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因爲擔憂我而無暇顧及其他,更不理會季淑妃,還是故意在季淑妃面前表現地和我很曖昧?倘若他是故意讓季淑妃誤會他和我有瓜葛,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我頭大了。本來靠在錢倧肩頭的腦袋不自禁地擡了起來,背後有些冷汗,我目不轉睛地盯着錢倧那一對看似明澈無瑕的眸子,突然間有些心寒,如果說錢倧真的是假裝的話,那他的演技恐怕比錢佐還要好些。
錢倧一直把我抱進了冷宮。直到把我端端正正地放在了牀上,他才能歇口氣抹一下額頭的汗。
錢倧瞥眼看到盆架子上擦臉用的布巾,正要過去拿,我心驚肉跳,他不會要幫我擦吧?!我趕緊喝住他道:“王爺累了,早點回去吧。我已經好多了,剩下的事,悠夢自己會做的。”
錢倧看了我一眼,只是他的目光忽然定格,直看着我的胸口呆了兩秒,我低頭一瞥,慌忙用手臂一擋,溼透了的上衣此時就像游泳衣一樣,緊緊地貼着我的身體,胸部的輪廓被清晰地映了出來,更糟糕的是,那兩顆小葡萄似乎也能……
錢倧見我這一手勢,才慌忙覺悟過來,他支支吾吾地掩飾着自己的失態,一邊朝門外退出去:“我讓御膳房給你做碗驅寒湯。你先把衣服換一下。”
他說着,就逃也似地轉身出去了,把門也順手帶上。
我噓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要求幫我換衣服。我撐着雙腿,站了起來,把搭在架子上的粗布巾取下來,準備把身子先擦乾淨。
剛把上衣脫了,就只聽門吱呀一響,風朝裡頭直灌。我以爲是瓶兒回來了,擡頭一看,雙手再次捂住胸口,“你怎麼回來了?”
進來的赫然是錢倧,還是錢倧!
錢倧悶着頭就往裡面走,聽到我的問話,訝然擡頭,他這次看到的景緻比起剛纔,更勝一籌,他那張俏臉頓時扭曲,臉上紅暈滿布,旋即掩面退了出去,此時的他,儼然又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大男孩。
“該死,該死,都是我的錯!”他一邊說着,一邊快步退了出去。他站在門外,聲音有些走了樣,“瓶兒……我,我讓她去御膳房了,記得喝湯。”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受驚的心尚未平復,趕緊披着衣先把房門給拴上,這纔敢換衣服。
那錢倧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想是覺得羞愧,只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先走了。”云云,然後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逃也似地走了。
我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錢倧的性子和錢佐截然相反,不對,只能說,他展露給我的性子是和錢佐截然相反。
只是,錢倧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我忽然想到前些日子錢倧在錢佐面前替我求情的情形。
他說,我是個好人。
他說,雖然素來接觸不多,但覺得我是個好人。
錢倧在錢佐面前顯得很急躁,但爲何在錢佐面前的論據是如此的蒼白?試想他若真的和我是情侶,爲我求情的時候,不可能只能用出“好人”這兩個字來形容我吧?
倘若錢倧真的和我有一腿,又是那種衝動性子的人,今天我落水他都緊張地不顧季淑妃在場而表露對我的擔心,又怎麼會在那種危難的時刻對着錢佐說那樣謹慎的話?
迷惑。
他在我面前,在錢佐面前,還有在季淑妃面前似乎都在扮演着不同的性格,做着不同的事情。
我越來越不懂錢倧,這個人的真實面目究竟是怎樣的?
我一邊抹着身子,一邊猜度着。錢倧是不是真的在演戲?那又爲什麼演戲?我忽然很想知道。
可是要讓錢倧對我說實話,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鬧不明白他的真實意圖。
唉,要是我會什麼催眠術就好了,我坐在牀上胡亂想着,催眠術,對了!
曼陀羅花!
是了。這御花園裡不是有曼陀羅花麼?
曼陀羅又叫洋金花,別看她外表鮮豔,綻放得極其妖豔,實際上這種絢麗豔媚的花卻有着致幻的毒性。曼陀羅花含有莨菪鹼、東莨菪鹼及少量阿托品,這幾種成分都有着鎮靜、阻斷副交感神經,抑制興奮從而產生止痛等的作用。尤其是東莨菪鹼,在醫學上用作麻醉藥的。據說古代的蒙汗藥有些就是曼陀羅花的粉末製成的。
曼陀羅花有很多種,成分的搭配不同,分量多少,都會影響其效用。經常看到報道稱有人用迷幻藥詐騙,只要用那東西在別人面前一噴,當事人就會乖乖地按照詐騙犯的指示,把自己家裡的錢財雙手奉上。
有許多人質疑,認爲世界上不可能有這種藥物,其實不然。當初我們實驗室就曾經和研究神經細胞的實驗室合作過,幾種藥物的聯用,確實能產生這種神奇的效果。作用於中樞神經的毒藥,釋放藥性,使大腦形成異向思維,一經外人引導便容易形成外向思維,任人擺佈。其實,和人工催眠術的道理也十分相似,只不過一個是藥物的物理作用,而另一個則是內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