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燒製玻璃達到了這水準,林月將匣子裡面收着的,之前繪製的一些玻璃製品的花樣拿出來一部分“薛師傅,這是我先前畫的一些模型和花樣子,你試着燒製看看,另外這幾個樣子最好是加些燒製琉璃手法進去,不僅精緻好看,更加多了一種咱們大周獨有的韻味和神秘,比之他們西洋燒製的玻璃不僅質量上,內涵上也更高了一個層次。”
林月如是說道,他們大周追捧西洋的玻璃和玻璃鏡,西洋那邊其實則喜歡他們大周的琉璃製品,琉璃製品不僅在取材方面,在製作工藝上也更爲難得,燒製過琉璃的工匠只要有配方,燒製玻璃就不成問題,但是反之,燒製玻璃的工匠即便有配方燒製出琉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成功者十之七八,而且琉璃光是製作成本就比玻璃的造價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倍了。
林月將兩者結合起來燒製出來的玻璃器具,儘量融合了兩者的優點和精華,假以時日會發展的更加好。
將圖紙交給薛師傅,林月又叮囑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本來薛師傅該是退下的,而且薛師傅的脾氣,得了這些樣式精緻好看的圖紙,肯定是迫不及待的就開始研究怎麼燒製了,這時候卻站在林月面前,猶猶豫豫的沒有退下,似乎有了什麼未盡之話要說。
“薛師傅可是還有什麼事情?要是有什麼難處只管說,不管是作坊裡還是生活上個人的,只要我能辦到的,都會盡力周全,而且我還答應了你一個條件,所以有什麼話只管說,不用覺得爲難。”
“太太,我想好了,上次您說的獎勵,我在老家還有家人,我想把家人都接過來,方便就近照顧他們,希望太太能夠答應。”
要是說薛師傅之前還有猶豫,怕把家人接過來以後就沒有退路了,所以當時纔沒有提出來,那麼這麼長時間,已經足夠薛師傅看清林月的爲人。這樣的主家,就是整個大周朝也不一定能夠找到更好的,在這兒不僅待遇好,而且主家不是把他當成奴才看,這麼多年在宮裡戰戰兢兢勾心鬥角的生活,現在總算能過上人過的日子,薛師傅就想着把現在的日子定下來,以後踏踏實實的跟着林月幹了。
林月聽薛師傅提起的條件,心下滿意,臉上露出一絲真心的笑容“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原來薛師傅是想把家人接過來,這是理所應當的,我原先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薛師傅自己是怎麼想的,所以也不好提起來,既然現在薛師傅提了出來,那就選個日子,我派了馬車和護衛一起和薛師傅回鄉接家人去,至於住處,我也會將家裡空出來的院子劃出來,到時候把圖紙送過去,薛師傅你自己挑選一個滿意的。”
“奴才謝過太太,以後一定會盡心竭力,忠心耿耿的爲太太辦事。”薛師傅說着就要跪下給林月磕頭,林月親自扶起了薛師傅。
薛師傅投誠,林月也不會沒有表示“薛師傅不必如此,以後琉璃坊還得多仰仗你,從現在起,你就是琉璃坊的管事,所有大小事情都交給你主理,至於工錢,和其他作坊的管事一樣,都會有百分之五的利潤分成,只要你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薛師傅沒想到自己這一決定還能有這樣的意外收穫,他的本意雖然是想太太重用他,也只是重用而已,讓太太對他多一層放心,沒想到太太會把這個管事的位置給他,畢竟琉璃坊不比得其他作坊,不然太太也不會一直死守着秘密,嚴禁任何人打探琉璃坊的消息。
“太太肯如此重用奴才,奴才就算肝腦塗地也一定會好好管着琉璃坊,以此來報答太太的恩德。”
事情辦好了,心事了了,還有這樣大的收穫,薛師傅一臉喜色的離開,回了琉璃坊,想着懷裡揣着的圖紙,薛師傅決定日夜趕工,一定要早日把太太要的東西燒製好,這可是他當管事後辦的第一件事,得辦的漂亮才行。
暗處一雙眼睛,自打薛師傅從林月的院子裡出來,就一直跟隨者薛師傅,若有所思。
趙家有不少人都知道薛師傅是隨着趙二虎一路回來,從宮裡出來的,卻很少有人知道薛師傅是做什麼的,更爲薛師傅添了幾分神秘感,也有好事的打聽過薛師傅的來路,只是知道薛師傅事情的幾個人早就被叮囑封口,所以沒有半點風聲傳出來,時間久了,大家都失望了,也就沒人再打聽了,這次林月和薛師傅在院門口的表現卻再次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薛師傅剛開始因爲太高興,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所以沒有察覺,一直到快回到琉璃坊的時候,才覺得有些不對,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可是回過頭去看卻什麼人也沒有,這樣的情況反反覆覆幾次,薛師傅甚至倒轉回頭往四周看了,還是沒發現什麼。
看來是他多疑了,莫說根本沒發現附近有人,而且這是在宅子裡,雖然是外院,不過因爲琉璃坊的重要性,所以位置獨特,附近的守衛也嚴格很多,根本不可能有外人闖進來。
薛師傅笑着搖了搖頭,又掃視了一遍周圍才離開了,這次並沒有那樣的感覺,看來是自己的錯覺。
等到薛師傅離開了好一陣,離薛師傅剛纔站的地方不遠處的樹叢樹葉動了動,然後從裡面走出了一個人,赫然是先前在林月院子門前窺視的那一個,也是一襲綠裙。
那人摸了摸頭上的冷汗,幸好她機靈,迅速的躲進了樹叢裡,饒是如此還是差點就被薛師傅發現了,這薛師傅倒真是謹慎的很,居然來來回回試探了幾次,要是她稍微沉不住氣就會被揪出來,到時候太太肯定饒不了她,也是如此才更說明薛師傅有問題,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居然能得太太這麼重視,一點消息也打探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