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倒在牀上,把一牀被子分給了地上的錢佐,不禁有些寒冷,加上心裡有很多事,之前又睡了許久,我愣是睜着眼盯着牀幔看了好久,直到桌上的燭火終於熄滅,我還是沒有絲毫的睏意。
關於血伏參,關於慕容楚風,還有錢佐,這些人和事在我的胸中幾乎要燃起烈火,直感覺我自己要被這些說不清,理還亂的關係給灼燒了。
這件事我註定要插手的,但是慕容楚風臨行時的那一句話,又讓我憂心忡忡。他定然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會採取什麼法子來報復我和錢佐呢?
今天要是錢沒有出現,錢佐會不會把慕容楚風給打倒?要是直接把慕容楚風殺掉是不是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想殺慕容楚風?恐怕沒那麼簡單,他若是知道我對他動了殺機,以他變態的性子,萬一沒殺掉,不知會有多麼可怕的事情,只是,無論如何,以後恐怕很難碰到輕易把慕容楚風殺掉的機會……
如此混亂無序地想了一個晚上,直到拂曉時分才終於慢慢入了夢鄉,正迷糊間,卻感覺到身子驟冷,兩隻手不由環住了手臂,卻聽見有人粗聲叫着我的名字,話裡帶着一股怨氣,我驀地驚醒,醒來就看見錢佐那張緊繃着的臉。
再看身上,是他把我蓋着的被子給揭了開去。
他對我忿忿地說道“戴悠夢,你給朕起來”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眼睛有些痛,想來是睡眠不足。.ww,。“幹什麼?不知道我會凍着麼?”
想到昨天晚上那個只短暫出現過的傻錢佐又消失,我就心裡不爽,忍不住對錢佐也加大了幾十個分貝。
誰知道錢佐聽了我的“雷霆大怒”。並沒有辯駁,居然把被子又重新往我身上一擲。雖然沒有說話,但動作實在太清楚明白了。
我差點沒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近視到三千度,錢佐居然還知道憐香惜玉,不是,是憐惜我?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他地臉色還是不大好看。更加不屑於用正眼看我,而是冷冷道“朕倒要聽聽你的解釋。”
解釋?我一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地下一眼,笑道“哦,昨晚上你自己喝多了酒暈倒在地。你太重了,我搬不動你,所以就沒扶你上牀休息。”
說完再看錢佐,卻聽他鼻子裡一哼。頭忽然調轉,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我,想要看穿我背後地謊話。
我一呆。心想他應該不至於知道什麼,於是又理直氣壯地用眼神把他給頂回去。咬緊牙關道“你別不相信。你自己喝多了酒,跑到坤寧宮裡來。我沒那麼大的能耐能把你綁到坤寧宮”他定然又懷疑自己怎麼會出現在坤寧宮。錢佐臉一白,他當然能明白我說地是事實,前一天晚上還當着那麼多御林軍的面,否定掉我,數落我,現在卻自己喝醉了酒不知不覺跑來這裡,他一定心裡特別扭。
一想到此,我不禁有些好笑。
誰知錢佐卻又迅恢復慣常的冰冷,踱步到桌邊的圓凳坐了,一雙眼依舊沒有從我的視線上挪開,似乎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捕捉我心思地瞬間。他說,“你知道朕指的什麼,昨晚上,錢。”
他話一出口,立馬就把我嚇了一跳,強撐的心思頓時蕩然無存,他知道他竟然知道錢來過這裡?那麼昨天晚上難道根本就是他?他根本就不是那個傻錢佐?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探問道“皇上你想說什麼?”
錢佐眼裡精光一閃,說道“這麼看來,錢果然來過這裡?戴悠夢,你是不是該收斂點。要不是看你……”
“看我什麼?”我脫口而出道,心裡卻稍稍放鬆,看來錢佐並不太清楚昨晚上的事情,否則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問我,在他眼裡,倒好像我只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似的。或許他在被我腦袋敲暈的瞬間,看到了錢的樣子,所以隱約有些記憶。
“看在你病沒好,朕就把你送回冷宮去”錢佐說出話來一點震懾力都沒有。
我一時啞然,心裡想着血伏參的事,卻不知找什麼藉口問錢佐。卻聽門吱呀一聲開了,欣欣走了進來,看到錢佐在我房裡,頓時一愣,趕緊跪倒在地,說道“奴婢也不知怎麼,就在廚房裡睡着了。奴婢該死……錢佐眉頭一皺,朝她揮了揮手,“快去把藥端來。”
欣欣見錢佐沒有怪罪,已然是萬幸,趕緊又撤了出去。倒是錢佐,滿腹狐疑地看着我,恐怕他心裡是越來越糊塗,昨晚上地坤寧宮裡處處透着一股子邪門,他不禁又返轉頭,看着這間房間,似乎隱約有着打鬥過的痕跡。
他轉向我,眼中的厲色更甚了一籌,我正想着該怎麼和錢佐說,卻聽外面有一個陰陽怪調地聲音響起,對着裡面說道“皇上,三百里加急快報”
儘管是太監的聲音,但聲音裡卻透着急促,錢佐一愣,似乎許久都沒碰到過這種事,越國已經平平安安過了許多個春秋,周圍也都是相安無事。
錢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對外說道“念。”於是就聽見那太監高聲朗道“耶律德光親率遼軍南下”
“什麼?”饒是一向鎮定地錢佐此時也忍不住臉色大變,甚至會失聲說出話來。我心底一沉,沒想到錢所說地果然是真的。契丹真地開始對晉用兵了
看樣子,錢佐倒還不知道這件事,也難怪他會這般驚訝了。也怪不得昨晚上錢的神色有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錢進來卻變得畏畏縮縮,恐怕也是跟此有關。要是再前進點,鉢鉢晚上再去網更新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