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蘇瀾依就見到楚月澤騎着一匹高頭大馬,氣勢洶洶地就衝了過來,只不過,蘇瀾依已經是站在了晟和宮突出的高臺上,看着底下的楚月澤,還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輸什麼不能輸了氣勢!
楚月澤似乎是料到這樣的局面的,自己處心積慮這麼多天,等的就是這一天。你玉晟的命定天子不在這裡,看你們還要如何解決這場劫難!
斜睨了站在高臺上的蘇瀾依一眼,楚月澤酷酷開口道:“我要見玉晟的皇!讓他出來!”
蘇瀾依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囂張的楚月澤,心裡免不了是驚慌的,只是眼前的情景不允許她驚慌。大皇子還是個植物人,醒不醒的來還不一定,那個祁彥瑋呢,還關在那個監獄裡囚禁着,彥琛也不在。
唯一可以派上用場的三皇子此刻竟是也不在,這倒是讓人疑惑的事情,只是現在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蘇瀾依在站上高臺之前就已經吩咐士兵要突圍出去,找明亞王爺救援。只是看這眼前的情景,他不一定進得來啊……
那麼,就讓她來吧。
勉強壓下心裡的恐慌,蘇瀾依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是她和彥琛所有美麗記憶所在的國度,她要守護玉晟,守護璉什國。
“不知道婁石國的哈爾格今兒個這番前來是有什麼大事?要您這般興師動衆?”
典型不過的明知故問!事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這是在逼宮!只是,楚月澤缺少一個正當的理由!
楚月澤自是明白蘇瀾依話裡的意思,要侵犯玉晟,可以!給個理由先!不過……這一點是他早就想好的,冷冷笑了笑,楚月澤陰險說道:“久聞玉晟乃是天朝盛國,只是在鄙人看來,這個天朝盛國似乎也是不過如此而已,言而無信!”
“此話何解?”
“你玉晟說是要洛襄公主嫁與我楚月澤,能夠讓婁石和璉什世代交好。可是送過來的卻是個失貞的不潔公主!這於我婁石,簡直是奇恥大辱!”
好理由!這個楚月澤看來還是不笨的。之前自己和彥琛擔心的就是這個,洛襄逃回來不要緊,只是偏偏那個代替洛襄的人是蘇柳若!蘇柳若和二皇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那麼想要蘇柳若是處子之身,根本是天方夜譚!
這個理由,很好!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蘇瀾依道:“哈爾格何出此言,我玉晟向來是言而有信。哈爾格爲何惡意譭謗?”
“惡意譭謗?”楚月澤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你玉晟送來一隻破鞋,還說我毀謗?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蘇瀾依原本只是打算跟他打打哈哈的,只不過“破鞋”那兩個字真的要蘇瀾依火大了。雖然說,蘇柳若並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她對哥哥的那份情意,蘇瀾依還是敬佩的。一個女子,爲了愛的人可以犧牲一切……
“破鞋”嗎?在此刻,蘇瀾依沒有再耿耿於懷那些過去的事,相反是一股油然而生的憤怒完全支配了蘇瀾依。
瞪着底下的楚月澤,蘇瀾依大聲道:“哈哈哈,楚月澤!虧你說得出這些話來!你破了洛襄公主的身子,今日卻又在這裡造謠生事,妄想發動戰爭佔領玉晟,你以爲你是正義的使者嗎?你不僅玷污了我玉晟的洛襄公主,你還是個不仁不義的卑鄙小人!”
本來“狗雜種”這三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只是礙於自己是七王妃的身份,不好意思說這麼粗俗的詞語。蘇瀾依氣得聲音有些顫抖。
這麼一聽,反倒真是楚月澤的不是了。被蘇瀾依反咬了一口,楚月澤一時也是懵了。的確,要和那個洛襄公主有過夫妻之實才會知道她是否是處子,要說自己爲了名正言順造謠也不是不可能,那麼就難讓人信服了?
“天地可鑑!我楚月澤說話……”
“若有半句假話就是天打雷劈是不是?這些個爛誓言虧你有臉說得出口?你也不看看你對洛襄公主做的一切?你娶了她,卻又負了她!明目張膽帶着兵踏上她的故鄉,你不顧及她的感受,來殘害她的親人和故友,還擺出個莫須有的罪名來污衊她!楚月澤!你會怕天打雷劈?我看,是上天都怕了你這樣人神共憤的畜牲了吧?”
蘇瀾依說出口的話並不是多少的義憤填膺,只是語氣裡的冷然和諷刺卻是一覽無餘的。這一連串的話說出來,讓楚月澤一下子是怎麼都無法回擊。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
明明就是自己受到了欺騙,這是事實!到了她的嘴裡反倒是自己豬狗不如了?心下不禁有些懊惱,當初來到璉什對這個小女人並沒有多少上心,就那樣忽略掉她還真是低估她了!失策!失策!
一時間,婁石和玉晟的士兵都發出了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想來也是蘇瀾依這番話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做這種驚天動地的壞事,沒有個正當理由是一點都說不過去,這次連這個正當理由都被蘇瀾依給先駁了回去,也難怪軍心不穩了。
一直站在蘇瀾依身後的皇后不禁對蘇瀾依刮目相看起來,這個依兒,從前自己還只是以爲她是個爲了愛可以勇敢,爲了夫君甘願犧牲的貞烈女子。沒想到今日竟是可以見到她這般的魄力,要說她來當這個皇后母儀天下的話,是一點都不爲過的……
正當雙方僵持在空地之上的時候,楚月澤的後面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蘇瀾依頓時心上一喜,是祁彥楓!
這個人定是來幫助她的,這下自己心裡總算是有了點底了。不管怎樣,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彥琛他們那裡是一定知道的。只是,自己要做的是拖延時間……
有他在,蘇瀾依的信心頓時大增!
幾乎是雀躍地開口,蘇瀾依大聲叫道:“三哥!三哥!”
只是,事實似乎不是蘇瀾依想的那樣。祁彥楓並不是朝着蘇瀾依走過來的,相反,是朝着楚月澤走過去的!
他的身後跟着一身橘紅衣服的亭池。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一直以來的主謀就是祁彥楓?還是他是因爲愛上了亭池,聽了亭池的話,所以要去幫助亭池的哥哥楚月澤?
無論是哪一種解釋,都是蘇瀾依無法接受的。
那個有着溫柔眼神的祁彥楓怎麼可能會在這樣的關鍵時候背叛自己的親人?
而這時,一聲錦袍的祁彥楓卻是一臉的平靜,似乎是經歷了什麼東西之後,那種接近於絕望的平靜。
他站在楚月澤的旁邊,直直看着蘇瀾依。
好一會兒,才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