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原,陳佳一進郡主府中,便直奔江又淳的房間而去,阿九也緊隨其後,此時,星、流雲、國公夫人和榮國公都在房中。
“郡主回來啦!”流雲最先看到陳佳。
“嗯!”
陳佳輕哼一聲,腳步匆匆的直往裡走,直衝到房間裡面看到江又淳依然躺在牀上才停下腳步。
“國公夫人,榮國公。”陳佳朝着兩人福了一禮。
“惜緣。”國公夫人的臉色有些蒼白,唯一的孩子躺在牀上人事不醒,她的心裡可想而知!
陳佳也不再扭捏,打完招呼就自顧自地走到江又淳身邊,把手覆上江又淳的額頭。
“這是怎麼回事?”陳佳疑惑的又摸了摸江又淳的脈相,江又淳的皮膚已經恢復了溫暖,脈象也十分正常,與常人無二。“星,安定候都正常了嗎?”
“脈象正常,就是沒能醒過來。”星走過來翻了翻江又淳的眼皮,搖了搖頭,“屬下無能。”
“這可怎麼辦?阿九,派人去京城請個御醫來。”陳佳一邊說一邊翻看江又淳的手掌和小腿。“這樣不行,躺太久怕是會肌肉萎縮,要幫着他活動活動才行。”
陳佳說着就上手幫江又淳按摩起來,從頭到腳,按揉穴道和拍打江又淳的肌肉。
陳佳一邊按揉,嘴裡還跟沒事人似的跟江又淳說着話。
“大哥哥,晉安皇上來了聖和,還帶了他的皇后與嫵妃,你知道嫵妃是誰嗎?呵呵,就是賢王的女兒……”
陳佳一說竟過去了一柱香時間,她彷彿忘了房間裡還有別人,就好像整個房間就只有她與江又淳兩人一般,她的眼裡、心裡只有江又淳。
流雲別過頭去,默默擦了一把眼淚,星悄悄的走出房間。在外面不斷的深呼吸調整情緒,見阿九也走了出來,兩人相視一笑,心裡卻抑制不住的替陳佳和江又淳哀嘆。
國公夫人與榮國公看着陳佳。偶爾目光對視,也都有些哽咽。
“惜緣,我來吧,你剛剛回來,快去休息休息!”國公夫人眼圈微紅。她看的出陳佳的擔心和着急一點也不比自己少。
“國公夫人、榮國公,這些都是我的錯,當時是我堅持要去石門後看看的,結果不但我失去了石門中的記憶,大哥哥也成了這幅模樣,這都怪我!”陳佳把江又淳蓋好被子,總覺得此事不說清楚,自己於心難安,她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對兩位說出了實情。
“這不怪你。流雲也跟我說了,那裡的一切都是江家先祖設下的,卻不想裡面竟然是個巨大的陰謀,真是苦了你們了。”榮國公竟開了口,他平日一向少言寡語。
不過陳佳在意的卻不是這些,她心裡有些微涼。
“惜緣,咱們遇事要往前看,追究責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知道不論現在如何,你當時都不是故意在害淳兒。既然如此,我們都是明白人,怎麼會怪罪於你呢?你也不要太過自責了。”國公夫人的話句句都撞在陳佳的心坎上,陳佳總算是解了心結。
“謝謝夫人。也謝謝榮國公。”
“好孩子,你也是我們看着長大的,當年若不是……,唉,冤孽啊!”榮國公想到當年江乾認了陳佳做義孫女,進而造成江又淳與陳佳兩人遲遲無法公開的愛戀。只得一聲嘆息。
“一切向前看吧,夫人說的對,咱們以後多說說他以前的事給他聽,也許能讓他早一點醒來,我也相信大哥哥他一定會醒來的。”
榮國公和國公夫人微笑着點點頭。
陳佳隨即喚來流雲與星,教了他們如何給江又淳按摩,吩咐大家輪流,每隔兩個時辰就要按摩半個時辰。
陳佳的手法獨特,又涉及穴道和被動活動他身體的力度,這下連榮國公也認真的在一旁學了起來。
見幾人分別演示了一番,陳佳才鬆了一口氣。
“惜緣,你放心去休息吧,我們來照顧就行。”國公夫人把陳佳往外面推着,看着她眼底的烏青就知道她是連夜趕回來的,只怕在京城也沒有休息好。“你也要保重身體,聽話!”
“好,那我先出去了,大哥哥,再見!”陳佳說完又回頭朝躺着的江又淳打了聲招呼。
……
好久沒有好好休息,陳佳這一睡竟然就睡了一天一夜,待她醒來時,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
“主子。”阿九守在身旁,“阿九是不是把流雲換過來?”
“不用。”陳佳搖了搖頭,她心裡知道,流雲雖然也算忠心,可她心裡始終不只是忠心於自己一人,不愧是江家培養的暗衛,她的心裡除了有自己這個主子,還始終有江家人,如若不然,她也不至於把陳佳和江又淳在山洞時的事也說與國公夫人知曉了。“阿九,生活上的事我自己能處理,不需要人伺候,你平時也不需要在牀邊伺候梳洗,我有事找你時能找到你就行。”
“這……,可是流雲說希望能回來伺候主子,還說主子與阿九男女有別,這可如何是好?”阿九爲難起來。
“我是主子還是她是主子呢?你到底是聽她的還是聽我的?”陳佳皺起了眉頭。
“自然是聽主子的,阿九知錯了!”阿九惶恐的行了屈膝禮。
“起來,去讓廚房準備點早餐,我們吃完就去看看那些鐵匠。”
“是!”阿九轉身離去,陳佳隨即自行更衣梳洗。心裡也思緒翻騰,有流雲隨身伺候確實很好,可若是她不跟自己一條心,還不如捨棄,即便沒那麼嚴重,至少也要冷她一冷才行。
……
陳佳去看了看從京城過來的幾個鐵匠,還有玻璃廠的那些停產後一直被陳佳養着的人,他們都被阿佑專門弄了個宅子,分開安排住在裡面,爲了便於保密,他們一人一個院落分開住下,平時不得見面。
“東家來了。”阿佑見陳佳和阿九過來,趕緊笑着迎了上來。
“海雲也帶來了嗎?”
“她們娘幾個在京城,沒跟過來。”阿佑一臉笑意。
“這樣也好!我要的東西他們做的如何?”陳佳隨即切入正題。
“主子請跟我來。”阿佑引着陳佳來到後院一處單獨院落的書房中。他小心的拿出兩套未組裝好的龍頭柺杖和一堆圓溜溜的彈殼,這是按照陳佳的指示,每個匠人負責打其中一個零部件,嚴格按照尺寸。卻互相不得相見和交流。
“好,你們都先出去吧。”陳佳說完,阿九和阿佑都離開了書房。
陳佳拿起這些零部件來組裝,發現這些零部件的大小十分契合,只是機關處還需要打磨。陳佳自行拿起匕首打磨了起來。打磨好後,“欻欻”,沒幾下,兩根逼真的龍頭柺杖就組裝起來了。
“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陳佳看着自己的龍頭柺杖笑了起來。
陳佳隨即把剛造出的空彈殼裝了進去,試了試,“砰!”果然能打出來,再去找到彈殼打中的位置,發現精度和準度都不錯,而且按照陳佳的設計,絲毫不比原來的龍頭柺杖差。
當然除了顏色是黑色。還沒鍍上黃銅,另外,彈殼裡面還沒有裝上真正的火-藥罷了。
陳佳相信,其實這個地方也並不是沒人知道火-藥,至少陳佳就知道,前世的世界中,火-藥是煉丹時被發現的,那麼這裡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更何況,江浩澤能造出龍頭柺杖和那麼多古怪的機關。就更說明自己不能小瞧了他人。
雖然這個世界煉丹並不盛行,不過也還是有人知道的,比如紫雲觀。
陳佳也知道火-藥的配方,除了碳素。就是硫磺與硝石,並且她還在歷史中學到過,前世的明朝時期就曾發明過簡易的火器“百虎齊奔”,當時出於好奇,陳佳還自行製作過仿版。
只是在哪裡去做這些好呢?如何製作,是自己去做還是假手與他人呢?
“阿佑。”陳佳推開房門。兩根龍頭柺杖已被她拆卸後用包裹包了起來。
“東家。”
“去給我弄一些東西來。”陳佳隨即吩咐阿佑大量購買硫磺和硝石,阿佑領命而去。
“阿九,帶些弟兄去山上砍柴,就是咱們上次去的山腹,裡面的錢財也搬出來,派人送一些給皇上充盈國庫。
“是。”阿九有些疑惑,怎麼讓兄弟們砍柴呢?
“砍下來,拖進山腹裡,我有用。”陳佳決定自制木炭,若是時間充裕,她想自己製作火藥,並且仿製一些前世的火器“百虎齊奔”用於戰爭,而自己的龍頭柺杖們則用來裝備自己最親信的飛鳳組織了。
阿九和阿佑做事都是很利索的主,陳佳在等待的時間裡,畫了火器“百虎齊奔”需要的東西部件,讓鐵匠們抓緊時間幫着打製,也抓緊時間做着山腹中的佈置,畢竟親自制碳素需要一定的時間。
陳佳和阿九兩人合力挖開一個深坑,將劈好的柴放入深坑再燒製,燃燒到一定程度,再用沙土覆蓋,接下來就是等待硫磺和硝石的到來了。
陳佳和阿九弄好一切,又在郡主府中幫着照顧了兩天江又淳,只要是陳佳在照顧,陳佳就會回憶自己與江又淳之間的點點滴滴,每每說到一半,陳佳就淚流滿面,只是,前世聽說過的那些奇蹟卻始終沒能在江又淳身上發生,江又淳依然是昏迷不醒。
好在幾個人輪番的照料,總算沒讓他的出現肌肉萎縮等不良症狀。
“主子,這兩天,似乎有人在監視咱們。”阿九一向靈敏,他的感覺總不會出錯。
“哪裡的人?”陳佳眯了眯眼。
“似乎是林沐風的人。”阿九也有些拿不準。
“哦?你們照過面嗎?”
“沒有,正是因爲沒照上面,阿九才覺得是他的人。”
“有些道理。”陳佳警惕起來,馬上就是研製並造就火器“百虎齊奔”的關鍵時刻,可不能出差錯。
“通知程虎,讓他派兵前來守護。”這種時刻,自己的研發正是聖和國最重要的關鍵所在,絲毫不得馬虎,光靠飛鳳可不行。
“啊?”阿九吃了一驚。“要多少兵?”
“最少一萬兵馬。”陳佳伸出一個手指頭。
“啊~?”
“別啊~了,快去快回吧。”陳佳翻了個白眼,真是少見多怪,如此尖端的科技,別說是一萬,就是十萬也使得。
“是,阿九領命。”阿九沒想到自己的主子竟也會如此高調,真心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
阿佑很快把陳佳要的東西買了過來,陳佳卻不能立刻去研製,直到程虎派來的一萬將士將整個陳佳的活動範圍團團保護起來後,陳佳才趁着夜色同阿九兩人將這些東西帶入山腹之中。
同時帶去的還有兩人三個月的口糧。
“主子,咱們這是幹嘛?”
“一路上不是跟你說了嗎?閉關三個月,就我們兩個。”
“三個月啊?”
阿九有些不知所措,單獨跟主子相處三個月,還瞞着所有人,孤男寡女的不說,就這山腹中還曾經死過那麼多人呢,能不瘮的慌嘛?
“怎麼,你怕了嗎?”陳佳見阿九不知所措,挑着眉問道。
“阿九怕什麼,阿九是男人,只是怕對主子的聲譽不利。”
“清者自清,我都不怕,我相信江又淳他能理解我,若是他能看到我們將會做出來的東西,只怕他就更說不出什麼了。”陳佳自信滿滿的開始了準備工作。
“阿九,去把那個架子搬到後面那一排柱子後面。”陳佳隨手一指,工作就開始了,哪裡有時間顧得上什麼兒女情長的,再說,阿九還壓根就不是她的菜!
“是那後面嗎?”阿九指了指後面的柱子,不知道具體在哪。
“嗯,對了,總共十八排,送到倒數第二排。”陳佳準確的吩咐。
“主子,阿九一個人去嗎?”阿九搬起架子,到底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你該不是怕吧?”陳佳恍然醒悟,第十八排後就是那個大魔方了,那裡有很多骷髏,而且,還曾有很多人在那裡戰鬥過,死了很多平原子弟。。
“阿九纔沒有怕。”阿九咬了咬牙,跺着腳朝柱子方向走去,那聲音恨不得能震了天。
陳佳瞧着他倔強卻打着抖的身體,不由得笑眯了眼。
“膽小鬼,呵呵,不過,爲什麼我就不怕呢?”陳佳回想自己,之前也是很膽小的,可現在卻不知道不覺的變得膽大無比,是成長,還是叛逆,她不知道,不過,她喜歡這種感覺。
是的,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