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淳一路找尋陳佳,更像瘋子一樣到處向路人打聽。
“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姑娘,這麼高。長得漂亮又機靈!”
江又淳一路問一路找,走着走着,他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一般,讓他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找。
“陳佳,那個不是我!不是我不想見你!更不是我給你的銀票!陳佳你在哪兒呢?”江又淳近乎抓狂,淚水也模糊了眼眶。
他萬萬沒想到陳佳此時正在挑選丫鬟。
……
陳佳也覺得家裡需要再買些丫鬟僕人,主要是宅子太大了,總不能沒人看門吧,從長縣帶來的都是精英,都是人才,讓他們看門豈不是大材小用。
陳佳自己騎馬來到了牙行,說自己想買幾個丫鬟僕人。牙行一見有生意可做,且知道對方是上次一下子買了兩處宅子一百畝地的程家人,態度立馬熱情百倍。一盞茶功夫,人牙子就帶着幾十號人到了牙行。
陳佳倒不着急,挨個問着每個人的特長,曾經在何處伺候過,因爲什麼到的牙行等等。
“小姐!”一個胖丫頭見陳佳問了那麼多人,偏偏把自己漏下了,忍不住開了口。“小姐,我在這裡!你剛纔都沒問我呢?”
那丫頭怕有兩百來斤重,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腰上一圈一圈的肥肉再大的袍子也沒法子遮的住。她說話節奏緩慢,卻口齒清晰,條理清楚。只是全身笨重的除了兩隻骨碌碌不停轉動的眼珠,哪裡都寫着四個字“行、動、不、便!”
旁邊的人見狀都捂着嘴偷偷的笑,有個別還交頭接耳的說着什麼。
那胖丫頭倒沒覺得大家在笑話她,依然笑着看着陳佳。“小姐,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陳佳剛纔覺得自己是要找丫鬟,不是找個食物的垃圾桶,自然瞅都沒瞅她一眼,可現下她開了口,且條理清晰,頭腦清楚,又是個寵辱不驚的,倒感了興趣。
“那你也說說吧!你擅長什麼,最拿手的是什麼,怎麼來的牙行,之前伺候過誰?”
“我擅長做飯和吃飯,最拿手的就是吃飯,就是因爲吃的太多了,爹孃把我送到牙行,說是來這裡找個人家養的起我的養我,之前只伺候過我爹孃。”那胖丫頭笑嘻嘻的說着,好像說着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兒,完全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或尷尬。
可旁邊的好幾個人卻因爲她的話鬨笑起來。陳佳掃了衆人一眼,繼續問道。
“你叫什麼,多大了,每頓要吃多少,我看看我養不養得起!”陳佳笑着看她。倒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我叫小嬋,今年十六歲了,每頓要吃米飯兩大碗,還要吃一大碗的菜,如果有肉就更好了!”小嬋提到吃肉,終於有些不好意思了。
陳佳倒是很欣賞這樣的坦率和沒皮沒臉。“好吧,好像能養得起,你就跟着我吧!”
陳佳又從剛纔沒有鬨笑的人裡挑了個兩個大嬸和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子。
兩個大嬸子一個叫月香,長得模樣清秀,說是一個大戶人家的丫頭,前些年結婚時被放出,隨丈夫住在京郊,可現在家裡養了三個孩子,經濟情況不好,才又想到要再次賣身爲奴。是個很懂規矩的。
另一個大嬸說她沒名字,長的很是敦實,家裡人叫他劉氏,陳佳給她取了個新名字叫滿福嬸。滿福嬸聽到可高興壞了。
兩個小子都是滿福嬸的兒子,他們一個十三歲,一個十一歲,陳佳直接給改了新名字,打的叫小清和小的叫小風。
她們一家因爲當家的服勞役死去,家裡沒有了頂樑柱,又沒田地家產,只得賣身爲奴,只是沒想到居然都被陳佳挑中了。一家三口高興不已。
陳佳拿到了蓋着手印的賣身契,領着人往家裡趕去。小嬋肥胖的身子走起路來十分辛苦,可陳佳要求他們必須能跟上白馬,還嚇唬他們跟不上就退回去。於是衆人均緊趕慢趕的跟着陳佳的白馬。
“唉!這個胖丫頭以後若帶出去,大家會笑話我吧!”陳佳走了一段後有點後悔,剛纔光想着家裡需要兩個機靈的小子看門,需要兩個能幹又不多嘴多舌的僕婦,卻沒多買個把丫鬟。
看那丫頭走路的樣子,就知道想指望她跑腿兒可難了。
終於到了宅子,小嬋喘着粗氣,兩隻大手一下把身上的小包袱皮兒給扯下來,就想往門檻上坐。
“嗯?起來!”陳佳一見,馬上喝止!“不能坐,不然沒飯吃!”
“哦。小姐,我知道了!”小嬋認真的說道。兩隻手卻撐住膝關節,喘氣不止。
“滿福嬸,月香,你們在府裡可看好了,她每頓只能給她吃一小碗米飯,蔬菜可以吃兩碗。第一個月不給吃肉,表現好的話,下個月纔給她吃肉。”陳佳看着小嬋,心道:“胖成這樣也不想減肥。她不覺得累嗎?”
“小姐,一小碗哪裡能吃的飽啊?”小嬋苦着個臉。
“飯前給她喝一碗湯或者一大碗水。”陳佳想想加上了一句。
“小姐,我沒吃飽的話,半夜會睡不着的!”
“放心,能吃飽。菜不是給你加了一碗嗎?”陳佳擡腿進了宅子。卻看到程大壯正在客廳收拾。
“爹,你放下吧!我剛在牙行回來!”陳佳趕緊上前給程大壯介紹起新買的丫鬟,僕婦。
“好,好,我本來想着,這些人要等你娘搬過來再去買呢!”程大壯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是怕自己去買了丫鬟僕婦,回頭陳氏以爲他有什麼心思。現在女兒做主買了,自己也不用擔心,也不用收拾家務了,正合了心意。
……
江又淳始終沒能找到陳佳。只得悻悻然回府去找小北,卻被告知小北已經北上繁城了。他只記得小北說過陳佳現在在京城,可卻不記得在哪?總不能再派人去牙行打探吧!?
“陳佳!只有等美食大賽時,我才能見到你了嗎?”江又淳不禁惱恨起自己,“派誰不好,偏偏把小北派走了!”
“少爺,剛纔華彩酒樓的掌櫃的來問,主家要不要去看美食大賽,夫人要我來問問你,說要安排看臺的席位呢?”
“不去!”江又淳煩躁不已,一聽到夫人二字,立刻就爆發了。
“是,少爺!”
“等等!”江又淳忽然想到,美食大賽啊!剛纔怎麼就昏了頭呢!
“給我留個高臺席位,不要跟夫人在一起的。夫人問起,就說我有其他事要做,跟她一起會打擾到她!”
“是,少爺!”
“表哥,比賽那天我就不去了吧!”孫傲亭這幾天一直有些沮喪,他總覺得他就是個災星,到哪裡都給別人帶來麻煩。江又淳悶悶不樂的來看他,他又多愁善感起來,覺得是不是自己給表哥添了麻煩!
“不去也好,等我派出去的人調查清楚,到底是誰屢次三番要刺殺你,查清楚後你再出門吧。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據他們之前反饋的消息,此事似乎與你孫家有關!”江又淳忍不住給孫傲亭打了個預防針。
“是誰?”
“你二叔!”江又淳淡淡的說,“現在還沒最終確定,知道此事的人都已被殺了,但派去史家調查的人發現,史家兩位小姐是壓根就沒出過閨閣,不可能派人來刺殺你的。有誰暗示過你是史家人做的嗎?”
“不可能!”江又淳迷茫着瞪着大眼睛。他依稀記得,第一次遇刺就是二叔幫忙解圍的,當時他二叔還特地強調,史家的女人個個都心狠手辣。二叔對他遇刺擔心不已,還特地求了老爺子給他安排兩個暗衛保護他,所以他壓根兒就沒懷疑過自己的二叔。
“難道真的是二叔嗎?”孫傲亭痛苦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