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院,憐汐、劍靈趕了過來,看着我裙襬上的血,連忙問道,“怎麼了?”
我哭到沒有力氣說話,整個人坐在地上。隨後而來的左澤、蘇婭連忙扶起我,左澤安慰道,“珩娘娘,別傷心了。現在要緊的是,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別再爲兩位姑娘難過了……”
蘇婭看了眼左澤,附和道,“是啊。左澤說得對。兩位姑娘爲了保全珩娘娘你,已經沒了,珩娘娘得堅強起來,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別人啊。”
“公子爺和夫人的意思是,溫靈舞靈沒了?”憐汐看着淚流滿面的我,轉而問道。
蘇婭紅着眼眶點點頭,劍靈整個癱坐在地上,憐汐連忙扶起劍靈來……
“珩娘娘,得罪了……”左澤說着,抱起我,走上亭子,讓我躺在美人榻上休息。
淚水溢出眼眶,順着臉頰往下流。哭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哭……
憐汐蹙着眉,在一旁守了一夜。劍靈雖也難過,心情也漸漸平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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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娜,本王睡了多久了……?”言熙睜開眼睛,看着在一旁守着的海倫娜,問道。
海倫娜倒了杯溫水,走了過去,道,“王爺您昏睡五天了……妾身都不安心了,連請了幾次太醫,幸好都說沒事,不然妾身該嚇壞了……”
言熙喝了水,笑道,“本王還不至於如此體弱……”想了想,問道,“珩兒呢?柔風沒難爲她吧?”
海倫娜臉色一僵,接過杯子,轉身道,“嗯……沒有。她……很好……”
“倫娜,你看着我的眼睛,把話重新說一遍。”言熙的口氣中帶着命令。
海倫娜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放下杯子,看着言熙道,“她很好。”頓了頓,道,“王爺的精神還是不大好,再躺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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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珩娘娘的狀態,還是……”蘇婭看着,搖了搖頭。
憐汐緩緩起身,揉了揉太陽穴,道,“今兒好多了,多多少少肯吃點了……”
“不行。我去北院一趟,讓王爺來一趟。”蘇婭想了想,道。
憐汐拉住蘇婭,問道,“沁小姐怎樣了?”
蘇婭回眸看了一下憐汐,道,“好多了。娘陪着她,精神好多了。”頓了頓,嘆道,“結果……好了一個,垮了一個……”
蘇婭說完,剛要離開,我坐了起來,道,“不許去……他身體不好,不能刺激他……”
“姐姐……”“珩娘娘……”
我苦笑了一下,沒說話,劍靈匆忙取來披風,我推開她,道,“不必了。我不冷……”我藉着劍靈的手,勉強地站了起來,看着劍靈,道,“去……告訴海倫娜,我沒事。不許告訴言熙……”
“來。姐姐,我給你梳髮……”憐汐扶我坐下,拿起梳子,看着我的頭髮,默默地嘆了口氣。
蘇婭站在一旁,愣了,我多了些許白髮……
憐汐想爲我把頭髮挽起來,我開口道,“不必了。”頓了頓,說道,“我有件事要拜託你們。想辦法拿到徐氏手中的玉簪子……”
“簪子?被徐姨娘送到北院了……”蘇婭想了想,道。
我笑了,道,“是嗎?”我緩緩走到美人榻,拿起枕頭,道,“把它拆開……”
兩人疑惑地拆開了,一支白玉簪子躺在裡邊,我看出她們的疑惑,道,“前段時間,換枕頭的時候,不小心把簪子縫進去了,想着不用了,就沒取出來,沒想到,她們倒好,用這個就想扳倒我……”
“好啊!虧得珩娘娘好心,早早地讓她出了南院,結果換來這樣的‘報答’。”蘇婭握着簪子,鄙夷地道。
“我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想的,居然敢把簪子送去北院,想來,是有把握讓我輸了。這簪子,過幾天,當着憐寒的面,交給言熙,知道嗎?”我緩緩的說,“提醒言熙,雖是白玉,但也不同。”
蘇婭點了點頭,憐汐卻有些沮喪。我看在眼裡,緩緩擡手握住她的手,道,“別擔心,沒事了……”
蘇婭把簪子收進衣服裡,再坐了一會,就走了。而憐汐一直悶悶不樂,我也沒有什麼力氣,淚水順着臉頰,不知不覺又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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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娘娘……珩娘娘……”
隱約聽見有人叫我。艱難地睜開眼睛,見歌黎趴在美人榻旁,我伸手摸了摸歌黎,道,“皇叔送你回 來的?”
歌黎點了點頭,我又問道,“皇叔呢?”
“回去了。”
我想,回去也好,免得牽連他……
歌黎見我沒反應,連忙道,“皇叔說,他要是來,怕有人會害珩娘娘。珩娘娘,誰要害你啊?”
我笑了,嗔道,“小孩子家家,淨瞎說。”
躺了這麼幾天了,身上漸漸有力氣了,我讓劍靈給我取了斗篷來,陪歌黎在院子裡坐了會……
“王妃,蘇夫人有請……”
我點了點頭,左嫺請我,她龍憐寒肯定攔不住,我對歌黎說道,“你去屋裡歇會,我去西院一趟,晚點我們再玩。”
我到了西院,左澤扶着我,進了屋裡。
左嫺讓我不必行禮了,我笑着,沒說話。左嫺說道,“簪子,蘇婭已經給了王爺了,王爺一看到簪子,便知道真假了,想來當初是花了心思給你挑的。憐寒當時就把錯都推給徐氏,但我想,王爺睿智,應該也知道一二了。”
“他還好嗎?”我聽了,問道。
“他倒是沒動怒,只不過,他一直想去南院瞧你,但你們兩的身子都不好,便讓海倫娜攔着了。你……自己不去瞧瞧?”
我搖了搖頭,道,“我怕他看見了,會加重病情…...”
“柔風……你後悔嗎?”左嫺想了好一會,還是問了。
“後悔?”我冷笑了一聲,道,“後悔,有用嗎?那麼多條人命,也回不來了吧……”
左嫺看着我消極的樣子,不免搖了搖頭,左澤明白我的難受,示意左嫺別再說了,我們就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