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手中的白玉瓶不是別的,正是前幾天夫人送給她的那一瓶“白玉凝脂膏”。
此刻,王姨娘得意地看着她,“四小姐可認識這個?”
顧蔓咬着牙回道:“王姨娘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從姨娘的院子到正廳,再到我的院子,一個來回恐怕不止一炷香的時間,可姨娘只花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王姨娘臉色一白,怒瞪了她一眼,轉眼又帶着哭腔跟侯爺哭訴:“侯爺,是婢妾不對,只因上次下毒的事沒能查明,府里人心惶惶,婢妾私心想着,侯爺和夫人肯定爲世子擔憂而抽不開身,才逾越身份幫忙,卻不料被人說成蓄意,婢妾冤枉啊。若是侯爺也懷疑婢妾做了什麼手腳,就說這毒是婢妾下的吧,也好給外面的人一個交代。”
她哭得悽慘,整個身子都在顫,彷彿真被人冤枉了一般,侯爺吸了口氣,親手將她扶起來,又衝着顧蔓吼了一句:“你最好乖乖地承認,否則,本侯一旦查出是你所爲,定不手軟。”
白玉瓶子已經被人送到大夫的手裡,他打開聞了聞,又用銀針挑出一點液體仔細的辨別了一番,臉色大變,終於做出了定論:“是七巧紅。”
七巧紅的原名爲七竅紅,因上官清源嫌這個名字不好聽,改爲七巧紅。中了此毒的人,先是口吐污血,陷入昏迷,再是鼻孔流血,嘴脣紫黑,其次是雙眼流血,鼻孔充血,最後便是雙耳出血,當然,到了這個時候,人基本上也沒救了。
果然,他的話一說完,就聽得伏在牀邊的顧白葭大叫一聲,衆人忙過去看,發現蕭祈玉鼻孔間已經有污血流出,白如冠玉的臉上黑氣縈繞,十分嚇人。
顧白葭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拉着大夫的衣角不放手:“大夫,快救救他,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啊。”
大夫一臉爲難,“世子妃,這種毒……老夫只是聽過,不會解啊。”他唯一能做的,只能用藥吊着他的命。
王姨娘得意極了,又哭着道:“婢妾見過這個白玉瓶子,是前幾天夫人賞給四小姐的白玉凝脂膏,要不是四小姐的丫鬟說她從來都沒有用過這藥,婢妾絕對想不到,四小姐竟然將它換成了一瓶毒藥。”
顧蔓百口莫辯,她總不能當着侯爺的面說,因爲擔心那藥有問題,所以一直不敢用吧,她算是看清楚了,這一羣女人就是合起夥來想要整死她。“清者自清,我顧蔓沒有給任何人下過毒。”
侯爺的一張臉已經漲成了青紫色,轉過頭,看着趴在地上的柳姨娘與那邊的顧蔓,狠了狠心,指着顧蔓,咬着牙道:“來人,給我拖下去打死。”
此刻的顧蔓臉上皮肉猙獰,雙眼發紅,茶水混着血水流下,又髒又醜,哪像是他的女兒?加上她三番四次作惡多端,侯爺早恨不得將她殺了,免得給侯府丟人現眼,還惹來大禍。
外面的大漢似乎是等久了,聽到侯爺的話後,立刻衝進來不由分說地拉着人就走。
這一瞬,顧蔓只感覺心冷。
可是,柳姨娘突然衝上來,緊緊地抱着她的身子,那兩個大漢竟然沒能拗得過她,動不了顧蔓分毫,只能站在一旁乾瞪眼。
“侯爺,婢妾求求您了,蔓兒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你怎麼忍心殺了她?”她一邊哭,一邊磕頭。
侯爺眼中也滾動着淚花,可這時,王姨娘噗通一聲跪下,用手帕抹着淚,道:“侯爺,婢妾知道自己沒柳妹妹這般會討侯爺歡心,可茗兒難道就不是侯爺的骨肉嗎?四小姐三番兩次將他推落水中,害他差點淹死,婢妾看在侯爺與柳妹妹的份上,不敢有任何怨言。可這一次,被她毒害的人的是榮王世子啊,侯爺若還要包庇她,就不怕牽連我們整個侯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