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嘆了口氣,扶起跪在地上的許嬤嬤“嬤嬤,你別多心,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不然以你的性子又怎麼會說這些話,可見是把我當成自己人了。只是事情還沒有那麼簡單,別說我不可能放任薛師傅他們不管,他們既然是我趙家的人,那麼我就該庇護他們一天,不然別說別說是他們的家人,就是家裡的下人也該寒心了,再者那些人能那麼順利的劫走薛師傅,您以爲就是巧合?”
許嬤嬤是宮裡出來的,思想從來不簡單,自然不會相信什麼巧合,臉色變得更凝重了“太太,您是說?”
“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要說那些黑衣人正好就在那遇着薛師傅他們,怎麼可能?必定是早就盯上了咱們家,在家裡買通了內應,所以纔會那麼快就知道薛師傅出門的消息,然後早早的在路上等着,只是知道薛師傅出門的就那麼幾個人,都是平時我信任的,那些黑衣人到底是如何得知薛師傅他們的消息的?要是不把這後面那個黑手揪出來,以後咱們都睡不安穩了,誰知道他們以後還會不會算計咱們什麼。”
“太太不懷疑是這知道薛師傅消息的幾個人泄露出去的?”許嬤嬤也是其中知道薛師傅消息的人之一,所以說出這話的時候其實是有些忐忑和試探的,她和其他人還不一樣,喜兒他們和京中沒有牽扯,而她本身就是從那出來的,要是按尋常的思維她是最容易和那些人搭上線的,即便她覺得自己是被太太信任的,可話沒從太太口中說出來,心裡始終有一絲不安穩。
林月一點疑慮也沒有,回答得很乾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信任他們,便是相信他們的人品和忠心,纔會讓他們知道這消息,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何況這些人不管是誰都從沒有辜負過我的信任,即便是喜兒平時魯莽一些,也是最忠心不過的,我豈能因爲心中有疑慮就懷疑上他們!而且這事並不是沒有別的可能,畢竟咱們雖然沒有把薛師傅的事情說出去,卻沒有刻意的保密,說不定就是這樣被有心人窺探了去,給人通風報信。”
許嬤嬤聽的心中一暖,雖然這些日子在趙家,明知道太太的爲人,可是越是在這種時候,才更加忐忑,這些話聽來像是最尋常不過的,卻最讓人感動,尤其是在世家待過的人就知道,做表面功夫籠絡下人容易,也是那些世家貴族之人常用的手段,卻難得有幾個真正把下人當人看的,在與利益相沖突的時候也不放棄,那纔是真正的心善,太太平時口中總是喜歡說她自己不是好人,可誰又比得上她心善?
“太太說的有道理,老奴也想過除了這幾人泄密,唯一便是這個可能了,而且買通別人家裡的下人打探消息是那些世家大族背後常用的手段,奴才這就去仔細的差,看看是哪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膽敢做這種背主的事情!”許嬤嬤年紀一大把了,依然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說着就要去安排佈置,林月心裡也是擔心這件事情,自然是越快把那暗處的黑手揪出來越好,說不定還能從這內賊口中獲知黑衣人的消息。
“去吧,這件事情全權交由你處置,要是有可疑的人,不管有沒有證據,你只管下手對付,把所有的手段都拿出來,勢必要把這內賊揪出來,不必有任何顧慮。”林月聲音中帶着狠戾的說道,頗有些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意思,對於這些她選擇的人她會信任重用,而那些有可能背主的也絕不會手軟,背後那人居心叵測,若是放任下去不光是危害趙家的利益,更有可能會給他們家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她是決不允許的,該寬容的時候寬容,該狠的時候就得狠!
許嬤嬤出去安排了,林月想了想,又讓人備了馬車要進城裡一趟,背後對薛師傅下手的人居心叵測,還是京都那邊的,別說趙二虎這時候不在家,就是在家,這樣的身家背景也不是他們家能對付的。
雖說他們家現今最大的靠山是皇上,可皇上並非事事都管的,而且牽涉到京城的世家貴族,便是皇上也要有所顧忌,不能隨心所欲,就算皇上願意管能管,他們家又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之前用皇上做靠山的事安撫海石,也只是那麼說而已,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絕不會走這一步棋的,這會子進城便是想要去濟民堂找江家的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打探出什麼消息。
江家也是京城中的大世家之一,而且江子期是皇上的發小玩伴,得皇上寵信,身份地位有了,和她的私交也不錯,兩家生意上又是合作伙伴,於公於私都是打探這件事最合適的人選,也是林月目前最能求的上人,江子期離開新安城的時候就交代過的,想必濟民堂的人看在江子期這個家主的面上也會盡心的。
事實上濟民堂的人對趙家發生的事情,比林月想象的還要盡心,鄭大夫回去把事情跟劉掌櫃一說,劉掌櫃知道趙二虎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立即就把手裡的人全部都派了出去打探消息,連暗處的人手都出動了,別說林娘子是家主特意再三吩咐要關照的,更何況趙二虎家和江家生意上也有很大的牽扯,京城那些人打上了趙家的主意,同樣也是損害了江家的利益,更有甚者還有深層面的一些原因,都讓他不能淡定,必定得把這件事情查清楚了,對主家纔有交代。
“掌櫃的,林娘子過來了。”林月到的時候,劉掌櫃派出去打探的人已經得到了一些消息,這時候他正根據這些做着安排,企圖通過這些線索追蹤到那羣劫走薛師傅等人的黑衣人的下落,聽說夥計稟報說林月來了,連忙迎了出去,事實上林月就是不來,他忙完了這些也要往趙家村跑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