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這次我和彥琛回來是要問你當年我中毒的事情。”
“中毒?怎麼了?”
“哥哥,一向健康的我突然間就中了毒,你不覺得奇怪嗎?”
蘇瀾依早就想過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後下毒。偌大的蘇家,定是許多人眼中的肥肉。可也不乏仇家,那麼是誰這麼狠絕竟然對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女孩下手。原本蘇瀾依打算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現在自己已經沒事了。
可是自己的孃親卻爲了這件事情而喪命,這一點,蘇瀾依始終無法釋懷。她不是偉大的人,用愛去原諒所有。該報的仇就要報,就像彥寒的仇一樣。
蘇錦澤聽了這話,臉色凝重望了一眼身後的蘇震雲,緩緩開口說道。
“依兒,我去調查過,那種毒叫做斷魂香,是一種慢性的毒藥。中了那種毒的人,一開始不會有什麼症狀,而是會渾身散發出一種香味。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纔會開始發作。發作期間,中毒的人會不斷感受到噬心蝕骨的痛苦,直到最後骨髓盡裂而死。”
雖然已經時隔多年,可是現在從蘇錦澤的嘴裡說出來,蘇瀾依還是忍不住一陣戰慄。當年的那種疼痛銘心刻骨,怎麼可能這樣就忘懷了。從她的記憶恢復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清晰可感地感受到那種疼痛,還有孃親的離開……
想到這裡,蘇瀾依呼吸加快,拼命抑制住那種回憶的蔓延,手指緊緊攥緊了。蘇錦澤和蘇震雲的眼裡也是滿滿的沉痛。那種記憶對於他們來說,也一定是不好受的吧。
突然掌心傳來一陣溫涼的感覺,一雙大手慢慢攤開了自己緊握的手掌,如春風拂過般的溫暖蔓延,隨着血液循環,傳到了身體的角落。奇蹟般地安撫着自己的不安和痛苦,蘇瀾依感覺心裡漸漸沉靜下來。
轉過頭,看見他眼神裡的擔憂,蘇瀾依對着他報以一笑,示意他安心。
“哥哥,斷魂香這種毒藥一般在哪裡可以找到?”
“這是種罕見的毒藥,一般人是不會有的。我查過,有這種毒藥的人世上只有兩個有。一個是藥谷老仙,但是他終年居住在藥谷裡,幾乎不出來。所以要想拿到這種毒藥,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和魔鬼做交易。”
“和魔鬼做交易?什麼意思?”
說到這裡,祁彥琛眯起了眼睛。和蘇錦澤對視了一眼,他緩緩開口說道,“魔鬼指的是江湖上有名的惡鬼書生,他手上幾乎有你想要的一切東西,但是你必須拿他想要的東西和他交易。”
“他要的是什麼?金銀財寶?還是人命?”
“很多。但是從來不要金銀財寶,他有時候要的是人的四肢,有時候是一雙眼睛,也有時候他要的是你的靈魂和良心。”
蘇瀾依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可以想象那個惡鬼書生是有多麼的變態。要別人的手腳和眼睛,還有良心和靈魂……心裡升上來一股悲涼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人會對她有如此的仇恨?竟會爲了毒死她要和魔鬼做交易!
“出賣良心和靈魂會怎麼樣?”
“惡鬼書生有一個嗜好,他喜歡看着求他的人痛不欲生。因爲求他的人無外乎是爲了仇恨,但是他要那個報仇的人也嚐到仇恨的痛苦,所以……”
“這麼看來,那個惡鬼書生還不一定是個壞人。他要讓報仇的人同樣嚐到仇恨帶來的痛苦,那不就是說他是爲了阻止人們報仇?”
“即便如此,求他的人還是甘願受折磨。”仇恨真的這樣重要嗎?重要到即使自己淪落到萬劫不復的地步也要對方死?
“不像是惡鬼書生會做的事。”
衆人說話間,祁彥琛突然吐出這麼一句話。蘇瀾依疑惑地看向他,開口問道,“爲什麼?”
“惡鬼書生有個習慣,他做出的事情一定會被所有人知曉,是誰報的仇,報仇的對象是誰,一定會被衆人皆知。”
“沒錯。所以,如此看來,下毒的人……”蘇錦澤贊同地點點頭。
“還是不知道。”蘇瀾依接下了蘇錦澤要說的話,說了半天還是沒結果。原本以爲可以找到那個人,爲孃親報仇。可是現在說了半天還是歸於零,蘇瀾依心裡升起的希望被一盆冷水澆滅,不禁有些氣餒。
“到底是誰要害死我!害死孃親!”
“依兒,你說什麼?娘,不是因爲憂傷過度……”
“哥哥,你不記得了嗎?你告訴我說,必須用一個人的生命去換的我在異世的存活。我走了之後,孃親就走了。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蘇瀾依沉痛地閉上眼睛,想起那個對自己溫柔呵護的孃親,爲了自己毅然決定用生命去換回女兒的生存,心就無止盡地抽痛起來。小時候被孃親呵護在懷的記憶如潮水般翻涌起來,一點點淹沒了她。
祁彥琛看到蘇瀾依眼裡的悲傷和痛苦,心裡猛地一陣刺痛,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試圖給她一點溫暖。
“我想,要依兒和秋玉死的人,很容易猜到。”
沉默良久的蘇震雲這會兒開口了,想起秋玉那時候奄奄一息的樣子,心就痛起來。那個女子,是自己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沒想到……
想要她和依兒死的人,不外乎是那個用了卑劣的手段的女人吧。當初要不是她在自己的酒杯裡面下藥,也不會到後來被逼娶她進門,也不會讓秋玉傷心。只是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夠拿到斷魂香這種毒藥?
“是她!可是她是怎麼拿到這種毒藥的?”蘇瀾依這會兒終於明白,爲什麼那兩個女人從沒有惹到自己可是自己就是討厭她們,無法對她們表現出善意,原來心底裡埋藏的那種排斥是這樣清晰的。
“這就是癥結所在,如果她有本事拿到斷魂香,那麼定然不是個簡單的女子。所以,不可以輕舉妄動,否則,激怒了她,也許會有更殘忍的事情發生。”
蘇錦澤慢慢分析道,一個害死了自己孃親的二夫人,如何放過?眼眸裡露出森然的光芒,想起那一句“錦哥哥”自己就覺得噁心。
“瀾依,我們回去吧。”
看着這情景,祁彥琛大致也明白了幾分,擁着蘇瀾依對身後的人俯了俯身。
“岳父,錦澤,過幾天我們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