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皇后就要跪下，我連忙鬆手扶住她，道，“要走出歸來宮可以，跪下來求我。”
輕雨扶起早就嚇得癱坐在地上的寧妃，我退到廊下，靠在柱子上，不屑地看着她……
一瞬間，連空氣都安靜了……你不言我不語，你不動我不動，僵持着。
輕雨走了過來，扯了扯我的衣袖，道，“娘娘，算了吧……你這樣，皇后娘娘也爲難。”
我看着皇后既心疼又爲難的模樣，暗自嘆了口氣，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挑戰我。”
皇后拉着寧妃退了幾步，望了望門外，遲遲不見皇上前來。一蹙眉，下令道，“來人，把莊妃送回宮中。”
我睜大了眼睛，看着皇后，道，“既然沒有人要爲逍遙主持公道，那就別怪我以下犯上！”
皇后把莊妃護在身後，皇后搖了搖頭，道，“珩兒，已經事過境遷了，你爲什麼……珩兒，聽姐姐一句勸，別胡來。”
我愣住了。莊妃突然推了一把皇后，我連忙扶住她，擡頭看見她往外跑，眼神裡的寒意又多了幾分，輕雨上前來扶住皇后。
皇后摸了摸腳踝，似乎是扭到了。輕雨皺眉扶着皇后稍微退了幾步。
“你以爲你跑得了嗎？”
話音剛落，我縱身一躍，攔在她前面，掐住她的脖子，道，“想走？可以。走着進來，讓人擡出去吧。”
“不……”
“住手！”
聽見聲音，我回頭一瞥，是皇上。我笑了，問道，“你也想攔我嗎？”說着，我鬆開手，指着皇后道，“你可以不爲逍遙，難道，皇后也一樣可以不管嗎？”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搖了搖頭，道，“擅自闖入歸來宮，本就死罪一條。如今又傷害一國之母，更是該死。”頓了頓，接着說，“但這萬萬不該你動手。免得髒了手。”
莊妃直接癱坐在地上，他不攔我，我納悶了，這不像他的作風啊。
匆匆趕來的皇上，倒是笑了，吩咐道，“把皇后送回承安殿，傳太醫。寧妃不勸阻，罰緊閉一個月。”他看了我一眼，道，“把莊妃關回冷宮去。該如何處置，就由珩妃說了算。”
看着衆人紛紛離去，輕雨也轉身回屋裡去了。我……我有點莫名的心虛……看着皇上褪去龍袍，一襲素衣，髮絲微亂，嗯……趕着來救人，還真趕。
“交給我處置，她估計沒有好下場。你把她交給我了，也不怕朝臣議論？”對視有些尷尬，只好別過臉，問道。
皇上往屋裡走去，道，“跟你反着來，你只會更不滿。再說了，她有錯在先，朕公私分明。”
我點了點頭，看他往屋裡去，喊道，“誰同意你進去了！出來！”
他在門口處迴轉身來，道，“天下都是朕的。哪裡是朕去不得的。”
我……皇帝了不起，就你厲害了……
我一躍，又上屋頂坐着……看向遠方，嘆了口氣。逍遙……我……錯了嗎？
*****
“娘娘。柔風王妃來訪……”
輕雨推門而入，左右打量一番。只見書本攤開着，人卻沒在。
輕雨看着身後的憐寒，有點尷尬，傻笑了一下，道，“王妃且先坐着。嗯……娘娘應該在後邊，婢子去喚她。”
憐寒打量了歸來宮內外，攔住道，“不必了。她要回來時，便回來了。我等就好。”
輕雨似懂非懂地上了茶，在門口站着。這……不讓我去找娘娘，可這樣真的好失禮吧。這人剛剛還在的，這轉眼間去哪了……
不過，還真別說，這倆人真一副模子刻出來的，止不過神色不一樣。
我從後院搭理花草回來，看見輕雨站在那發呆，走上前，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輕雨摸着額頭，指了指裡面，輕聲道，“柔風王妃……”
我愣了。在宮裡這些時間，整天都在歸來宮待着，除了這兩天偶爾去冷宮折騰一下莊妃外，誰都沒見，更是同外邊一切斷了往來。她今天來找我，爲什麼？
輕雨見我愣住了，連忙道，“等了好久了。娘娘，無論如何，先見見吧…..”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你下去吧……”左右躲不過，早晚的事而已。
進了屋裡，見她坐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走了過去，瞬間倒了杯水，靠在桌子旁，說道，“找我什麼事？”
憐寒回過神，起身，有點強顏歡笑，道，“你回來啦。嗯……我……有件事想不通，所以……來了。”
我想了一下，放下杯子，道，“是想問，爲什麼要救你？”我看了她一眼，道，“你別多想。我這樣做，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我不忍心看那羣無辜的人，替我去死。”
“我知道與我無關。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了他，真的願意放棄名號，失去自由嗎？”她走上前幾步，有點不敢相信，又似乎很激動。
我看着窗外，垂下眼簾，道，“不止爲他……”
“我明白了……”憐寒點了點頭，朝門走去。走了幾步，似乎想到些什麼，停下腳步，道，“他很想你……”
說完，憐寒毫不猶豫地離去。我卻感覺心被什麼揪住了。
失去自由不可怕，可怕的是，沒了自由，卻還總是聽到關於你的消息……
一瞬間感覺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搖了搖頭，扶着桌子坐下，喊道，“輕雨……”
“娘娘，怎麼了？”聽見我喊她，輕雨連忙進來，問道。
“去請太醫……”說完，我就趴在桌子上。輕雨看着，連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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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醒？”皇上走近牀邊，問道。
輕雨搖了搖頭，起身，道，“沒醒。手指……都沒動過一下……”
皇上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朕守着就行了。”
“這……”輕雨愣了一會，還是退了下去。
皇上靠在牀邊，腦海裡迴盪着太醫的話：娘娘脈搏跳動無力，怕是之前大悲所致，若能醒，便能安然無恙，若不能，怕是魂魄離體……
想到這，皇上低聲道，“朕雖不信，但見你如此，朕……若是朕當年不聽皇后言，封你爲王妃，怕如今的你，便不會這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