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詭異的樹林有幾個黑衣人快速掠過。
此時,林蔭深處,一根鞭子狠狠往前方一抽,然後就聽到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快點,別偷懶,一個月的時限船都沒做出來,是不是想死?”
話音剛落,“唰”的一聲鞭子再次抽打,鋸木的、搬樹的四個做苦力的人頓時哀嚎不絕。
這些聲音在深幽的樹林中特別詭異嚇人。
幾個黑衣人止住腳步,往這羣人而去。
服部半藏抱胸,雙手藏於袖間,銳利的眼眸微眯着,幽邃深沉,盯着這幾個不明來意的人。
爲首的黑衣人拿出兩張畫像,步步逼近,冷沉的語氣透着一股危險意味,“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這羣黑衣人一路搜查,明明這條路是在沿海往京城的必經之路,但是,他們搜查了好幾天,完全查不到莫瑤和向清惟的蹤影。
查不到,回去交不了差,他們略顯焦急,語氣也變得不善。
服部半藏淡淡掃了兩個畫像一眼,兩個助手也跟着走過來。
其中一個就是男子裝扮的莫瑤。
這個書呆子什麼時候成了通緝犯?到底犯了什麼重罪?
服部半藏和兩個助手交換了個眼色,極快的速度,手起刀落,鮮血瞬間濺在他們的臉上,溫熱的腥味令人窒息。
圍着他們的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重重倒在他們的腳邊。
剩下的一個黑衣人嚇得瞠目結舌,猛地向後退了兩步,踉踉蹌蹌的差點摔倒,落荒而逃。
***
一臉狼狽逃回皇宮的黑衣人,瑟瑟發抖地跪在劉瑾面前,向他報告。
氣得劉瑾一掃桌上的白玉杯,面容猙獰,“好大的膽子,向清惟居然敢勾結倭寇!”
不但勾結倭寇,還把他優秀的密探殺掉,氣死他了!
劉瑾薄脣緊抿,眸光冰冷,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陰冷氣息。
此時,朱厚照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劉瑾眼神一變,做了個手勢,暗衛就立馬消失了。
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他換了張笑臉,恭敬地迎上去。
朱厚照吃着桂花糕,挑眉問,“劉公公,你在這裡幹什麼,忙死了,還不趕緊去幹活!”
“是,是,馬上去!”劉瑾低眉垂眸應到,快速回到那個抄字的隊伍裡。
朱厚照舔了舔手指,盯着桌上、地上圍着的一堆小太監,書丟得到處都是。
顫顫抖抖的,字寫得歪歪斜斜。
他搖了搖頭,一臉很失望的樣子,“你們抄得好一點,字寫得端正漂亮一點,別把洋文抄錯了,本宮學錯了就唯你們是問!”
“是,是!”小太監嚇得哆嗦着點頭。真是要他們命了,漢字都沒學會幾個,現在還要抄洋文。
劉瑾可憐兮兮地走到他身邊,說,“太子爺,還是先把楊大學士交待的功課做了吧,這些什麼洋文學來有什麼用啊。”
朱厚照轉眸,瞪了他一眼,“劉公公你很閒是嗎?還不趕緊去抄,本宮喜歡學就學。”
如果不學,等莫瑤回來,他拿什麼炫耀。他是尊貴的太子,學識怎麼可能比她差!
劉瑾嚇得應了一聲就退下繼續抄寫。
被他這樣兇着,劉瑾內心很不舒服,很不甘心。
他又走回朱厚照的身旁,恭敬溫順的語氣也難掩其中的陰陽怪氣,“太子爺,聽說向公子勾結倭寇,此乃叛賊行爲,被太歲爺知道可不得了了,太子爺一定要和向公子保持距離,明哲保身最重要。”
“勾結倭寇?”朱厚照沉默片刻,烏黑的眼眸似乎有某種情緒涌動,他往桌上用力一拍,“怎麼可以這樣!”
劉瑾低着頭,內心暗暗竊喜,看到太子爺盛怒的樣子,就知道他的計謀對了。
“本宮要啓稟父皇!”朱厚照脣角緊繃,目光寒冷,如炬般炯炯的眼眸深邃的盯着大門口。
劉瑾眼中的狂喜差點壓制不住,按耐住激動的心,依舊一臉平和,問,“太子爺,難道您想稟奏萬歲爺治向公子的罪嗎?”
朱厚照轉眸,脣邊泛笑,卻令劉瑾背後發毛,“本宮要請求父皇出動十萬兵馬,本宮要親自討伐倭寇!”
劉瑾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十萬兵馬?太子爺要親自上場?”
“對,”他凝重地點頭,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可以沒有本宮!”
“別、別,太子爺別去,”劉瑾嚇得趕緊抱着他的大腿,不讓他出門口,“聽說沿海地區倭寇人數不多,成不了氣候,太子爺不用親自上陣,那些倭寇不管也罷……”
“你剛纔不是說向哥哥勾結倭寇嗎?”朱厚照笑容凝在脣邊,眯了眯眼,神色嚴肅。
“那、那肯定是誤會……”劉瑾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吸,哆嗦着搖頭,“肯定是密探報錯了,臣一定要治他們的罪,重重地治他們的罪……”
“劉公公,下次可要查清楚再說了,別誤會來誤會去,一點都不好玩。”朱厚照雖然語氣平淡,箇中威嚴卻令人不寒而慄。
“臣明白,臣明白……”劉瑾嚇得不停地點頭。
***
宮中的小太監和老太監在抄寫洋文,一時半刻朱厚照也學習不了。
閒得發慌就出宮走走,來到他位於宮外的府邸。
午後的陽光強烈地照射下來,朱厚照在大門口尋了個陰涼處。
自從莫瑤和向清惟告假後,他就特別無聊,坐在門口玩着落葉。
偶然一陣舒爽的夏風吹過,擡眸看到片片綠葉晃動,散發着美麗的金色流光。
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來,站了起來,想起很久沒練武,手腳不由自主地動起來了。
一招一式,初時有些生疏,但憑着他的天賦,只練習了一會,招式已極爲流暢。
如行雲流水,一口氣完成了一系列的動作。
熱得他喘了口氣,叉着腰,滿意地笑了起來。
此時,兩個黑色人影由遠而至,越來越近。
一個男子身穿一襲名貴的黑色鑲銀邊長衣,身材高大挺拔,束着烏黑長髮,皮膚異常白皙。
而另一個男子則穿着用料極好,但款式普通的黑色長衣,他畢恭畢敬地一直跟隨着他。
“羅伊,我已經戴了黑色的美瞳,爲什麼那些人還這麼怕我?”想起剛纔在市集,他已經紆尊降貴願意接觸他們了,只是想問個路而已,但那些路人一瞧到他就嚇得逃跑了。
黑色的眼眸中泛着陰鬱的冰冷光芒,他越想越氣憤,咬牙切齒問。
“海登少爺,我、我也不知道呢,”羅伊輕吸了口氣,有些敬畏地說,“這次抓不到朵拉就算了,我們要趕緊回去,雖然時光機的設置時間延長了,但僅僅只比上次多了十分鐘。”
“我知道,如果四十分鐘之內找不回那個入口,我們就得永遠留在這個鬼地方。”眸底邪氣盛極的他,一臉嫌棄,“我纔不想因爲朵拉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前面有個人,我們去問問。”羅伊指着前方府邸門口站着的人。
剛剛練完武正在歇息的朱厚照,擡眸,盯着越來越近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