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離嘴角一挑,顯然不是很滿意她剛纔所說的那句話!“那麼,夫人肯借嗎?”
“秦公子一聲令下,有的是女人,爲何要找一個卑微的侍女破壞雅興呢?”
“因爲唐姑娘特別啊。”他不加掩飾地說着,望着唐海心的眸子無比的炙熱。
“既然是秦公子開口,那我也不好說什麼……”
唐海心急忙擡頭,“夫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您吩咐我的事情我還沒做好呢……”
開什麼玩笑?她可不是玩具,能夠借來借去的!
“啪!”林湘芸伸手就是一巴掌,“放肆!在客人面前竟然還敢自稱“我”!”
唐海心捂着被打的臉頰,在心裡默唸着:
不能哭!不能哭!絕對不能哭!
秦水離長袖下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漆黑的眼眸帶着某種莫名的殺意望向了林湘芸,他現在真的很想衝上去替海心討回一巴掌!
“既然歐陽夫人許可了,那秦某就先借她一天了,告辭!”話落,他不顧林湘芸的挽留,拉過唐海心便徑直走出了大殿。
“哎!秦公子……喝……”見人已走遠,林湘芸頓時拉下了臉,“擺什麼臉色啊?要不是看你跟雲歸有交情,我才懶得去理你!”
“喂!放手!”走出歐陽府,唐海心便甩開了他的手,“你要帶我去哪?”
“帶你去碧湖亭,那裡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我想和你一起欣賞,上馬車吧。”
“不要!”她別過了臉,“我沒那個心情。”
“上馬車!”他命令似地說。
“我說了,我不要!”她一字一頓。
“這可由不得你了,海心姑娘。”他邪魅地笑了,伸手迅速一點,唐海心便整個人癱倒在他懷中,全身動不了,連想罵他都不能開口,只好幹瞪着眼看他把她抱進了馬車內。
“你這丫頭,跟我還真是有緣!”菊花寨,白狐望着林九心櫻。笑得極爲開心。“你能嫁給雲歸,是雲歸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林九心櫻莞爾一笑,人生真的是有很多的意想不到啊!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如此機緣巧合的情況下來到了菊花寨,還見到了自己以爲這輩子可能永遠也無法見到的雲歸寨主。
有時候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妙。
“雖然我失去了一個女兒,卻也得到了一個兒媳婦,該高興了。”白狐的雙眸在不知不覺間已黯淡了下來,滿臉的惋惜,“可憐的月魂,小小年紀……”
雲歸也神色一暗。
“都是孃的錯,如果當時只把你們當普通的孩子那般養大,也許,現在就不會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場了。”
“娘,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
白狐勉強地笑了笑,因爲她知道,現在說太多也無益,人不能死而復生,況且,雲歸現在一定比任何人還要更加的難受,因爲曾經,月魂就是雲歸的全部。
“娘,”林九心櫻善解人意地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溫柔:“雖然您失去了月魂,但您還有我和雲歸,我們一定會連同月魂的那一份,好好孝順您的。”
“好……”白狐豁然地笑了,“雲歸這個媳婦娶對了!不錯!哈哈哈……”
“娘,我帶你去看看後山的花吧?”雲歸說道。目光和林九心櫻撞在了一起。
“好啊,好久沒去看我種的花了,不知道它們長得怎樣了?是不是也開花結果了……夢櫻,一起來吧。”
“娘你們先去吧,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事情,等一下再過去。”
“有什麼事比得上我這爲孃的重要啊?”白狐有些不悅地問。
“娘,夢櫻自有她要辦的事,我們先去吧。”
“嗯,好吧,乖兒媳,你可要快點啊,惹惱了我的話,後果你是知道的……”
“是,夢櫻遵命。”她好笑地福了福身。
“哈哈哈……”白狐被她逗笑了,轉身離去的同時還不忘提醒她,“要快點啊!”
她笑着點了點頭。
雲歸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便跟着白狐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林九心櫻便目光黯淡地回到了房間,換上了一襲紅衣,戴上了面紗,騎着一匹快馬奔出了菊花寨。
而她剛走不久,從馬槽後便走出了白狐和雲歸。“去吧,魂兒。”
“嗯。”望着那逐漸消失的嬌小身影,雲歸點了點頭,騎上凌霄牽來的好馬,快速追了上去。
“芷藍夫人很少一個人單獨行動呢,她這是要去幹嘛?”凌霄皺了皺眉問,“怎麼寨主這麼不放心她,還要親自追上去看看?”
一旁的白狐懶散地打了個哈哈,“這是他們小夫妻之間的事,你這感情白癡就不用管了。”
“啊?誰是感情白癡啊?”凌霄瞬間有點小激動了。
“難道不是?那怎麼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啊?我可是等你這小子的喜酒等得頭髮都白了……”白狐毫不客氣地拍打着他的後背。
凌霄卻是突然間沉下了臉。悶悶地走開了。
“啊?難道是我說錯什麼了嗎?凌霄那小子好像很不開心啊……”白狐望着沉默走遠的背影,不禁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的話戳到他的痛處了?看來自己也要爲凌霄打算打算了。
想着,脣角一挑,她漾開了一個絕美的淺笑。只是在旁人看來,卻是有着一絲絲詭異。
碧湖亭的兩側開滿了彼岸花,如火般的花瓣在微風中顫抖着,清澈的河水一路蜿蜒穿過了碧湖亭。
可別看它是河,以爲它很淺,其實它挺深的,河面上是一些綠色的浮萍和粉紅色的,開得正美的荷花,圓大碧綠的荷葉上還有幾顆寶石般耀眼的水珠,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一兩隻蜻蜓偶然掠過河面,蕩起了一圈小小的漣漪。
唐海心望着眼前這幅如畫般的美景,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怎麼樣?這個地方你喜歡嗎?”秦水離搖着扇子,輕聲問道。
她顧不得回答,奔到了亭子裡,望着離她不遠也不近的荷花,貪婪地吮吸着那一縷清香。
“這兒真美。”她忍不住讚歎,望着周圍美好的一切,瞬間覺得心情也在不知不覺中好了許多。
“沒有讓你白來吧?海心。”他貪婪地望着她此刻的一顰一笑。
“謝謝你秦大公子的一番好意,現在美景看到了,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等一下……”
“幹嘛?還有什麼事?”她扭頭沒好氣地問。
“給你的。”他遞給她一幅畫軸。
“什麼?沒事送我畫幹什麼?”她疑惑地問。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她皺了皺眉,慢慢地把畫軸鋪展開,露出的是一個美人,這是一幅仕女圖。
只不過畫裡的美女好熟悉啊!仔細一瞧,這不正是她嗎?
“不用感到疑惑,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他說得很坦白。
“那個,我……我……我先走了……”她突然變得很不知所措,掉頭就走。
秦水離一把收回摺扇,面帶微笑。
她剛纔的支吾代表什麼?害羞?心動?還是……
就在秦水離心情大悅間,一陣寒光在烈日下無比刺眼,他敏捷地用扇子抵擋住了刺來的利刃。
“你是誰?”他目光陰冷地問。
紅衣女子一把抽回長劍,目光凜冽道:“找你報仇的敵人!”她把長劍迅速一揮,把他手中的扇子打掉了,出劍極其迅猛。
走在不遠處的唐海心猛地停住了腳步,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響般,她扭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秦水離正空手抓着一把利器,鮮紅的血直往下流。
“你到底是誰?我們見過?”他依舊很鎮定。
“我們當然見過!”清澈的眸子,她一把抽回沾血的長劍,紅衣隨風而鼓動,如綻開的彼岸花般。
他往後退了幾步,手上傳來了一陣劇痛,骨頭還沒碎吧?
紅衣女子再次發起攻擊,持劍躍起,想趁此機會一劍刺穿他的胸膛!
誰料,唐海心卻在這個時候一把護在了秦水離的前面。
紅衣女子瞬時一愣,措手不及地忙收回手,差一點,就傷到了最重要的人!
秦水離望着擋在他面前想爲他擋刀的勇敢女子,不知怎的,竟很感動。
趁着紅衣女子正在發愣之際,他重重一掌,把她打下了河邊。
“啪!”地一聲,荷花此起彼伏。
“啊?你幹嘛把她打下水?”唐海心感到莫名的緊張。
剛纔,那個紅衣女子,那眼神,很像一個人!
“海心,你沒事吧?”他緊張地問,,“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事。”她搖了搖頭,“有事的是你纔對吧?”她抓起了他受傷的手,掏出絲帕爲他細心地包紮。“流了這麼多血,沒事嗎?剛纔那女子是誰?爲何要殺你?”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秦水離湊近她問,笑得很是開心。
“少自動多情了!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唐海心忍住因爲緊張而差點結巴的話,面無表情地說着。
但秦水離卻是在看到她兩頰那抹誘人的紅暈之後,笑得更爲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