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頤和容琛在一起吃了一頓圍繞着“荷”的晚飯,從蓮花魚到荷葉飯,還有糯米蜂糖藕,蓮子五色煲,等等,全都與荷有些關係。
東西實在好吃,即使魏頤食量小,也多吃了些,不過,這次容琛可沒再要他喝酒了,怕這小酒鬼又喝醉。
雖然魏頤喝醉了愛說話又喜歡耍小性子,不過也很可愛,容琛不討厭,反而歡喜,但終究喝酒傷身,看魏頤身子單薄,也不像身體好的樣子,故而容琛認爲他還是少喝爲好。
魏頤心裡還是記掛着家裡歸真的,吃過晚飯,容琛問魏頤是否和他一起去別院坐坐,魏頤不知容琛叫他去那裡是否有什麼深意,但因的確心中記掛魏歸真,就說了這事,應了他下次一起去,這次要先回家了。
容琛一笑,就說那就送他回去。
而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魏頤覺得該是幾天後的七夕節,那一天有情人就都該在一起纔對,畢竟牛郎織女那麼不容易都要搭了鵲橋相見。
魏頤雖然覺得這一天容琛應該會去找他,但是又怕他不去,故而就旁敲側擊說道,“過幾天就是七夕了吧,我家沒有未出閣的妹妹,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你家有嗎?”
容琛一想,果真七夕就要到了,魏頤這樣故意提起,容琛如何不知他的用意。
只是,那天后宮嬪妃會在一起過節,他怕是不能出宮,要在宮裡應應場子,但看到魏頤滿臉笑意眼睛閃閃發光地期待地把他望着,他突然就無法說有事不能出門了,道,“未出閣的妹妹沒有,女眷卻是有不少。”
聽他說女眷,魏頤眼裡的光彩很明顯一下子黯淡了不少,臉也埋了下去,魏頤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他和容琛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喜歡把其他的人和事都忘了,完全沒想起容琛其實已經有妻女了,不由得一下子難受起來,心想容琛爲什麼要比自己大這麼多,他爲什麼就不等等自己呢,或者,自己爲什麼要晚生這麼多年,以至於要有如此大的差距,要是還有下一輩子,他一定要和容琛一同出生纔好。
容琛看魏頤一下子垂下頭又沉默起來,心裡也悶了一下,剛想出言安慰他,魏頤已經擡起頭來了,笑着道,“我家女眷就很少,還不知母親那天會不會從廟裡回來,要是不回來,就只更冷清了。你家人多正好,熱鬧。”
魏頤笑得有多勉強,容琛怎麼會看不出,不由得就心疼起他來,說道,“你家冷清,那夜裡我來接你可好。”
容琛的話讓魏頤眼睛睜大,似乎不可置信,又說道,“你家裡……”
容琛對他溫柔一笑,道,“在家坐一陣,之後該有閒暇能出門。”
魏頤笑着突然撲過去把容琛抱住了,容琛一愣,聽得魏頤喃喃道,“你真好!”
容琛的手摟住魏頤的身子,輕輕撫摸他的背脊,心裡軟軟的——魏頤還是個小孩子啊。
魏頤將臉埋在容琛的肩窩裡,心想他和容琛這個樣子不像是談戀愛,真像是偷/情,心裡就沮喪難受起來。
不過,想到七夕那一天容琛會來找他,又覺得應該因此而高興。
之後兩人離開酒樓時,外面天已經暗下來了,玄武大街上的燈籠亮起來,行人依然不少,分外熱鬧,魏頤想到自己應了明鷺要給她買禮物回去,就拉着容琛沿着玄武大街逛回去,容琛的那幾位近身侍衛都挺知趣,看皇帝要和魏頤獨處,就離了一段距離保護。
魏頤看到有賣胭脂水粉和桂花油等的小攤,就拿起來仔細聞了,然後買了兩盒胭脂。
這個時候的化妝品裡,比較高檔的都含有鉛,魏頤認爲地攤上的反而要健康安全得多,故而每次都建議身邊丫鬟用地攤貨就好,而他母親用的,便是按照他說的方法,從桃花汁裡給蒸出來的,但他母親一向素顏,很少有用胭脂的時候。
魏頤買這種東西的時候,容琛也站在旁邊看,魏頤從自己的小錢袋裡拿出銅板給了錢,就提着包着這些東西的紙包和容琛一起走。
容琛看了魏頤買的東西幾眼,本不想問,但還是忍不住問了,“這是女人用的胭脂吧,你買這些做什麼?”
魏頤笑道,“家裡身邊的丫頭要用,我答應了要給她們帶東西。”
魏頤的回答讓容琛一愣,容琛此時纔想起魏頤年歲還小,他的身邊定然有好些漂亮嬌俏的小丫鬟陪着吧。
魏頤這種小公子哥身邊有不少漂亮丫鬟是一定的,但容琛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突然升起一股名爲氣悶的情緒,明明他自己是十四歲時候就大婚了,十二歲時已經有了引導女官給教會一切,而他現在的長子,也是早有侍寢了。
但是爲什麼想到魏頤會和他身邊的丫鬟調/情玩樂,他心裡就突然不舒暢了呢。
不過,之後想來有這種情緒也是應該的,畢竟魏頤是他的人了,就如他後宮之妃子,除了他,怎麼能夠還有其他人。
容琛看着魏頤,面色微沉,說道,“她們會給你陪寢麼?”
魏頤一愣,似乎很是詫異,然後就笑了,道,“你想哪裡去了。只是身邊的丫頭而已,我習慣自己睡,就連歸真要和我擠着睡我都不習慣,更何況家裡的丫鬟。我都一個人睡覺啊。”
容琛心想我不是說睡覺,而是是否有牀事,但是看到魏頤那澄澈又明亮的眼睛,裡面還未有任何□的影子存在過,他想,魏頤還沒有懂那方面的事情,應該沒有和他身邊的丫鬟們亂來過吧。
魏頤的確還沒有懂情/事,但是這方面的知識他卻是知道的,容琛是指什麼,他也清楚,不就是指賈寶玉和襲人曾經在一起做過的事情麼?
魏頤伸出手將容琛的手拉住,想到什麼,就突然轉過身來,對着容琛,神情還頗嚴肅,說道,“胭脂水粉脣紅這些東西都不好,差不多都有毒,吃多了對身體尤爲不好,說不得會中毒呢,你千萬要少吃啊!”
魏頤會突然說起這茬,自然是想到賈寶玉就是個因吃胭脂出名的傢伙,所以想到容琛家裡女眷多,這人要是家裡妻妾成羣,他也喜歡吃胭脂的話,而胭脂裡說不得含有重金屬,那麼,還不重金屬中毒了,故而覺得還是要提醒他爲好。
容琛初聽魏頤這話還沒有反應過來,轉念一想,才明白是什麼意思,他倒沒想到自己吃胭脂這種事情,他從懂情/欲開始,就不是個重欲的人,幾乎沒有和女人廝混過,吃胭脂這種事還真是少之又少,但他想到魏頤能說出這種話來,難道是此中老手,不過看魏頤那純淨的模樣,又不像。
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
魏頤道,“看書裡說的。”
容琛笑道,“你看什麼書,還寫這個。”
魏頤一笑,“市井雜書而已,不登大雅之堂。”
容琛將魏頤的手抓在手心裡,手指輕撫過他的掌心,魏頤一陣發癢,卻沒有抽開。
魏頤因買了東西,也不需要再逛了,容琛的馬車上前來,兩人就上了馬車,離開了。
白麟涵正從其中一家酒樓裡出來,看到魏頤的身影在街上一閃,而他身邊似乎還有另外一人,他不由得很是詫異,正想追上前去,沒想到被前面的人一擋,等再看過去,人已經不見了,四處打量,也沒再看到,他愣了愣,心想難道是自己思念太過,所以產生了幻覺。
想到打聽到的魏家的主母魏夫人出門禮佛住到廟裡了,於是他就心動了,心想也許可以上門去找魏頤也說不定。
魏頤和容琛上了馬車,魏頤纔剛坐好,容琛就將他手裡拿的東西放到一邊,把他的手握在手裡,容琛的手溫潤寬大,指腹因爲練劍射箭和騎馬而有細繭,他的手指從魏頤的手心裡撫過,讓魏頤覺得連心都被他摸得癢了,偏偏容琛的手指還從他的手指頭上細細撫過,魏頤癢地不行,想把手抽回去,沒想到容琛卻一下子發力,將他拉得撞進了他的懷裡,魏頤還未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已經被容琛抱住了。
他擡起頭來看他,只見容琛的眼非常深邃而幽黑,完全看不明白他的眼裡是什麼情緒。
容琛也沒有容他細想,已經低下頭親了上來,先是親在臉頰上,又慢慢親上脣瓣,含着細細地□。
容琛的溫熱的呼吸就呼在他的臉頰上,癢癢的;容琛的眼睛深深的黑黑的,蠱惑得讓人沉醉;他的親吻也是熱的,軟的,柔的……
魏頤閉上了眼睛,手伸上來摟住了容琛脖頸,微微張開嘴,伸出小舌來觸碰容琛的舌。
兩人的親吻就像是互相品嚐對方的味道。
魏頤喜歡容琛的親吻,覺得這是件讓人陶醉的事情。
容琛卻親得情/欲上涌,從最開始的溫柔漸漸地不大受控制地激烈起來,不斷掃過魏頤的齒列,上顎,又糾纏着他的舌戲弄,親吻的濡溼之聲在車廂裡十分明顯,魏頤幾乎呼吸不過來,滿臉漲得通紅,開始推拒容琛。
容琛只得趕緊放開他,淫/靡的津液從兩人分開的嘴角連在一起,魏頤微張着嘴喘氣,微睜開的黑黑的眼裡含着一層水汽。
容琛又湊過去親他的脣角,將津液舔掉。
魏頤心跳完全亂了,咚咚咚很響,他覺得全身發熱,熱到似乎有東西要衝出身體一樣。
容琛一手將魏頤的腰摟着,又親他的臉頰,繼而親到他的耳朵,另一隻手用力地撫摸他的背又向下要摸他的臀,魏頤低低呻吟了一聲,動了動身子。
這時候容琛才深吸口氣,停下手中動作,他有種無法控制自己身體裡洶涌的情/欲的感覺,但是,這太不符合他了,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只好停下來,不然真要把魏頤帶到別院裡去才行。
容琛將魏頤放開一些,魏頤睜開了眼,黑黑的水眸望着他,滿滿都是戀慕,這讓容琛覺得似乎這時候,他的整個世界只有魏頤,魏頤也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