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管家進宮去給魏頤說了明鷺沒有救出,而且明鷺不知下落的事情。
魏頤因此非常着急,又惱怒,覺得明鷺無非是被容琛給轉移了,還有一種可能是,明鷺說不定已經被容琛暗中處死了。
魏頤安撫了谷管家讓她先回去,腦子裡一片煩亂,想着一定要好好和容琛談談明鷺的事情了,必須讓他把人交出來。
而只要想到明鷺可能已經死了,他就非常難過,極深的負罪感,畢竟明鷺這樣完全算是因他而死。
而容琛這邊,也正爲明鷺的事情發怒。
明鷺不是被他轉移了,而是不知被什麼人給帶走了。
得知魏頤的這個丫鬟被人帶走,容琛非常生氣。
他最開始以爲是魏頤讓人去救走了人,而且下面探查消息的人也的確說谷管家有買江湖上的人去救明鷺,不過,之後卻查出谷管家救人是在明鷺被帶走之後,她並沒有救到人。
那明鷺到底是被誰帶走了?被帶走的目的是什麼?
容琛想,除了他,還有魏頤,別人並不知道明鷺的價值所在,那到底是誰帶走了她,是想從她那裡得到什麼?
容琛想到魏頤的身份可能從明鷺的嘴裡傳出去讓別人知道,他就氣怒不已,認爲全是他當初婦人之仁,顧及魏頤對明鷺的在乎,纔沒有早早解決掉了這個小丫頭,現下,這個小丫頭纔出了這種有變數的事情。
皇帝的手段總是要比谷管家這邊強太多,很快就查到了明鷺可能被帶到了哪裡,只是下去查這事的暗衛最後帶回給皇帝的消息是,目標人物已經被殺了,他們只找到了屍體,還是用獵犬找到的,被埋在城南一家商人家院子裡,那戶人家裡最近只一對老夫婦在看家,主人家南下跑商還未回來。
在把事情向皇帝彙報之前,他們沒敢打草驚蛇驚動那戶人家。
容琛得知明鷺已死,並沒有松下氣來,讓下面繼續去查。
仵作驗屍結果給出了人具體的死因和死亡時間,死因是被一短刀直接刺進心臟,當場死亡,那短刀應該十分鋒利,而且給出了短刀的形狀和尺寸,殺人之人力道很大,但是從容不迫。
死亡時間也很近,只有十幾個時辰。
死亡的地點不是在那家富商家裡,而是在距離那富商家不遠的另一戶裡,獵狗在那一家估計是關押過死者的房間裡轉着不走。
暗衛最後上報給皇帝的消息是,那幾天有見一乘坐黑色馬車的人到那院子裡去,身形似太子殿下,而且,太子正好有一把極鋒利的短刀,還是皇帝前幾年賞賜給他的。
敢說身形似太子這種話的人不會是一般人,他是暗衛的首領,容琛極其信任之人。
容琛之後並未說什麼,讓他下去了。
得
95、第十三章明鷺之死
知明鷺被殺時,容琛就已經將劫走明鷺的人限定到了非常狹小的範圍內,是太子乾的,完全不出意料。
容琛只是爲容汶熙爲何要去把明鷺找出來帶走感到疑惑。
因爲明鷺已死,容琛甚至不大敢去見魏頤了,他知道他一去見魏頤,魏頤必定向他討要明鷺。
容琛按着額頭,坐在龍椅上想該如何和魏頤說這事,李昌中就進來請示,說太子殿下到了,問是不是讓他進來。
容琛沉着臉,看着自己的這個兒子。
容汶熙被容琛叫來,他知道是爲何事,但他一點也沒有勢弱,給容琛行過禮之後就挺直着背脊站在那裡。
容琛讓李昌中出去,而且讓這裡伺候的所有人都出去,且把外面大殿的門關上。
李昌中退出去了,離開時擔心地看了一眼太子,心想這父子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一向對皇帝非常恭敬仰慕的太子殿下現在居然一副桀驁不遜的模樣,而一向對太子頗多包容慈愛的皇上也對太子沉着臉。
大門關上後,容琛才從椅子上起身來,慢慢踱到容汶熙的面前。
容琛身上氣勢太足,平素不怒自威,現在含着怒氣,氣勢更是驚人,即使作爲太子的容汶熙心裡也開始打鼓,不自覺往後退了小半步。
容琛走到容汶熙面前,盯着自己這個長得和他非常像的兒子看了好一陣,然後在容汶熙沒有絲毫準備的時候,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臉上,把他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巴掌印,馬上就紅腫了起來。
容汶熙這還是第一次挨父親的耳光,不由得被打得愣了一下,然後眼中也含了怒火,道,“我何錯之有,你爲什麼要這樣打我!”
容琛黑着臉,道,“你何錯之有?你是怎麼去把那丫鬟找到的?帶走她是做什麼?敢從朕手裡劫人了,你還說你何錯之有?”
容汶熙顯然不服氣,緊緊咬着牙,紅着眼,之後道,“你是不是準備把他認回來,前些日子才昭告天下賜他姓容了,現在是不是要讓宗人府把他認回來?他纔是你的皇長子是不是,你是準備讓他來做太子了嗎?”
容琛因爲容汶熙這話冷笑了起來。
在容汶熙的眼裡,果真皇長子的名正言順,太子之位比其他一切都要來得重要得多。
在皇位面前,他纔不是那麼在乎自己父皇和一個被換出宮在外面養大的哥哥亂/倫的事情。所以,從已經被關得精神失常的瘋丫頭那裡得知魏家那個小兒子,現在他父皇養在宮裡的子琦公子其實是當年吳皇后生下的皇長子時,他就一刀將那瘋丫頭殺了,而且那時候跟在他身邊的也聽到這件秘聞的幾個人,一個也沒有逃掉,在他一回宮,那些人都必須跟着這個消息,一
95、第十三章明鷺之死
起去死。
容琛坐回了椅子上去,對容汶熙道,“朕沒有要他做太子的打算,你只要一直是朕的好兒子,這個江山,有一天終究是你的。”
容琛的話平緩而有力,他的這個承諾才讓剛纔激動起來的容汶熙鎮定了下來。
容汶熙看着容琛,然後跪下了,道,“那個丫鬟已經死了,知道這個消息的其他人兒臣都殺了。父皇若是要治罪,兒臣領罪。”
容琛看着他,哼一聲,道,“現在來領罪。你膽大妄爲去劫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朕會治你的罪。”
容汶熙跪了一陣,仔細思索了片刻,才說道,“兒臣會去劫人,也是被逼無奈。是有人也知道了子……子琦公子因爲他的那個丫鬟而和父皇您鬧事,他們估摸着以爲那丫鬟是子琦公子的紅顏知己,所以要去把這人找出來,兒臣只是讓人看着他們而已,後來想到那丫鬟是父皇您關着的人,不能被人帶走了,於是就先下手爲強,讓人把她帶到了安全地方。不過,被帶出來後,她就精神失常,嘴裡胡言亂語,兒臣想到子琦公子那般在乎她,對此好奇,就去看她了,沒想到她卻說了她家三公子是吳皇后生的皇子這件事,這事實在震驚,爲了讓她不要再胡言亂語,兒臣只得殺了她。”
容汶熙說的倒是事實,只是他心裡的那些想法,容琛卻是不會相信的。
容琛也知道,他獨寵魏頤一人,朝堂後宮裡都是不滿,不過,他卻不是那種想好好寵愛一個人都要受人限制的人,自然對此都不予理睬,只是沒想到,居然一個明鷺,就能夠讓這些人鋌而走險去找出來,真是大出他所料,讓他大動肝火。
雖然容琛也是早想要魏頤這個丫鬟死,但是現在人真的死了,想到魏頤不知要如何傷心和他鬧騰,他就很是頭疼。
容琛看容汶熙爲了太子之位是決計不可能把魏頤的身份說出去的,雖然對他擅自劫走明鷺並且殺了她的事情很生氣,但容汶熙畢竟是他的兒子,又是他培養的繼承人,他也不能真正把他如何,最後只口頭上教訓了他一頓,讓他下去了。
容汶熙告退時有些欲言又止,他想問他父皇明明知道那子琦是他的兒子,還能夠把他當男寵養着,心裡真不在意麼?
不過,最後還是沒問,趕緊退出去了。
太子殿下捱了個巴掌出門去,李昌中看到,趕緊躬身裝沒看到,其他小太監和宮女當然就更恨不得自己瞎了眼,畢竟看到太子被打的痕跡可不是好事。
外面陽光燦爛晴空萬里,容汶熙往回走,走得遠遠地了,又回頭看了一眼,慶年宮被阻隔在宮牆後面,只能看到露出宮牆的殿宇屋檐,還有蔥蘢茂盛的樹梢綠葉。
那裡面除了他的父皇,還住
95、第十三章明鷺之死
着那個子琦公子。
只是沒想到那個子琦公子居然是當年吳皇后生的兒子,還是長他一歲的哥哥。想到魏頤的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甚至說起子琦這個名字,他都心緒複雜得很。
他也看得出來,魏頤並不是那麼樂意和他父皇在一起,幾乎沒見他高興過,還根據太醫經常出入他住的院子知道他身體一直不好。
容汶熙本來覺得想到他該覺得很噁心的,畢竟在牀上伺候男人就夠讓人厭惡了,沒想到還是伺候自己的父親。
但現在想到,那複雜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感覺卻比噁心重得多。
他想到若是魏頤不是被送在宮外養,他作爲皇帝的嫡長子,就該是他做太子纔對,而輪不到自己了。
那麼,不是太子的自己,母妃又死得早,在這冷漠的皇宮裡,又該是怎樣一副慘境呢。
一時間,容汶熙居然覺得悲涼了。
而他的父皇,居然是可以因爲兒子長得漂亮,就把他關起來用在牀上的,容汶熙不由得心裡對皇帝疏遠了很多,對他那個不可能被認回皇室的兄長也有了點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