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技重施,巫族,可真的是跟她君越學了一個好手段!
但是對於她君越,同樣的錯誤從來都不會再犯第二次。但是如果敵人用同樣的招式做第二遍,她一定會讓第一次他們的致命決招變爲他們的催命符!
所以,她很早便猜到了一二,昨夜細細查探了一番,果然發現了異樣。
雖然很想知道千霽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畢竟不知道如今的未明的形勢,她又怕打草驚蛇,只能選擇靜而觀之。
但,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會護住她想要護住之人,殺了那些讓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可是大越,若是決戰的時候出現在城樓,混在大雍兵士中的巫族之人一旦狗急跳牆,想要對你不利,在喚醒千霽之時插手,引爆了那些**又該如何辦?”秦樓月連忙地搖頭表示不贊同,一旦想到眼前的人好不容易再次出現自己面前便要去冒險,她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再說,大越,風簫應該是可以信任的,而且那炎玄也是你一手扶持起來的,你爲何不借助他們的力量,給這殺千刀的巫族一個措手不及?”
“二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做不到出其不意,我又怎麼打那巫族一個措手不及?”君越輕狂一笑,無絲毫懼意,繼續道:
“再說,這本就是一場豪賭,是力挽狂瀾,還是一敗塗地,皆看那一舉。樓月,你可明白,這爲何我活着的消息單單隻告訴了你們,而不是風簫和炎玄?”
“大越,你不相信他們?”秦樓月被輕輕一點撥,便知曉這話外之意,可是旋即她便搖了搖頭,解釋道:“可是,大越,若不是這風簫,我與斷魂三人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而且這八個月,只因爲大雍現在權力是在巫族手中,他纔不得已出手攻打這大雍。至於那炎玄,他也是因爲你的離去而對巫族恨之入骨,纔會不曾顧忌這大雍是你的大雍而誓死將巫族消滅殆盡。這八個月,巫族暗中對風樓和西炎使了不少絆子。所以,大越,你是不是考慮的有些”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縱然我再信任他們,卻也要真正看到了其行動纔會有真正的判斷。平心而論,我是信任他們,纔會選擇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出現郴州,這一場戲,出其不意,才能體現出效果。”君越突然闔上了眸子,又繼續說了下去:“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對他們有信心,二秦,我若是在決戰之時站到那大雍城樓之上,那純粹就是找死。雖然是豪賭,卻也是有着九分把握讓巫族的陰謀詭計無法達成。”
“大越,我都被你給搞迷糊了,你到底是信任還是不信任啊?還有,大越,你到底準備如何做?”秦樓月那一張小臉之上有着略微的不解,她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暗衛三人,一如既往地,無人開口,只好再去打頭陣。
“九分信任,九分勝算。只有退兵,讓大雍重新而爲大雍,那纔是真正的十分信任。三天之後,我就要看看那最後的一分信任會不會在權力的誘惑下失掉。”君越輕輕地敲擊了幾下這紅木桌子,表情有些凝重。
一分,縱然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拿下九分,可是掙扎在人性背後的那一分,事關成敗的那一分,卻是難以看透……
“大越,你究竟在三天決戰之後要做些什麼?”秦樓月也被君越這彎彎繞繞的話給搞得暈頭轉向的,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翻了個白眼,繼續刨根問底。
“以大雍女帝越弦的身份喚醒千霽,拿回越家軍的控制權,阻止郴州爆炸,造成更嚴重的損失,之後,揭露巫族之陰謀,兩個月後進攻全面進攻巫族,毀滅落巫島。”君越語調淡漠地開口,但細細看去,那一雙黑眸,卻藏着無盡的殺意和狠厲。
因爲,這一次,她要巫族滅族!
“唏!”秦樓月這一回也淡定不下來了,她驚疑不定地開口道:“大越,如果三日後你突兀出現,雖然可以控制已經所剩無幾的越家軍,可是真的要讓風簫和炎玄放棄已經拿走的土地,恢復大雍之國土,恐怕有些難辦畢竟,此時的他們已經是一國的掌權者,勢必要從國家之利益考慮。”
說到此處,秦樓月略微地停留了一下,一直都不曾言敗的神情竟然也有了一絲的遲疑,才慢慢繼續道:“大越,我曾經在巫族生存過數十載,巫族雖然只有數萬人,但每個人都會比內力玄之又玄的巫術,而且洛巫島隱藏於海上迷霧,且不說如何難以攻入,就連方向都難以辨認。
巫族數萬人,也不知道千年來在這三國又滲透了多少人,就算是數十倍的軍隊前去圍攻,我都覺得難以有勝算。畢竟,軍隊的士兵也都是少於內力,這恐怕很難正面與巫族對抗。”
秦樓月說完這些,忽然拽起了君越的手腕,眸中帶了一絲的懇切,道:“大越,如果三日之後,我們真的可以擊潰巫族,進攻落巫島的事情就暫且先放一放,等到大雍真的足夠強大,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去進行這個計劃,不好嗎?”
“富貴險中求,樓月,兩個月已經是最長的限度了。如果三日之後那一分信任可以出,那麼只需要兩個月,一鼓作氣,我便有足夠的把握將那千年不死的老妖怪的窩給夷爲平地!不管那巫舞到底盤算着什麼,我也要讓她血債血償,乃至靈魂都消失在這天地之間!”君越緊緊地攥住了那此刻爲她憂心人的手腕,冷傲地開口,眸中縈繞着嗜血的殺意,語氣一點一點,卻不容一絲拒絕。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知爲何,她總覺得搞不清楚的巫族背後,隱藏着巨大的陰謀,時間,也已經是在刻不容緩……
“那那好吧!”秦樓月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在看向君越那眸中那一如既往的不容拒絕之後選擇了重重地點點頭,視死如歸般地伸出小手,緊緊擊在君越掌心,“大越,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萬死不辭!”
她無條件地相信這個將她從茫然失措中拯救出來的女子,那種共生死的感情,那種由心而出的相信,無可替代!
有些東西,是付出生命也願意爲之守護的……
“吾等亦萬死不辭!”秦樓月的話剛剛出口,剛剛靜立不動的斷魂三人登時單膝跪下,冷冽地承諾着。
“好!”君越看着那一張張面容之上對她信任和誓死跟隨的情感,心中溢出點點感動,同樣堅定地開口。
她已經落到如此田地,身旁還有願意追隨她左右,又是何其幸運?
“如今郴州已經是餓殍滿地,糧食已經只能支撐三日。風簫和炎玄也知道這個致命的缺點,所以本就是準備親率領大軍在三日之後發動總攻。卻是不曾想到,巫族竟然賭上了全城之人的姓名,也要讓其餘兩國損失慘重,這種程度的話,大越,你想要如何做?”秦樓月有些憂心地皺了皺眉,有些難辦地看向君越。
“無礙,這一次,火1藥之事秦樓月將這件事透露給風簫和炎玄,還有我們在郴州秘密開挖的地道也一併告知,讓他們想辦法在決戰來臨之前破壞掉那些貯藏之地,至於到底如何做,我相信他們也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君越微微思量了片刻,將心中想法一一說出。
“這倒是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只是,君越萬一那火1藥清理不乾淨,發生意外又該怎麼辦?”秦樓月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提出了疑問。
“盡人事,聽天命,爲今之計,城中各處埋下的火1藥都已經準備妥當,暗中尋找,在決戰前一夜浸溼便好。巫族的人應該不會在這裡自取滅亡,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大雍毀滅罷了。所以,如果做的隱蔽,他們應該不會有察覺。只有這樣,我才能儘可能挽救整個大雍城的百姓,才能救我所救之人。”君越灰白的眸子中閃爍着微光,眼神掠出這門外,竟然有些歉疚。
“我明白了,大越,我一定會做好的!”秦樓月小姑娘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已經全然明白。
你負責查探郴州城樓軍營之中存的**,斷魂和黑冥一定要趕在對決開始之前將那些火1藥解決,確保萬無一失!而這三天,便是你們最長的時間。”君越蹙眉,聲音之中帶了絲冷意吩咐道。
“定不辱使命!”三人再次躬身而拜道。
“那,便去做吧。”君越輕嘆了一聲,眼神回到自己那飄蕩在桌椅之上的白髮,有些悲不可抑制。
斷魂之人得了命令,不再猶豫,很快退去,秦樓月似乎感受到了君越那壓抑的心情,忽然之間再次擁住了那個脆弱彷徨的人,用還有些稚嫩的聲音,輕輕附在君越的耳畔說了些什麼,才慢慢鬆開那讓她無比心疼的人,留戀地回望了一眼,闔上了那輕輕掩着的門。
門輕輕闔上那一剎那,白髮女子在嘴角緩緩浮現出一絲從心底而出的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