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極品俏農婦 V19 忍無可忍不再忍
在成衣鋪買了幾件衣服之後,慧娘和夫君帶着買回來的那兩個人回到張家大院。慧娘悠閒地坐到院子裡的石凳上,發話。
“你們自己介紹一下。”
小女孩和那醜顏女子相互對望了一眼。
醜顏女子跪下,率先說:“東家,我叫蘇若。祖籍郡城,今年十六歲,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多謝東家收留。”
蘇若的外表雖醜,但聲音清澈好聽。
小女孩亦跪下,“東家,我叫婉娘,今年九歲,祖籍京城,母親過世,與父親走散,輾轉被賣到這裡。多謝東家收留。”
“都起來吧。”慧娘吩咐道。
蘇若和婉娘應聲起身。
慧娘帶着她們倆去了客房,“你們倆住這一間,現在,馬上去燒水洗澡換衣服吧。”
她們二人異口同聲地說:“是。”
慧娘轉身離開。
蘇若和婉娘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若姐姐,沒想到我們還能在一起。”
“婉娘,東家心善,以後我們也有依靠了。”
之後二人開始忙活着燒水,她倆沒有任何行李,沒什麼好收拾的,洗過澡,換上新衣服,又把原來的衣服洗乾淨晾好。
十天後
朱李氏順利生下一名男嬰,慧娘爹喜極而泣。
望着皮膚皺巴巴地的嬰兒,慧娘既高興又無奈。高興的是他的降生,無奈的是他的長相。
“娘,他怎麼長得這麼醜啊?”慧娘生生忍住那句“跟個小老頭似的。”
朱李氏掩口而笑,“剛出生的孩子就是這樣,你剛出生時比你弟弟還醜呢,如今已長成這麼俊俏的女子。孩子只會越長越俊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
慧娘逗弄那小包子,他彷彿有感應,胡亂伸伸胳膊、蹬蹬腿。
“哇……哇……哇”小包子忽然哭起來。
朱李氏抱起他,撩起衣服,給他餵奶。
小包子費勁地允吸,後來越來越順暢,“咕咚咕咚”地嚥着,沒一會工夫,已甜甜地睡着。
慧娘低聲說:“娘,你們準備給弟弟起個什麼名字?”
朱李氏因產後虛弱,又剛給孩子喂完奶,臉上有些蒼白。
慧娘趕忙扶她躺下。
躺下後,朱李氏方微笑着說:“我跟你爹商量過,你弟弟的名字,由你來取。”
慧娘高興地說:“好咧,我回去後一定想個好聽的名字。若是走之前沒有想出來,我到齊城後再想,想好後寫信告訴你們。”
“好,對了,慧娘,娘在這院落生了你弟弟,不知道這主家會不會忌諱呢?”朱李氏略有些擔心。
這裡的人,確實會忌諱別人在自家生孩子,爲了讓朱李氏放心坐月子,慧娘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娘,這院子您放心住吧,我已經買下來了,房契在我手上呢,不過,你不要告訴其他人。”
“什麼時候買下的?你這孩子,也不早點跟娘說,你該不會因爲娘沒地方住,纔買下這院子的吧?阿緣知道嗎?”
朱李氏連連發問,慧娘不知該回答哪一個問題。她肯定不能告訴她娘,這院子兩年前就買下了,每月給爹孃發工錢,只爲孃親脫離老太婆的魔掌。若是說實話,她娘心裡會更內疚。
慧娘選擇含含糊糊地回答:“買下有一段時間了,不過我婆家人不知道,這院子是我孝敬你和爹的,以後你們放心住就是。”
朱李氏還欲問,正好春花掀開簾子進來,“夫人,少爺的尿布都按照東家吩咐的,洗好,用熱水燙過曬上了。中午您想吃什麼?我去做飯。”
朱李氏平時是個節省的人,肯定怎麼省錢怎麼吃,還不等朱李氏開口,慧娘吩咐道:“春花,以後不用問,鴿子、老母雞、大公雞、鯽魚、豬蹄這幾樣你輪流着燉給我娘吃。記得做菜時不要放花椒之類的,放點鹽、枸杞、花生、黃豆、百合……”
春花得了吩咐,退出去準備吃食。
朱王氏臉上掛着喜悅,輕輕掀開簾子進來,生怕讓朱李氏受風的樣子。小聲說:“我過來看看我的乖孫。”
慧娘起身,讓開位置給朱王氏。
只見朱王氏彎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孫子的襁褓。見小傢伙睡着,便起身,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放到她孫子旁邊,說:“小乖孫,奶奶沒給你買什麼,給你銀子,讓你爹孃買給你。”
這邊有這樣的風俗,看剛出生的孩子,要留錢,不然會把孩子看醜。一般都給幾文錢,聊表心意,但一下給十兩銀子,幾乎很少見。朱李氏驚訝地一時沒反應過來。
算算這兩年爹孃給朱王氏的銀子,加起來也就十兩銀子,慧娘看到後也有些摸不着頭腦,這老太婆唱得是哪出?雖疑惑,但還是笑着說:“謝謝奶奶,不過,您給太多了,您老不掙錢,這銀子您攢着自己花也好啊。”
朱王氏難得地露出和藹的模樣,“我一個老婆子能花多少銀子?再說了,我的銀子還不都是你們給的,給別人我心疼,但給我小乖孫,我不心疼。”
貪財貪小便宜的朱王氏忽然拿出這麼多銀子,真是大出血。慧娘望着朱王氏,忽然發現一眼看不透這個老太婆了,摔斷肋骨在炕上養病,把腦子養聰明瞭嗎?
朱李氏慢慢緩過神來,激動地說:“娘,您老不掙錢,這是您養老的錢,可不能給孩子這麼多銀子。”
“養老的錢也是你們給的,以後你們又不是不給我養老錢,行了,不要推辭了,再推辭,我可就生氣了。”
朱王氏非要留下銀子,朱李氏沒有再推辭。
“娘,您中午在這裡吃飯吧,讓春花多做幾個菜。”
“行,今中午我要和老大喝兩盅。我先去廚房看看,幫幫忙。”
朱王氏轉身出去。
慧娘從錢袋裡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給她娘,“娘,這是我這個當姐姐的,給弟弟的一點心意。”
前陣子朱李氏剛學會看銀票的面額,一看五百兩,連連擺手,“娘不能要,不能要,上次你留給我的銀票,我還沒花呢。”
慧娘硬塞給她娘,“這是給我弟弟的,不能推辭,明天我和阿緣要回齊城,這銀票您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一聽閨女又要離開鎮上,朱李氏不再推辭,萬一遇到突發事件,有銀票心裡踏實。
朱李氏剛把銀票放好,還沒來得及將銀子收起來,二嬸掀簾子進來。
“二嬸”慧娘起身喊道。
“慧娘,坐下,我就是過來看看大侄子。”二嬸笑眯眯地朝朱李氏走去。
“大嫂,你奶水挺好吧?”二嬸問完話,看向牀上的小娃娃,正好看到那十兩銀子。
“咦?這是誰這麼大手筆啊?十兩銀子呢,慧娘你給你弟弟的?”二嬸笑着問道。
還沒等慧娘回答,朱李氏已如實相告,“不是,是咱娘給的。”
二嬸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不悅地說:“嫂子,咱娘可真夠偏心的,我說這話,不是嫉妒我大侄子啊,而是替江兒不值,當初江兒性命堪憂的時候,她愣是一個子都不拿出來,算了,這大喜的日子,不提這些生氣的事。”
慧娘趕忙給二嬸倒了一杯水,勸慰道:“二嬸,先喝杯茶,消消氣,過去的事,別想那麼多了,往前看,只要你、江兒和二叔這日子過得好,其他的都不用想太多。”
二嬸點點頭,微笑着說:“是啊,不想從前的事了。”
自從在慧娘夫家上工,二嬸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搬到鎮上住後,再不用看那老太婆的臉色,她心裡也越來越舒坦。
二嬸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放到小娃娃的旁邊,“我是我這個當嬸子的一點心意,娃娃,莫嫌少。”
朱李氏趕忙說:“她嬸子,這可不少,咱們都是莊戶人家,給孩子個三文五文的就行……”
二嬸微笑着打算朱李氏的話,“大嫂,當初你和大哥如何疼江兒,我都看在心裡,我疼大侄子也是一樣的,你就別推辭了,我先去廚房幫忙。”
不等朱李氏再說話,二嬸起身出屋。
二嬸一走,慧娘望着她娘,無奈地搖搖頭,“娘,你說你幹嘛那麼實誠,人家還沒問什麼,你倒先把大實話說出口,奶奶厚此薄彼,你看二嬸剛纔心裡多難過。”
朱李氏不好意思地笑笑,“娘這嘴一禿嚕,就說了實話,慧娘,你說的對,以後娘會注意的。”
慧娘與朱李氏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天,廚房裡,二嬸和朱王氏碰了面。
朱王氏擡眼看了看老二媳婦,並不像對老大家那麼熱情,冷着一張臉。
倒是二嬸不計前嫌地先開口,“娘,您過來了。”
朱王氏“嗯”一聲,算是說話了,之後不再言語。
朱王氏痛打過老二家,心裡絲毫沒有歉疚之情,反而因懷疑老二媳婦給她下藥害她摔斷肋骨而怨恨在心。只不過,現在她面子上不會爲難老二家,內裡卻有一番心思。
中午吃飯的時候,朱王氏、慧娘、張程緣、慧娘爹、二叔、二嬸、朱江圍桌而坐,而朱李氏在坐月子,不能出屋,春花伺候她在臥房吃飯。
飯桌上,肉菜都放在朱王氏面前,她滿臉笑容,先給朱江夾了一個雞爪子,“江兒,這雞爪子好吃,你先啃着。”
朱江啃雞爪子的功夫,朱王氏一個勁地給兩個兒子夾肉菜,“老大、老二你們多吃點。”
之後又給慧娘和張程緣夾肉菜,一盤紅燒肉被老太婆分得很快見底。
給朱江個雞爪子啃,哪裡是疼他,啃雞爪子最費時間,二嬸臉上又是一陣青紫,老太婆只顧兩個兒子,絲毫不讓朱江,朱江一塊紅燒肉都沒吃上。倒是二叔見自己碗裡全是肉,勻給朱江一些。
慧娘將朱王氏的行爲看在心裡,面上看上去朱王氏疼愛兒子孫女,實則在藉機排斥二嬸和朱江。
但慧娘爹和二叔並不這麼認爲,朱王氏難得對他倆這麼好,他倆高興還來不及,哪能考慮其他。
一頓飯表面上吃得其樂融融,但朱王氏和二嬸心裡卻有了各自的盤算。
吃過午飯,慧娘和張程緣告辭離開,準備回家收拾行李,明早起程。
二叔剛送博味卷尖回來便直奔這裡,這會有些乏累,也告辭離開。
朱江跟着他爹回家。
二嬸和朱王氏均留在這裡。
春花洗尿布,二嬸和朱王氏在廚房刷碗筷。
二嬸稀奇地望着認真刷碗的朱王氏,忍不住開口:“喲,娘,難得見您刷碗啊。”
朱王氏不屑地目光掃過她,“我樂意,老大媳婦爲我生了個乖孫,我樂意爲她家幹活,你看人家慧娘,多能掙錢,你再看看你將朱江,敗家玩意。”
“娘,你怎麼說話呢?”二嬸氣得一摔碗筷。
“不樂意聽,你就走啊。”朱王氏冷着臉說道。
“這是大哥大嫂家,他們都沒攆我走,你憑什麼攆我?”二嬸憤怒。
“我可沒攆你,這是你自己認爲的。”朱王氏不再理會她,轉身出了廚房。
二嬸悶頭一個人刷碗,自己勸自己不要動氣,刷完收拾好之後,她見朱王氏還沒走,爲了避免再聽老太婆那些難聽的話,她與大哥打了一聲招呼,便離開。
朱王氏閒得沒事可幹,拿起大掃帚開始掃院子。
慧娘爹趕忙攔下,“娘,你去屋裡歇會,一會我來掃院子。”
朱王氏滿臉笑容,“兒啊,你趕緊進去陪你兒子吧,娘一會就掃完,過會也進屋陪我小乖孫。”
慧娘爹忙活了一上午,還沒顧上進屋陪陪娘子和孩子,這會沒什麼事,顧不上再與他娘搭話,趕緊進屋。
他輕輕掀開簾子進屋,“娘子,咱們兒子醒了嗎?”
朱李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將吃飽喝足剛睡熟的兒子輕輕放到牀上,輕拍了幾下,方轉身對她夫君說:“孩他爹,咱娘今天給咱娃十兩銀子,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慧娘爹向來孝順,低聲說:“咱不能要孃的銀子,過會娘走的時候,我再還給她。”
朱李氏將十兩銀子遞給他,“一會你給娘吧。”
慧娘爹接過銀子後,微笑着說:“娘子,這直接退還給咱娘,我怕會傷了她的心,不如再添幾兩銀子,就說是我們孝順她的?”
朱李氏向來不喜歡貪便宜,別人敬她一尺,她敬別人一丈。“行,孩他爹,你看着給吧。咱娘呢?”
“在掃院子呢。”慧娘爹樂呵呵地說道。
朱李氏驚訝地說:“咱娘又幫咱家幹活?”
“那是,你爲她生了個大胖孫,她高興,我看啊,以後,咱娘再不會像之前那樣對你。”
朱李氏小聲嘀咕,“希望是這樣。老二媳婦呢?”
“走了。”
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着。
院子裡,春花洗完尿布,趕忙去奪朱王氏手裡的大掃帚,“老太太,哪能讓您掃院子,您快歇着,我來。”
朱王氏樂得春花幫她幹活,反正已在大兒子面前表現過了,順手將大掃帚遞給春花。“那就麻煩你了,我進去看我孫子。”
朱王氏進屋裡陪大兒子兒媳婦坐了一會後,起身欲離開。期間找理由去了趟廚房。
朱李氏趕忙說:“孩他爹,慧娘送來的上好人蔘還有兩根,給咱娘放上一根。”
朱王氏擺擺手,“不用,留着給你補身子……”
最終,慧娘爹還是給朱王氏放上一根上好人蔘。臨出門前,塞給朱王氏十五兩銀子,“娘,這銀子是我們大房孝敬你的,這天要冷了,你添置點衣裳。”
朱王氏推辭,慧娘爹硬給。
僵持一刻鐘之後,朱王氏樂呵呵地懷裡揣着十五兩銀子,手裡拿着一根人蔘,外加袖子裡藏的一個碗,走出了老大家。
朱王氏路上邊走邊嘀咕:可找到老大家的軟肋了。十兩銀子換十五兩,外加一根好人蔘。
她拿着人蔘,沒有直接回朱家莊,而是朝老二家走去。
這會二叔已睡醒,正在院子裡坐着曬太陽。
朱王氏一進院子,笑呵呵地說:“兒啊,看娘得了什麼好東西?娘去廚房拿刀給你們砍下一半。”
不等二兒子回話,朱王氏快速跑到廚房,先將袖子裡的碗偷偷放到碗櫃裡,後拿起刀,砍下三分之一的人蔘,放在菜板上。
正好二叔也進了廚房。剛纔乍一聽他娘要給他人蔘,不可置信,沒反應過來,這會看到實實在在的那小半段人蔘,開心地說:“娘,你留着補身子就行,給我們做甚?”
朱王氏滿臉笑容,“老大家給的,娘想着你,給你留下點。記得讓你媳婦給你燉湯喝。”
臨走前,拍了拍二兒子的肩膀。樂呵呵地出門。
到了晚上,春花在找碗盛湯時,用藍邊碗盛了一碗湯,可怎麼也找不到另外一隻藍邊碗。
她去回了朱李氏一聲。
正巧朱李氏和夫君在逗弄孩子,朱李氏沒放在心上,“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明天再買一隻補成一對。”
春花應聲出去。
而此時,二嬸在自家廚房驚訝,家裡怎麼多了一隻藍邊碗?昨天剛囑咐朱江買幾隻碗,說不準是朱江剛買回來的。她着急去慧娘那裡上工,沒顧上問,出了院門。等下工後,早就把這事給忘了。
後來朱王氏就是這樣,只要遇上老二媳婦在老大那裡,她便今天偷拿一隻碗,明天偷拿一件衣服,後天又偷小半袋白麪,大後天再偷拿一包鹽,只要方便帶走的,她全部偷拿。但除了那隻碗留在老二那裡,剩下的她全部帶回家自己吃掉。
春花經常去朱李氏面前說家裡又少了什麼什麼,剛開始朱李氏不在意,但聽得多了開始在意,家裡來人只那麼幾個,一出月子,她便去了老二家,找理由去了廚房,果然看到自家的藍邊碗,她不動聲色地回家,從那之後,漸漸疏遠了老二家。
朱王氏看着自己的奸計一步一步得逞,晚上做夢都笑醒。
程芳草和張定義始終不肯去齊城。慧娘他們放心不下作坊和齊城的生意,朱李氏生完孩子的第二天,慧娘他們便踏上了回齊城的路程。
慧娘留下蘇若伺候公婆。帶上婉娘一起去齊城。
路過崇山鎮時,慧娘他們沒住客棧,而是繼續趕路,一直到新建的作坊那裡,方停下。
文大叔、張大牛和張嬸出來迎接。
提前託人捎了信,說是這兩天過來,張嬸提前兩天就將一間屋子收拾出來,以供東家留宿。
自從作坊建好後,慧娘和夫君一直沒過來看,此次打算多呆兩天再走。
現在作坊已開始運行,天氣已涼,工人們都是白天上工。
作坊後面的三排木屋,便是提供給工人的住房。張程緣的那幾位表哥表嫂目前住在那裡,其餘的工人都是附近的村民,晚上都回家住。
爲了保密,博味卷尖調的餡子都由張嬸經手。
慧娘他們用過晚飯,張大牛、文大叔、張嬸來到他們面前開始彙報工作。
慧娘微笑着指着面前的座位說:“大家都坐下,張嬸,你先說吧。”
他們坐下後,張嬸開始彙報:“東家我們作坊裡現在有二十名工人,四個男人,十六個女人,每兩個人一組,每天他們總共能製作大約五千根卷尖,第二天都會全部送走。”
張嬸彙報完,張大牛接着彙報,“東家,送貨隊一共十個人,每人每天往周邊各個大鎮小鎮送五百根卷尖。”
慧娘點點頭,示意文大叔彙報,“東家,現在我們每根博味卷尖純掙四十文錢,每天大約純收入二百兩銀子。目前我們的作坊剛運營五天。正在洽談合作的酒樓還有三十家,估計過不了五天,我們的訂單就要漲到八千根卷尖。”
慧娘滿意地點點頭,八千根的數量,意味着每天純收入三百六十兩銀子,一個月下來,能掙一萬多兩銀子。
“好,文叔、大牛、張嬸你們辛苦了。”
大牛憨憨地笑笑,張嬸擺擺手。
文大叔一臉淡然地說:“我們不辛苦,總算沒辜負東家對我們的信任。東家你們先休息吧。”
張大牛張了張嘴,彷彿要說什麼,被文大叔拉了出去。
慧娘確實也有些累,沒再喊住大牛問話。
送走衆人,婉娘伺候慧娘洗漱完,被安排到張嬸那裡住。
張程緣心疼地望着慧娘,體貼地說:“娘子,都這麼晚了還聽他們的彙報。快躺下,爲夫幫你揉揉腿。”
慧娘感動,“夫君,謝謝你。”
“又說謝字,以後不許再跟我說謝謝,爲夫只要你行動上的謝謝。”張程緣壞笑。
慧娘明白夫君所指,“你好不害羞啊,夫君。”
“在娘子面前哪能害羞?若是害羞,娘子早就不要我,舍我而去了。”張程緣邊說邊爲娘子按摩。
慧娘嬌笑。
娘子很累,張程緣體貼地沒有再耳磨廝鬢。
二人相擁而眠,一覺到天亮。
翌日
天已大亮,慧娘和張程緣才起牀。
起牀洗漱後,沒一會的功夫,張嬸和婉娘將早飯端入慧娘房中。用過早飯,慧娘和張程緣朝作坊走去,準備視察情況。
昨天張程緣他們到得晚,他們那幾個表哥表嫂並不知道他們已到。今天還像往常一樣上工。
大表哥和大表嫂一組,大表嫂快速攤着蛋皮,大表哥熟練地抹上肉餡,卷好。包了一會兒,他像往常一樣,跑到別人的爐竈旁,每人收了兩張蛋皮,之後拿回自己的位置。
其他人如沒看見一樣,直接不敢吭聲。
這一幕正好被前來視察的慧娘看到。
慧娘現在明白昨晚張大牛欲說什麼,扯了扯夫君的衣袖,二人退出作坊。
“夫君,我們直接去找張大牛問問,看看這幾個熊親戚都幹什麼出格的事了。”
張程緣回望了一眼爛泥扶不上牆的大表哥,跟在娘子身後,去找張大牛。
此時,張大牛正指揮人往車上搬卷尖。
“慢着點,輕一點。都按我要求的擺放好,這樣路上再顛簸,卷尖也不會出問題。”
張大牛認真地監督着,並沒有發現東家就在身後。
慧娘和夫君欣慰地等在原地,一直等到張大牛忙活完。
張大牛一轉身看到東家,笑着說:“東家,你們怎麼站這裡?”
張程緣調侃,“這不是監督你工作嗎?”
大牛撓撓頭,“東家,我幹得有很多不足之處,還望見諒。”
大牛總是那麼謙虛,慧娘微笑,“沒有什麼不足,我們很滿意。大牛,我們去你辦公的地方說話。”
“好咧。”
進屋後,慧娘發現大牛辦公的地方極其乾淨,一個大男人看似粗獷實則細心。
“大牛,把你昨晚上欲說的話,告訴我。”
張大牛嚴肅地說:“好,東家。”
他停頓了一下,長舒一口氣,彷彿做了很大決定,繼續說:“東家,我有付您的重託,那八個人實在太過分了,若不是你的親戚,我早把他們一個個扔出去了。”
慧娘點了點頭,微笑着說:“大牛,你坐下慢慢說,一五一十地說給我和你張東家聽。”
張大牛坐下,拿過水杯喝了一口水。
慧娘第一反應就是,大牛要講很久的話。
果然,大牛緩緩地開口說:“那八個人剛來的時候,作坊還沒有完全蓋好。工人的宿舍只蓋好四間。我們打算男人兩間,女人兩間。五個女人,只能按三個人一間,兩個人一間。可那幾個表嫂,兩人一間強佔,愣是不讓我娘進屋。還說她們是你們的親戚,我娘只是個打工的,讓我娘住作坊裡。我娘拿出管事的態度來對待她們,結果她們說,我娘在張家大院只不過是個打工的,來到這裡搖身一變成管事了,她們不服。最後文大叔和我都覺得沒必要和一幫女人計較,便幫我娘在作坊裡鋪好牀鋪。我娘在作坊裡睡了三天。”
張大牛說到這裡,眼裡滿是心疼。
慧娘關心地問道:“當時天已經涼了,張嬸沒有凍感冒吧?”
張大牛搖搖頭,說:“我娘從喝了喬大夫的藥後,身體比以前強健些,這次沒事。”
“大牛,你繼續說。”
張大牛無奈地繼續說:“那四個婦人不講理也就罷了,那四個男人簡直是噁心人,作坊開始上工之前的這些天,他們就沒洗過腳。文叔提醒他們洗腳,注意個人衛生,可他們說,還沒正式上工,不要用這些規矩來約束他們。文叔想想也是,便一直忍着,忍到正是上工的那一天。那八個人真的在上工前洗澡,然後換上乾乾淨淨的衣服上工。這一點文叔很欣慰。可一開始上工,他們就輪流着拿工人們做好的蛋皮。爲此,好幾個工人與他們大吵大鬧,他們搬出東家,說是不讓他們拿蛋皮,他們就要去東家那裡告狀,有些工人氣不過,直接辭工。爲了高工錢,好多工人忍氣吞聲地留下來,不然我們作坊早被他們折騰沒工人了。”
那幾個表哥搶別人的蛋皮,做成卷尖可以多拿提成,膽子真夠大的。這樣下去,誰還敢來作坊上工?慧娘生氣地一拍桌子,“大牛,當初我怎麼囑咐你的?”
“對他們八個人嚴加管教!”大牛高聲喊道。
慧娘質問:“那你爲什麼不好好管教他們?”
張大牛爲難地說:“他們畢竟是東家的親戚,我不敢下狠手。”
慧娘搖了搖頭,“大牛,你向來對事不對人,這件事,你讓我很失望。記住了,以後在你手底下只有聽話的工人,沒有東家的親戚。明白嗎?”
“明白。”
慧娘嚴肅地說:“那現在,你應該知道幹嘛了吧?”
張大牛高聲說:“知道。”
話音剛落,張大牛衝出辦公的屋子,直奔作坊。
張程緣微笑着說:“娘子,先消消氣。走,我們過去看大牛如何收拾他們。”
慧娘白了夫君一眼,“我任由大牛處置你的表哥,你不心疼?”
張程緣寵溺地說:“氣壞我的娘子,我纔會心疼。走吧。”
慧娘和夫君一同走到作坊門口,只見張大牛正站在作坊裡,耐心地觀察。
慧娘他們等了一刻鐘。
張大牛突然高聲發話:“牛大、牛二、牛三、牛四,你們四個過來。”
慧娘這一刻才知道那四個表哥的名字竟然這麼奇葩。
牛大他們八個連頭都沒擡,倒是其餘的工人停下手中的活計,望向張大牛。
牛大低着頭往卷尖上抹着餡子,慵懶地說:“喲,張大管事,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了。還用得着喊我們過去?耽誤我們功夫。我們還趕着掙錢呢。”
牛二、牛三均低着頭抓緊時間往搶來的蛋皮上抹肉餡。
只有牛四擡起頭,看到了張大牛身後的慧娘和張程緣。摘下口罩,低聲朝那幾個親哥喊道:“哥,哥,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牛大根本不理會,仍忙活着,不屑地說:“老四,你個熊樣,有啥好怕的,張大牛是壯,但他敵得過我們兄弟四個人嗎?我撲。”
因帶着口罩,“我呸”成了“我撲”的音。
“我一會就讓你們撲地,大牛,還客氣什麼?把他們提溜過來。”慧娘憤怒的聲音響起。
牛大、牛二、牛三聽到熟悉地聲音,驚得一擡頭,沒等張大牛過去提溜,他們就把自個給提溜過來。
牛大低頭哈腰地說:“表弟、表弟妹。你們過來了。”
慧娘不理會他們,悠悠地說:“大牛,還等什麼?”
張大牛二話不說,提溜起牛大,扇了他兩巴掌。
牛二牛三一看大哥捱打,一起上去抓大牛胳膊,大牛反手一抓,原地旋轉,帶起他們二人旋轉,牛大和牛四想靠近,但靠近不了。
牛二和牛三被張大牛甩了出去,“噗通”“噗通”兩聲。
牛家幾個媳婦見自家男人受了欺負,紛紛起身,朝張大牛跑去。牛大和牛四也朝大牛跑去。
慧娘看向夫君,示意夫君幫張大牛,但張程緣輕捏她的手,低聲說:“放心吧,娘子,大牛能應付。”
只見張大牛蹲下身子用腿一掃,牛家四個媳婦倒地。張大牛快速起身,牛大和牛四同時抓住他,試圖把張大牛掀翻在地。
張大牛又是一個反手,提溜起他們二人,直接扔了出去。“噗通”、“噗通”兩聲。
牛家八個人都在地上哼哼唧唧。
其餘的工人目瞪口呆,此刻他們才明白,作坊裡並不是牛家兄弟最厲害,而是張大牛最厲害。
牛大哼哼唧唧地說:“表弟,你就任由張大牛這麼折騰我們?”
張程緣蔑視地說:“在作坊裡,沒有親戚,只有工人,幹得好,東家自然看得到,同樣的道理,害羣之馬,東家更看得到。”
“好,好你個張程緣,我們牛家這麼一大家子,累死累活給你們幹活,你還站在外人那邊。”牛大怒罵。
牛二縮了縮脖子,但還是鼓起勇氣說:“等我回去告訴我娘,讓我娘去找你娘,有你們好瞧的。”
慧娘更加蔑視他們,“是阿緣和我娘近,還是你娘和我娘近?不好好幹活,專搶他人的薄蛋皮,你們還有理了?你們真夠給我娘丟人的,若是我娘知道你們做下這樣的事,還會理你們嗎?”
牛家八個人啞口無言。
張大牛高聲喊道:“今天,我就當着東家的面,宣佈一下對牛家八個人的處理結果,牛家八人全部辭退。”
其餘工人聽到後歡呼鼓掌,“好哦,太好了。”
牛大他們着急地跑到張程緣面前,“表弟,我們錯了,你網開一面,求你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再說了,少了我們八個人,就少兩千根卷尖,明天供不出貨,還不是作坊損失?”
張程緣冷笑着說:“你們欺負他人,搶人薄蛋皮,自己多掙了工錢,但將好工人排擠走,那時候可想過作坊的損失?”
牛大跪下,磕頭,再次請求:“求求東家,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不要辭退我們,以後我們保證好好幹。”
這次牛大不再攀親戚。
慧娘冷哼一聲,“當初在張家大院的時候,我囑咐過你們,不準拿東家的名號來壓其他工人,你們當時答應地很好,可如今竟做出這樣的事來,還有臉求我們嗎?大牛,該怎麼處理?”
張大牛高聲說道:“牛家八人聽着,現在本管事限你們半個時辰之內,收拾行李走人,否則,別怪我的拳頭不長眼。”
牛家八人見識過張大牛的厲害,行爲上不敢硬碰硬,但威脅地話還是敢說:“我們牛家八口要告你們,告張大牛打人,告東家縱容張大牛行兇。”
慧娘搖搖頭,這羣人真是讓人失望,高聲喊道:“作坊裡的工人們,你們誰看到張大牛打人了?”
衆人紛紛搖頭,你一言我一語地說:“沒看到。”
“沒看到。”
牛家八人氣極,牛大的臉已然扭曲,“張程緣,你給我等着。我就不信,離了你們,我們還能餓死?我們走。”
牛家八人走後,慧娘帶頭給張大牛鼓掌,張嬸也走過來爲兒子鼓掌,之後全作坊的工人都爲他鼓掌。
張大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憨笑一下。
張嬸對工人說:“攆走了那八個人,我們大家都加把勁,把那兩千根卷尖趕出來,可好?”
衆人紛紛回道:“好。”
之後,又有人說:“張管事,等回家吃午飯時,我喊一下被牛家人氣走的李大嬸她們。”
張大嬸高興地說:“好。來,大家認識一下,門口二位,正是我們的東家。”
衆人紛紛說:“東家好。”
慧娘微笑着對衆人說:“在這裡,我先向大家道歉,直到今天才處理這羣人,實在對不住大家,今天給大家把這些天工錢的損失都補上,每人每天按三十文錢補貼。”
衆人開心不已。
紛紛說:“謝謝東家。”
慧娘高聲說道:“以後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裡,多向兩位管事反應,好了,我就說這些,大家趕緊幹活。”
衆人坐下抓緊趕工。
張嬸和張大牛戴上圍裙,洗乾淨手,也加入到工人們的行列。
走出作坊,張程緣微笑着問慧娘:“娘子,你可曾後悔過,把牛家這羣人派到作坊裡來?”
慧娘搖搖頭,“不後悔,若是不如此,我們便不知他們品行如此惡劣。若是不如此,咱娘心裡會歉疚。過會,麻煩夫君給娘寫一封信,將這裡的事,告訴她一聲,估計,娘以後再不會收留他們。”
“好。”
張程緣牽起慧孃的手,朝香椿樹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