上那已經緩緩而下等着她逃離的薄脣。
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很快侵入,雖然不復上幾次那樣的狂暴,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那本就是他骨子裡的東西就彷彿一下子被宣泄而出,**的氣息高漲,讓剛開始還有些不情願的君越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一下子就陷了進去。
既然已經認可了,那麼吻一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不過,這好多次都被他給壓住,這一次,她也要讓他嚐嚐她的厲害。
於是乎,明明是在親吻,卻搞得跟博弈沒什麼兩樣,雖然君越這氣勢上心裡上都不肯示弱半點,但卻還是被死死的壓制,被一寸寸地攻城掠地。
君越氣的厲害,嘴上打不過,抱着夜絕的手指猛然一轉,就對着擰了下去,不留半點情面。
這傢伙給她搞什麼舌吻,那就讓他一個月之內都吻不成!
於是乎,在某個大嘴巴誓死都不肯收嘴的情況下,君越直接上了牙。
原本吻的正盡興的夜絕猛地吃痛,君越立刻感覺到了那一絲絲腥甜的血味,一掌就將那退出的人給拍了回去,看好戲般舔了舔嘴角,轉身離去。
“大尾巴狼,再見嘍!”君越揮了揮手,足尖輕點,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而站立着的男子似乎有些懊悔,鮮紅的血隱隱從他的嘴角溢出,他笑容全部收斂,面沉如水,詭異而又奇特,眸中冷光遍佈,卻看不出來他到底又在想着些什麼,那雙俊眉微蹙,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眸。
阿越,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