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囊給了嗎?”雲七夕問。
石小六笑道,“皇后娘娘吩咐的事,我哪敢不辦妥,我已經把錦囊給陸姑娘了,還特意再三叮囑,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候,纔可以打開。”
雲七夕點頭讚道,“這事兒辦得不錯。”
石小六又吊兒郎當地道,“皇后娘娘什麼時候也給我做做媒啊?我也單着呢。”
“好啊,你喜歡什麼樣的?”雲七夕笑問。
石小六吊兒郎當地看着她,開玩笑似地說,“比如,你這樣的?”
雲七夕剔他一眼,“這樣的話,那你是要注孤生的節奏啊。”
“什麼?”石小六自然不懂這些網絡用語。
雲七夕已經轉身離開,聲音傳來,“行了,你既然表達了你想要脫單的訴求,我會放在心上的。”
船艙裡,無夜把陸嬋音扶到椅子上坐下,看到她的繡花鞋底已經有血滲了出來。
“你的腳被劃傷了。”無夜說。
陸嬋音不想在他面前過於嬌弱,儘管疼得直冒汗卻也忍着。
“沒關係的,只是小傷,是我自己不小心。”
“流了不少血,要馬上找大夫包紮才行,陸姑娘,我帶你下船去找大夫吧!”
陸嬋音腳傷了,無夜斟酌之下,說,“陸姑娘,在下冒犯了。”
說完,他就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陸嬋音自是不曾與男子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更何況對方不是別人,還是她一直中意的男子,只這麼一抱,她的心頓時就撲通撲通跳得極快了。
走了幾步,無夜又停了下來,她聽他說道,“我們可能出不去了。”
陸嬋音心裡暗暗驚心,“怎麼了?”
無夜又重新把她放回椅子上,“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看看情況。”
無夜看了一圈兒,發現不止船艙的門被鎖了,連幾個窗戶也被釘死了,他們根本連船艙都出不去。他捅破窗戶紙看出去,雖然夜幕降臨,但仍然可以看出,此時船在江中心,離岸邊已經很遙遠。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雲七夕這麼做的目的,是爲了斷他們跳江這條路。
“無夜公子,怎麼了?”陸嬋音問。
無夜走過來說,“船艙的門窗都被封住了,我們根本出不去,就算出得了船艙,這會兒船漂在江中心,我們也沒辦法回到岸上。”
“啊?怎麼會?”陸嬋音有些吃驚。
無夜走過來,看着她的腳,“陸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幫你簡單處理一下腳上的傷吧?”
陸嬋音臉一紅,半響,輕輕點了點頭,“不介意。”
無夜蹲下身,脫掉她的鞋襪,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包裹在她的腳上。
陸嬋音雖然看不見,卻能感受到他的手握着她的腳腂,她雙手扶着凳子,整個身體都崩緊了,特別緊張。
包好以後,無夜說,“我估計我們至少要等到明天才能出去。”
陸嬋音咬着脣沒有吭聲。
她是赴無夜的約纔來到這裡的,聽他的口氣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並不知情,她總不能怨怪他。再說,她雖然一直心屬於他,但一直從未有過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雖不知爲何會這樣,但也覺得像是一種天意,哪怕讓她在這裡餓上幾天幾夜,有他在,也挺好的。
無夜見她不說話,卻有不一樣的想法。
雖然他是收到她的信來的,但這會兒他已然明白過來,他們是被下了套了,而下套的人是誰也不難猜。
她一個女子獨身與他一個大男人呆在船艙裡,她又看不見,想必內心一定是忐忑不安的。
“陸姑娘,你也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陸嬋音聽他如此說,心中一熱,柔聲寬慰他,“無夜公子不必這樣說,有公子在,我不怕的,大不了就是餓兩頓,我真的不怕。”
無夜早已發現靠窗臺的一張桌子上,放了不少的吃食。
“陸姑娘不必擔心,有吃的,我們餓不了肚子。”
無夜看着這些,真是覺得既好笑又無奈。
沒想到他來大燕呆上幾天,竟然就被雲七夕給坑了。
食物多以涼菜爲主,還有不少的水果。雖然猜測做這件事的是雲七夕,但他還是謹慎地試過了所有的食物,確認沒有毒才端過來。
陸嬋音眼睛看不見,平時生活都由玉兒幫忙,無夜倒是個細心的人,把菜都夾到了她的碗裡,還把筷子遞到她的手上。
陸嬋音接筷子時與無夜的手短暫觸碰,頓時如觸電一般,俏臉兒一紅。
無夜說道,“放心吃吧,飯菜都沒有毒,事情已經如此,我們須得填飽肚子,我相信,等到了明天,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陸嬋音“嗯”了一聲,拿着筷子吃起來。她嘴巴嚼動不出半點兒聲音,吃相非常優雅。
無夜就坐在他身邊,方便幫她夾菜。
她有時會半天夾不起來,畢竟看不見,無夜就會悄悄地用筷子把食物撥到她的筷子邊,而這些,她全然不知道。
吃完飯,大概是太安靜又太無聊,陸嬋音想着得說點什麼,就問道,“無夜公子,你怎麼會對女人的東西那麼有研究的?不但會打耳洞,而且還會畫首飾花樣,還很會挑首飾。”
無夜原本坐一邊不發一語,這會兒聽她問起來,便說道,“我自小對各種的圖案比較感興趣,所以,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畫。”
陸嬋音有些黯然地說道,“我從前一直很欣賞公子所設計的花樣,可惜如今,都看不見了。”
無夜看着她,覺得老天爺有的時候真的很不公平,不由對她心生憐惜。
“聽說你的眼睛可以醫治。”
陸嬋音微微一笑,“聽皇后娘娘說的嗎?”
無夜點頭,轉而又意識到她看不見他點頭,忙道,“是,皇后娘娘醫術高明,我相信她說能治好就一定可以治好。”
陸嬋音淡淡一笑,“能治好當然最好,若是不能治好,也不能強求。”
無夜倒是很欣賞她這種平和淡然的心態,沒有半點兒心浮氣躁。
不知過了多久,無夜突然發覺熱了起來,天氣本就炎熱,再加上門窗都封閉着,所以纔會熱吧?
可他看到陸嬋音這會兒臉蛋兒也是紅撲撲的,額頭上也涔出了汗,她拿着絹帕輕輕地擦拭。
不過很快地,無夜就發覺不對勁了,身體裡好似有竄火苗在上串下跳,尤其是看到陸嬋音那紅潤的臉,以及因爲熱而微微張口呼吸的嬌嫩嘴脣,體內的火就更烈了。
他以爲雲七夕只是想要搓合他們,給他們單獨呆在一起的機會,卻沒想到她使這麼狠的招。
可是,他先前明明試過所有的食物,都沒有毒的。
“陸姑娘,那邊有張牀,我扶你過去休息吧。”
無夜過來扶她,可她的腳受了傷,他乾脆一把抱起她走過去。
女人的馨香撲入鼻端,無夜只覺得體內躁-熱,他努力剋制着內心躁-動,將陸嬋音放在牀上後。
“陸姑娘,你休息吧,你放心,我睡地板上。”
陸嬋音其實這會兒也感覺體內的感覺怪怪的,聽他說要睡地板,又覺得有所不妥。
“地板上涼。”
無夜吹了蠟燭,已經走遠,背對着她盤坐在地板上,如老僧入定,努力剋制着體內的火。
“天氣熱,不礙事。”
但他很快知道,他們所中的根本不是一般的那種藥,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只覺渾身上下都要燒起來了似的,裡衣早已汗溼,真想一頭跳進江裡去,可是這會兒他出不去。
他還暫時尚且能用內力剋制,可是同樣中了藥的陸嬋音是半點兒內力也沒有的弱女子,她難受的程度自然要比他大得多。
這會兒,在不大的船艙裡,那張唯一的牀上,已經隱隱傳來了因爲剋制不住而發出的低哼聲。
安靜的船艙裡,她的聲音在無夜的耳朵裡無限放大,無疑是火上燒油。
“無夜公子,我,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我好難受?”
陸嬋音終於忍不住在黑暗裡問了出來,出口的聲音都帶着點兒哼唱的調調。
無夜背對着她沒答,卻是喉結狠狠一滑。
空氣裡,除了她的低哼聲,多了他的粗-重呼吸聲。
“救命!無夜公子,救命!”
陸嬋音實在不能理解自己身體的奇怪反應,這會兒只覺得好熱,她忍不住拿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無夜猛然睜開眼睛,覺得她的一道道聲音實在太過致命。
“陸姑娘,我們可能中毒了。”他氣息粗重地說。
聽到中毒二字,陸嬋音頓時心慌意亂,“無夜公子,你,你也中毒了嗎?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兒?”
興許會,無夜只覺得他快要被體內的一股谷欠火燒死了。
陸嬋音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對了,皇后娘娘今天託人給過我一個錦囊,說是關鍵時刻會起作用的,無夜公子,你拿去看看,錦囊裡面寫的什麼。”
無夜心想難道錦囊裡放着解藥,於是他趕緊起身走過去,這才發現,陸嬋音早已把自己的衣服扯得凌亂不堪。
他的喉結滾動,努力剋制自已不去看她的身體,從她手中接過錦囊,忙地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