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一看着這小乞兒,就知道要從這條線上套消息只怕沒什麼希望了,不過仍然問了幾句“你是哪兒人,這信是你送來的?”
“回太太的話,小的是城裡街邊一乞兒,這信是一位大叔讓送的,給了小的五十個銅板兒,小的只是給人跑跑腿,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小乞兒也有幾分機靈,知道自己今天怕是攤上事兒了,那信怕是有什麼不對,老老實實的回道,免得惹惱了這家主人,他們這些做乞兒的身份卑微,便是連條狗都不如,即便被人打死了也是活該。
“你可記得那讓你送信過來的大叔長什麼樣子?還有你是在什麼地方遇見的他。”林月仍不放棄,想看看能不能從裡面打聽出些什麼來。
小乞兒聽了林月的話,腦中回想那人的樣子將記憶中的容貌描述出來,卻是很普通,根本沒什麼特別之處,聽的林月頻頻皺眉,小乞兒又說起遇到那人的地方,是在大街上,誰都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通向的地方也有很多處,這些信息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看來那兒找上小乞兒送信也是防備了的。
“太太,那些賊人也忒狡猾了,居然使了一小乞兒來送信,怕是故意防着咱們呢。”劉阿牛本來聽見林月吩咐,心裡還高興能從這兒找到些線索,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救回救回幾位少爺,也不用太太親自帶着銀子過去冒險了,哪想到是白高興一場,小心翼翼的守着,是抓到了一個沒甚用的小乞兒。
“用不着太氣餒,那些人行事也算謹慎了,我本來也沒指望一定能從這條上找到線索,只不過是抱着一試的念想,想來那些人也不會這麼大意,不然他們的行蹤早就被打探出來了,哪還用等到現在。”林月看劉阿牛有些暴躁的樣子安撫道,劉阿牛是個忠心的,事情到了這般地步,會着急上火也正常。
“太太,那些人如此狡猾,又不讓多帶人,你要是去了,他們不守信用怎麼辦,別到時候人沒救出來,倒把自個兒也搭上去了。”喜兒向來說話沒遮攔,尤其是着急的時候,而且許嬤嬤大約也不怎麼想林月去冒險,並沒有攔着。
林月都是沒用生氣,知道大家都爲她擔心呢,不過臉上的表情卻堅定的很:“那也得去!除了去沒有別的法子,大郎幾兄弟在那些人受傷,我們投鼠忌器,只能按照他們說的去做。”
林月不是那自私自利自顧自己的人,爲了大郎幾兄弟的安危,便是龍潭虎穴也要去闖一闖,何況她也不是全然沒有準備。最好的情況是用了銀子把大郎幾兄弟贖回來,回頭再慢慢打探,找出這些人的身份;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那些人毀約,到時候她再見機行事,或者先假裝中計,找到大郎幾兄弟,伺機把他們救出來。
喜兒淚眼朦朧,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恨不能自己代替林月去冒險“太太,喜兒陪着你一起去,那些人雖然要求只能帶兩個人,可奴婢不過是個丫鬟,對他們沒威脅,想來就是太太把奴婢帶上應該不妨事。
“胡鬧,帶你去你能幫上什麼,純粹添亂,替我幫着許嬤嬤好好看顧家裡纔是正經。”
“太太!”
“劉管事,我交代你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林月看向劉阿牛問道
“太太放心,都辦妥了,挑的都是平日裡最得用的人手,絕不會有差池。”劉阿牛肅然回答,這關乎太太和幾位少爺安全的事情,他不敢有半點懈怠,安排了一遍又一遍,就怕有什麼錯漏。
林月點了點頭,劉阿牛現如今剛辦事越發的老道,又穩妥,她該是放心的:“很好,按照計劃行事,到時候若是有意外狀況發生,你見機行事,不過切記凡事三思而行,謹慎小心些。”
得知劉阿牛已經按照她的要求安排好,心裡又安心了一些,臉上神色一凝“好了,既然有了地址,時間差不多,咱們是時候該出發了,免得耽擱了時間,惹惱了那些綁匪。”
林月說着便上了馬車,銀子事前已經用箱子裝好放在馬車上,因爲怕林月在銀票上做什麼手腳,綁匪當時指定的是要用銀子去贖人,五千兩銀子可沉着,放在馬車上,一路行過,在路上留下了兩行深深的車軸印。
因爲這次去,連對方的底細都摸不清楚,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危險,那些人又言明瞭林月只能帶兩個人過去,這人手就得斟酌了,自然得帶上武藝最好最得用的,關鍵的時候也不至於一下就被人拿住。
林月帶去的人,一個是海石,海石是留在家裡武藝最好的了,其餘的林月堅持都讓趙二虎帶上一起出海了,出門在外,什麼事情都可能遇上,尤其是出門做生意,碰上逞強耍橫的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林月不放心趙二虎,多幾個會武藝的人在身邊護着就多一層保障,林月本來的意思是想讓海石都跟去的,趙二虎也擔心林月的安全,堅持之下才把海石留在了家裡,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
另外一個是從濟民堂展櫃那邊借過來的人手,明面上是掌櫃的幫手,其實是江家的暗衛,身手比海石還要強上一些,又受過特殊訓練,反應和各方面能力都比一般人強上不少,絕對是個人才,這還是江子期那邊給了話,掌櫃的纔敢做這個決定把人借給林月,不然掌櫃的也沒那個權利調派。
林月本來以爲那些人交換的地址會是在郊外或者山上,畢竟這樣的地方人少,相對安全些,而且能避開官府的人,這是做綁匪都有的常識,可這些綁匪邏輯思維似乎不大一樣,或者就如同掌櫃的猜測的,這些人根本是新安城裡的人,對新安城內的地形熟悉。
那張紙條上寫給林月的地址是新安城裡的某一處地方,林月大約知道那地方是在什麼位置,雖然地點選的偏僻,也還是在城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