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漢青帶領一營士兵突襲天水的時候,遠在幾十公里外設置的阻擊陣地也與陸洪濤的部隊對峙上了。
“看來這不是一夥簡單的土匪呀,他們中間肯定有學過軍事指揮的人,這陣地選擇的位置很合理,恰好卡在我們進軍的道路上,我們必須拿下這處陣地纔可以進軍隴南。”
在北洋軍的指揮所裡,一個身穿北洋鎮守使官服的老年男人,約莫有五十來歲,正拿着單筒望遠鏡望着對面的陣地對着身邊的北洋軍官們說道,這就是隴東鎮守使——陸洪濤。
WWW●тtκan●c○ “我們難道不能繞過這處陣地前往隴南嗎?非得要強攻這處陣地嗎?”陸洪濤身後一名年輕軍官看着前面那嚴陣以待的敵軍陣地,很不願意強攻這處陣地,出聲說道。
“不行,這處陣地卡的位置太合適了,通往隴南的道路就這麼一條,不管我們從哪個方向前往隴南都會處在他們的火力打擊範圍之內,繞不過去的。
就算我們饒過了這處陣地,那正好和了人家的心意,到時候被人家前後夾擊,我們必輸無疑。正如鎮守使大人所說的,對面帶兵之人絕對不是簡單的土匪,之前那一個營的士兵就是犯了輕敵冒進的錯誤,纔會被人家一舉全殲的。”
說話的是陸洪濤身後的另一名北洋軍官,也是陸洪濤的親信,名叫張兆鉀,外號“張狼”,手下統領着陸洪濤最精銳的一個團。
“嗯,兆鉀說的不錯。這處陣地是一定要拿下的,先派兵試試敵方的陣地的火力配置,然後再商量對策吧!”最後陸洪濤一錘定音,做出了決定。
就在陸洪濤和他的手下們討論對面陣地的時候,對面陣地上的沈雲鵬等人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着他們的進攻了。
待在陣地最前沿的是四營的人,其中還摻雜着一些新兵營的人,好讓這些新兵感受一下戰爭的氛圍,其實這些新兵各項訓練都很達標了,唯一缺少的就是上戰場的機會,這樣的機會現在來了。
李大飛是原是禮縣的一名百姓,在趙漢青佔據禮縣招募新兵時,他報名參加了,現在他已經混到班長了,參加了攻佔隴南縣城的幾場小規模戰鬥,也算得上是名有經驗的的老兵了。
現在他正坐在戰壕裡,抽着煙,等候敵人的進攻,看到身邊有一名新兵營的新兵正和旁邊的戰友聊天時,打趣說道:“哎,小子,哪裡人呀,聽口音不像我們這兒的呀?”
“我叫王爲先,是江蘇杭州人,幾個月前恰逢柳先生派人到我們那裡招募工人,待遇優厚,我家裡還有幾個弟弟妹妹,生活很艱苦,我就和同村的幾個青年報了名來到了隴南。
到了這裡之後,我們被安排到工廠當學徒,一次偶然的機會,我遇到了我們部隊的招兵隊伍,從小對當兵感興趣的我,就不想做學徒想去當兵,於是我辭去了工廠的工作,報名參了軍。”這位叫王爲先的新兵說着。
“你還不知道吧,爲先可是我們班的小秀才呢,這場仗打完之後,就要進軍校學習了呢。”旁邊一名王爲先的戰友大聲的說道。
“歐,是嘛!那可不得了,聽說我們團長建立了一所軍校,從全軍中選拔人才進入學習,那從裡面出來的人以後前途無量呀,小夥子,加油幹,說不定以後你就成將軍了呢!”
“我就是認識幾個字罷了,不過我會努力的,絕不辜負團長的栽培。”王爲先激動點頭答道。
李大飛不知道的是,數年以後,當年他的這句鼓勵之言會真的成爲現實,王爲先那時候早已經成了名震華夏的著名將軍,不知有多少敵軍將領栽倒在他的手裡,他是趙漢青大元帥手下忠實的將領,被人們譽爲“趙漢青大元帥手中最鋒利的鋼刀”,他所率領的部隊也被稱爲“鋼刀部隊”。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突然,一聲尖銳的呼嘯聲劃過,遠處陣地上一片絢麗的火花炸開,敵人進攻了。
炮彈擊中了陣地,陣地上陷入一片火海,但並沒有對士兵造成多大的傷害,他們早已經躲入了藏兵洞中,只有十幾名倒黴的傢伙離爆炸點太近了被炸傷了,很快就被醫務兵扶下了陣地治療去了。
這樣程度的炮擊根本就傷害不到他們,因爲陸洪濤手上根本就沒有大口徑火炮,只有十幾門小口徑的火炮,那還是他託關係從北京搞來的呢。
後面陣地上擺在趙漢青手上的一個炮兵連,十幾門105毫米榴彈炮,這時候,拿着望遠鏡的炮兵觀察員很快看到了炮彈發射產生的煙塵,立刻拿起電話向他們連長報告:“報告連長,發現敵方炮兵陣地,距離三千六,方位026。”
“知道了。”炮兵連長放下電話後,又拿起電話打向指揮部:“報告指揮部,敵方炮兵陣地也知道,請求指示。”
“給我幹掉對方的炮兵,我不想再看到他們炮擊我們的陣地了。”電話的另一頭出來沈雲鵬的聲音。
“距離三千六,方位026,一發校準。放!”
炮兵觀察員看到炮彈準確的落在了敵人的炮兵陣地上,“保持距離,重新發射!”
“轟,轟···”
敵人的炮兵陣地上陷入了火海,榴彈炮的炮彈準確的落在這些炮兵和老炮所在的陣地上,將人連帶着大炮都一起炸的支離破碎,不到十分鐘的炮擊,敵人整個炮兵陣地上就再也見不到一個人和一門大炮了,炮兵不是被炸死,就是已經逃跑了。
然而炮擊並沒有就此結束,炮兵連解決完陸洪濤的炮兵後,又開始炮擊他的進攻部隊,那些步兵在向陣地進攻的道路上必須冒着炮兵的炮彈,一顆炮彈落下,就炸倒了一片敵人。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解除了敵人的炮兵威脅,陣地上的士兵們紛紛從藏兵洞裡出來,開始尋找各自的崗位,把槍上膛,擰開手榴彈的保險蓋,等候敵人上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大炮?”看着自己的炮兵陣地被對方的大炮摧毀,陸洪濤對着手下的人咆哮道。
這批大炮的被毀,可心疼死了陸洪濤了,那可是他拿出他大部分積蓄纔買來的十幾門大炮呀,就這麼毀了,現在他感覺自己好像那裡做錯了,他開始思考這次出兵攻打隴南是不是做錯了?
聽着陸洪濤的咆哮,手下的人每一個敢出聲的,這時候誰出頭誰不倒黴呀!
“轟,轟···”
外面的炮兵繼續炮擊着陸洪濤的進攻部隊,士兵還沒有到達陣地面前就已經有了不小的傷亡,這就是火力方面的差距,雖然武器並不能決定戰爭的成敗,但不可否認的是,武器火力佔優勢確實對敵人士兵造成很大的傷亡。
“快,快,讓士兵先撤下來。”看到自己的士兵白白的傷亡,陸洪濤朝着手下喊道。
就這樣一場虎頭蛇尾的進攻就這樣結束了,趙漢青這邊的士兵甚至連一槍都沒發呢。
“難怪團長臨走前說,陸洪濤爲人謹小慎微呢,這纔剛開始進攻,就被我們的炮兵給嚇跑了呀,連我們的火力都沒摸清楚呢。”站在一線陣地上的錢峰看着緩緩退去的陸洪濤的士兵對着身邊的士兵說道。
“通知下去,待會敵人進攻的時候炮兵不許炮擊。”這時候,站在指揮部的沈雲鵬對着身邊的陸濤說道。
“那不是會增加我們這邊的傷亡嗎?”陸濤疑惑地問道。
“不讓這些新兵鍛鍊鍛鍊怎麼行呢,這可是難得的練兵機會呀,就是沒有炮兵的支援,守住陣地也不是問題,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
剛纔漢青發來電報,說他已經拿下了天水城,正帶兵趕來偷襲陸洪濤的後方,這會兒要是再不練練兵,要是等漢青帶一營趕到,前後夾擊,陸洪濤不敗都難,到那時候可就沒這麼好的練兵機會了。”沈雲鵬笑着回答道。
聽了沈雲鵬的回答,陸濤也笑了,情況確實是這樣的。
陸洪濤指揮部
現在這裡發生了嚴重的爭執,主要是陸洪濤部下們對於是不是要繼續進攻隴南產生了嚴重的分歧。
“我認爲我們不應該繼續進攻了,敵人的火力我們也見到了,幾十們大炮,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土匪所應該有的火力,我懷疑我們是不是被騙了?敵人或許根本就不是什麼土匪,恐怕是南方的革命黨來了吧!”一名北洋軍官開口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不可能,南方的革命黨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少在那裡危言聳聽,我看頂多是土匪從洋人那裡弄來的,也就那麼幾分炮彈,我們3個團還拿不下這處陣地,我就不信了。”另一名北洋軍官出聲反對道。
“那待會你率部進攻吧。”
“進攻就進攻,怕你呀!”
聽着部下到處爭執着,陸洪濤心裡也煩躁的很,他很想退兵,但又貪圖甘肅督軍張廣建開出的豐厚條件,而且如果他就這麼輕易退兵了,很可能失去張廣建的信任,陸洪濤一時也難下決定。
“好了,都不要吵了,休整一下後,再繼續進攻,一定要拿下這處陣地,攻進隴南。”最後,陸洪濤還是決心進攻,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現在放棄進攻,趙漢青他們也不會放過他的,按照趙漢青的話說,就是煮熟的鴨子怎麼能讓他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