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餘飯後,似乎‘小醫仙’,‘阿司匹林’佔據了人們的話題。而像往年一般關注着‘戰爭’,‘遊牧民族’這樣的字眼的人卻逐漸的少去,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衆人的話題,目光都統統的被轉移了開去,有心的人當然會從中嗅到了什麼不一般的東西。
一切都似乎是很和平的一個冬季,或許,因爲小醫仙的到來,今年的冬季會變得和平起來吧?
沈佩蓮最近過的很糟心,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何晶晶也會來到遼青城,而令她更沒有想到過的是何晶晶竟然沒有來找她,而且,她派去找何晶晶的侍女都被擋了回來,這就算了,但是她更沒有想到過的是,這麼一個人,何晶晶,竟然竟然出名了!而且是出了拯救蒼生的好名聲。
可恨,實在是太可恨了,明明都是女人,爲何她能過的這麼的肆意妄爲,能活的這麼的精彩。
羨慕妒忌,發狂的去羨慕去妒忌着,沈佩蓮的臉深深的扭曲了起來,爲什麼李嬤嬤的死都不能讓這天下人明白這個女人惡毒的嘴臉?
她跟本就是一個惡魔,身爲人婦,拋頭露臉,身爲女子,行走江湖,身爲賤民,卻得到萬人敬仰。這不公平!
沈佩蓮銀牙咬碎,她騰的起身,原本嬌媚的眼中閃爍出致命惡毒的光華,不公平,何晶晶這樣的人存在就是對這個世界的最大的不公平。
沈佩蓮無端想起自己的從前,那個鮮衣怒馬,飛揚驕縱的揚鞭騎行在京都大街上的她,飛揚紈絝,驕縱傲然,目空一切,高高在上,她那時候的她,就是這天底下女子最爲之羨慕的存在,玄天朝最受寵愛的公主,沈佩蓮,蓮心公主。
即使她只是一個卑微的私生女,即使她連皇的姓氏都不能冠上,但是作爲補償,她便是玄天朝最爲之耀眼的存在。
那時候的她,走到哪裡,迎接她的都是人們恭敬而卑微的跪拜,想要什麼,等待她的便是那物件的出現,從未出現過意外,即便是太子,即便是她那些冠以皇之姓氏的姐妹兄弟,都不能與之爭鋒。
當然除了那幾位桀驁不羈的藩王后裔。
但是那幾位,便是對陛下都是這麼的隨意而自在,對誰都是這麼的目中無人,所以沈佩蓮還是淡定的忍受着,無視着那幾個似乎跳脫於世界規則之外的人,安心的在她的世界內耀武揚威。
只是,那種微妙的平衡始終會有被打破的時候,梵王,七位藩王之中,最爲悲慘而倒黴的一脈,每位王嗣天生帶病,而纏病一生,最終英年早逝。而那位梵王似乎就在25歲的時候,終於散手人寰,將梵王一脈的重擔交到了瘦小,體弱,幾乎大病小病沒有斷過的梵終年手中。
而那時候,似乎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在那時的沈佩蓮看來,懦弱,沒用,還營養不良,脆弱無比的梵終年身上,沈佩蓮開始不忿,開始不爽,開始了針對梵終年的各種打壓針對,以及幼稚的報復。
開始的時候,梵終年默默的忍讓,後來,開始躲避,再後來,在沈佩蓮
依舊一門心思的去追逐排斥着這麼一個討人厭的少年的時候,不知何時,梵終年身邊開始多了那麼一位王弟,以及那個小小年紀就陰沉可怕的蒼王王子,敖子風。
或許是梵終年對她一直的默默的不在意,或許是她覺得梵終年離她的高度越來越遠,沈佩蓮的憎恨與不忿逐漸的莊稼到了那個王弟身上。
憑什麼誰都不入眼的藩王后裔會獨獨對小王弟這麼青眼有加,憑什麼小王弟一直毫不出衆默默無聞卻能輕易得到沈佩蓮都不敢去奢想的東西?憑什麼小王弟可以一直以一種寵溺的眼神看着她,任她肆意欺凌他?
再到了後來,沈佩蓮或許是覺得這個少年不同一般,或許是感覺到了這個小王弟的獨特魅力,她開始去幫助他,開始動用着她最爲驕傲的帝寵,爲他打壓太子,爲他打壓自己的兄弟姐妹。
然後看他步步成爲炙手可熱的王子,看他成爲最爲睿智的太子,看他完全掩蓋了她的光華登上天下人最爲尊貴的寶座。
那時的沈佩蓮驀然回首,卻僅僅只是等到了他的一句話。
“我給不了你名分,姐弟之間,從來都是不被世人所允許的。那麼,你還願意待在我身邊麼?”
芳華已去,她徒留了什麼?沈佩蓮那時才發現,她爲他付出了一切,她的世界一直在付出,然後付出,然後她的世界裡僅僅只剩下了他,那麼一個人,那,她能如何?
聽從他的安排低調的入住已成爲羅剎般恐怖的殺神蒼王,敖子風的將軍王府,眼睜睜的看着他一點一點的將她的痕跡從着王宮中,從這都城中抹去,又眼睜睜的等待着他每月偶爾的臨幸與召見,默默的聽從他的安排,去監視着敖子風的一舉一動。
她沈佩蓮,爲何會落入如此境地?沈佩蓮咬牙,爲何?什麼都不是的何晶晶,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得到她失去的一切,和她奢望的一切?
醫師?那是什麼,不過是個醫師,不過是賤民而已,爲何陛下要對她青眼相加,爲她封官?爲何敖子風要傾心於她,而請求陛下賜婚,爲何從未正眼看過任何人的梵終年卻獨獨將目光鎖定在她的身上?
爲何她能得到萬民的崇拜,爲何她能夠輕而易舉的吸引着人們的一舉一動?
那明明,都是她的,明明都是她,沈佩蓮的東西啊,爲何,爲何,都成了何晶晶那個賤民的了?
“你很怨恨麼?”似乎是腦海中又一道聲音傳來,沈佩蓮一愣,確實是怨恨着,她一直在怨恨着,但是又是如何?她什麼都做不了。
“你怎麼會什麼都做不了呢……”
那一道聲音似乎是帶着天地下最爲誘惑的魔力,一步步的勾引起了沈佩蓮內心深處最爲隱秘的慾望。
“你是玄天朝最爲尊貴的公主啊,是陛下最爲在意的心尖尖啊……”
“你怎麼會什麼都做不了呢?”
沈佩蓮聽着,恍恍惚惚,她似乎看見眼前的景象扭曲成團,花不是花,草不是草,抄手遊廊也變成了一團扭
曲的光景。
“把小醫師的藥搶走吧?那樣,她就不能兌現對世人的諾言了,你說對麼?”
沈佩蓮聽着,雙眼睜睜,似乎眼前莫名的出現了一道門。那邊是通向成功,通向她原來最爲幸福的驕縱的日子一般。
沈佩蓮低低的開口說道:“對的,我可以將藥拿走……”
“誰都不能阻止你,不是麼?”
“誰都不能阻止我。”沈佩蓮低低的重複道。
“因爲你是玄天朝最爲尊貴的公主陛下啊,誰能阻止你?”
“我是玄天朝最爲尊貴的公主!”沈佩蓮聽着,雙眸一亮,興奮的說道:“沒人能阻止我!”
“嘛,所以去吧,公主殿下,完成你所想要完成的事情……”
沈佩蓮聽着,雙眼愣愣,魔怔了一般,緩緩的聽令,走了遠去。
看着沈佩蓮逐漸遠去的身影,紅痕淡淡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一臉敬佩的看着手中的迷香感嘆道:“傳聞中能使人至幻的魔藥,罌粟麼?當真是古怪而又令人驚奇的東西……一手毀滅而一手重生,即使天使也是惡魔,罌粟……嘖嘖嘖,怪不得和能宜說了這麼久纔給這麼一點藥劑,果然是神一般的物品……”
何晶晶從來沒有想到,沈佩蓮那個瘋女人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正巧踩着何晶晶與能持能達影六一衆人出門的時刻,出現在院落,大搖大擺的將成功的藥劑拿走。
消失的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乾淨利落。
焦頭爛耳,真真正正地焦頭爛額,還好有着詳細的醫療記錄,何晶晶與能持能宜兩人再次開始了兵荒馬亂,呼天喊地的忙碌的日子。
何晶晶看着梵終年毫無壓力的樣子,心下隱約有着蹊蹺,只是她在巨大的工作量面前,根本毫無疑問的將’‘無關緊要’的事情都過濾了開去,專心致志着她的醫學大業。
不得不說這樣的何晶晶其實是極爲的明智的,梵終年這次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正正相反,他只是打算做一下有意義的事情罷了。
昔日玄天朝最爲尊貴的公主將神藥偷往遊牧民族手中。
不知爲何,一道這麼恐怖而又隱秘的事情逐漸的傳播了開去,一時遼青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神藥被偷,而且還是被投往敵對的民族之中,而且還是自己國家的公主所謂,雖然說那個什麼勞什子公主,聽着耳生,但是卻是令人感覺到了由衷的驚訝於憤怒。
不過過了幾天,令人稍微感覺到安心的是,何晶晶,小醫仙大人,竟然將藥材再次的製作出來,並且無償的將這個藥劑的秘方製作方法,用法用劑,都公佈了出來,大量招懂醫,懂藥之人,一通研製。
一時,遼青城中的人,都感激涕零,有着那個任性的公主作爲反面教材,這邊的小醫仙無私公佈藥劑的形象瞬間又高大了不止一個檔次。
而就在這時,蕭顯晁卻接到了一個奇怪的消息。
“什麼?陛下和敖子風也要過來遼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