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村長說的,我們只是沒法子了,想不到別的辦法纔來求村長跟二虎媳婦說說,怎麼就變成忘恩負義了,村長這話說的也忒重了,我們可受不起!”那媳婦子正是趙五福家的,因爲趙五福和村長家的那層關係,趙五福媳婦沒少上村長家耍賴,村長也拿他們沒辦法,趙五福一家子看慣了,對村長也就不覺得怕了,不然換了旁人是沒這個膽量頂撞村長的。
村長被趙五福的兒媳婦氣的吹鬍子瞪眼的,心裡想着這一家子實在惹人厭的很,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些無賴貪得無厭的東西,心裡這麼想,語氣中也帶出幾分厭煩“用不着問,就你這不念恩德忘恩負義的作爲,二虎媳婦是不會幫你們的,我可沒那興趣賠上這張老臉去給你們說這不要臉的話,哼!”
村長說這直接就把人趕了出去,然後把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心裡卻有些憂愁,雖然他剛纔言辭拒絕了這羣媳婦子的要求,不肯去找二虎媳婦,可他到底是趙家村的村長,村子裡的莊稼差不多都毀了,他這個做村長的總得想想法子,讓村裡度過這個難關,眼下能做到這些的還真只有二虎媳婦,可是他真張不了口再讓二虎媳婦爲村裡做這些,所以只得自己想法子,就算到最後不得不求上二虎媳婦,也不能讓她吃虧了。
“太太,您已經幫村子裡夠多的,何況上次那些族老那麼逼着你,實在欺人太甚,爲什麼您還要幫着他們?我看這些人都是不知足的,就好像太太這麼做是應該的似的,奴婢看着實在氣人。”喜兒聽林月吩咐劉阿牛去準備一部分紅薯和苞谷種子拿出來,憤憤不平的說道。
林月看喜兒這個樣子笑了笑,這丫頭,便是被許嬤嬤再調教也還是這麼個直白的性子,其實要說心裡話,她哪裡會一點不生氣,當時被族老們逼迫的時候,恨不得以後都不再管村子裡的事情,可現在不那麼生氣了迴轉過頭來一想,就明白事情爲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要說那些族老確實是自私,不過誰沒有個私心,只要不是壞了心肝就還有救,族老們之所以會那麼做,想想也是她平時的作爲沒有想太多的緣故,只想着爲了名聲和行事方便,給族老們一些甜頭和好處,反正這些對她不過是九牛一毛,卻忘記了有些事不是一味的給好處就行了的,升米恩鬥米仇,說到底族老們之所以會這麼得寸進尺也是她縱出來的,怨別人的時候同時也該反省自己。
“好了,你這丫頭在太太面前嘀嘀咕咕的做什麼?太太心裡明白着呢!做事自有分寸,我也教了你不少東西了,怎麼還是凡事不過腦子,有些事情不是光憑個人的喜好氣怒就行的,總還有許多別的東西要顧及。”許嬤嬤和林月心裡一樣明白,所以太太要做什麼她立馬就去了,也沒有勸着。
喜兒沒明白許嬤嬤話裡的深意,只聽到了表面上的意思,更是覺得不能理解“顧及什麼?就是太太不給,那些人又能怎麼樣,頂多不過是嘴皮子上利索幾句,難道別人的東西他們還能影響不成。”
“你呀,讓我怎麼說你,橫豎說了你也不一定能明白,還是別問了,老老實實的做你的事,別再抱怨了。”許嬤嬤說着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喜兒
“好吧,我知道了。”喜兒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腦子笨,也不反駁,拿着東西出去了。
許嬤嬤這才轉頭看向林月有些擔憂“太太,雖然老奴知道太太這樣做也是無奈,顧及着各方面,可老奴看這些人越來越貪得無厭了,也難怪喜兒會那麼氣憤,若是繼續這樣縱容下去,怕是會更加得寸進尺。”
“嬤嬤放心吧,我心裡有成算的,何況這些種子也不是白給,雖然看在都是趙家村人的面上,我給幾分面子,就按市面上的半價賣出去,若是誰需要可以來買,或者買不起的用工錢抵也行,但是絕不能白拿,以後也是如此。”
許嬤嬤聽林月這麼說心裡就放心了,更加覺得林月的主意不錯,太太就是如此聰慧,越發佩服這個主子。
這件事情林月交給了林根發去做,一來林根發現在對這邊的事情慢慢的上手了,二來她有事情交代劉阿牛去做,也是她的疏忽,當時因爲流民的事情亂的很,等想起來的時候外面都被流民堵住了,現在流民的事情解決,林月想讓劉阿牛帶着糧食種子跑一趟上林村,去看看林清和姨婆家的情形,這兩個都是林月真正關心的人,但願他們沒有因爲這次的流民事情受害。
本來林根發對上林村更加熟悉,只是林月知道她那便宜爹孃是什麼德行,林根發上門肯定討不了什麼好臉色,可要去看林清就避不開他們,所以這是還是交給劉阿牛去辦妥當。
不過林月也確實想到的有些晚了,這都過去了幾天了,劉阿牛奉了林月的命令去上林村,結果半道上遇到了林月的便宜爹孃和林清,因爲家裡被流民搶了,沒有糧食,三人都是面黃肌瘦,衣服也好些日子沒洗過的,不知道是蹭的還是和流民廝打的過程中弄的髒兮兮和還被撕開好幾道口子,幾人的模樣沒比路上的乞丐好上多少,看見劉阿牛駕着馬車駛過,因爲這輛馬車林月坐着去過上林村多次,三人認出了這是林月家的馬車,站在路中央把馬車攔了下來。
劉阿牛見有人攔路,有些戒備的停下,盯着幾人看了半晌才把人認出來“舅老爺,原來是你們,太太正吩咐我去上林村看看你們,順便把糧食送過去的。”
林清聽劉阿牛這麼說,他們去趙家村也是家裡沒有糧食實在過不下去了,所以想去林月那兒求助,現在既然糧食送過來了,林清知道自己爹孃的德行,不想帶他們去給林月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