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天上掉下個大姨萬更求訂閱

穿越之極品俏農婦 V17 天上掉下個大姨(萬更求訂閱)

十天後

恆清百貨店鋪落成。慧娘他們這些天已經聯繫好貨源,又買了六個人,她交給其中兩個人做一些小零食,另外兩個人管着量體裁衣,剩下兩個人幫忙招呼店裡的客人。

慕清荷真的說通了遊城主,離開城主府,成爲店鋪的老闆。她除了拿固定工錢,每月還有一成的分紅。她身邊的蘭兒則管着金銀首飾的櫃檯。

恆清百貨開張的那天,遊城主和知府李文傑都到場祝賀,以間接告訴衆人,不要來這裡鬧事,這裡的後臺很硬。

慧娘本來打算給清荷買下一處院落,讓其入住。沒成想遊城主直接送給清荷一套院子,還專門派了兩個人保護她。

慧娘一直好奇清荷是怎麼勸說遊城主成功的,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因爲此刻她正坐在馬車裡,外面張程緣駕車,朝鎮上駛去。

文大叔被留在慧娘買下的那片香椿樹林那裡,幫忙看着工匠們蓋作坊。慧娘要把那裡做成博味卷尖第一大作坊。萌味比恆味只少了一樣吃食,那就是博味卷尖。天氣漸涼,博味卷尖更好存放,可以賣到更遠的地方。

慧娘掀開馬車上的簾子,“夫君,出門將近四個月,終於要到家了。”

張程緣亦有些掛念爹孃,“是啊,一會馬上就到家了,娘子,你坐好。”

“好咧。”

沒一會工夫,他們回到了鎮上,路過恆源雜貨鋪時,門口售賣博味卷尖的夥計眼尖地看到他們,高聲喊道:“張老闆他們回來了!”

馬車停下,張程緣扶着慧娘下馬車。

王掌櫃慌忙跑出來,激動地說:“張老闆,慧娘你們終於回來了。這一去竟是四個月。”

慧娘微笑着問:“王掌櫃,這幾個月的生意可好?”

王掌櫃樂呵呵地說:“生意不錯,比你們走之前還要好。你們進來坐吧。”

王掌櫃做了個請的姿勢。

慧娘返回馬車拿出兩包荷葉茶遞給王掌櫃,“這茶是從齊城帶回來的,你和夥計們嚐嚐。先不進去了,我們先回家。等改天再過來。”

說完,朝王掌櫃擺擺手,跳上馬車。

這會爹孃都在恆順綢緞莊,杏花出嫁不在張家大院住,劉叔劉嬸他們還沒上工。慧娘和張程緣本以爲張家大院會鎖着門,慧娘趁着在馬車裡的功夫,趕忙找家門鑰匙。

還沒找到鑰匙,馬車已停下。

張程緣那渾厚地聲音響起,“娘子,到家了,下車吧。”

“夫君,稍等一會,我找鑰匙。”

張程緣輕聲笑道:“娘子,大門開着呢,找什麼鑰匙。下車吧。”

慧娘掀開窗簾一看,院門果然敞開着,跳下馬車。

張程緣要從後門停放馬車,慧娘先進門,打算去給夫君開後門,順便跟爹孃打聲招呼。

慧娘一進門,沒看到爹孃,倒是看到一羣孩子,那羣孩子正圍在一起,不知鼓搗什麼。

慧娘詫異,這是什麼情況,四個月沒回來,這張家大院換主家了?

有一個孩子看到慧娘,立馬起身跑過來,毫不客氣地問道:“喂,你是誰?”

這三年多來,沒聽婆婆說過家裡還有什麼親戚啊,這些小孩是誰家的?慧娘一臉平靜地說:“我是這院子的女主人,你是誰啊?”

“我怎麼沒見過你?”那小孩再次問話,其餘的小孩紛紛起身,盯着慧娘看。

慧娘邊朝後門走邊回頭說:“過會再找你們說話。”

走到後門,慧娘開門,張程緣牽着馬車進門。

那羣小孩跟着過來,站在那裡,看看張程緣,又看看慧娘。

張程緣邊安置馬車邊笑着對娘子說:“這是咱孃的親戚家的孩子。我在杏花成親的時候見過他們。”

之後,他又微笑着問那羣孩子,“你們什麼時候又來的?”

孩子們的回答讓慧娘有些詫異。

“我們就是在杏花姨娘成親的時候來得啊。”

慧娘笑着問道:“那你們住哪裡啊?”

孩子們再一次的回答讓慧娘哭笑不得。

“我們一直住這裡啊,姨奶奶說這裡是我們的家啊。”

慧娘心中嘀咕,這是哪裡冒出來的親戚啊?

“你們家的大人呢?”

“都出去幹活了!”一羣孩子爭先恐後地說道。

大人都出去幹活,讓孩子們看家,也不怕進來賊,把家裡東西都順走。

慧娘不再與孩子們搭話,趕忙朝自己的屋子跑去。門沒鎖,她推門而入。

屋裡早已面目全非。牀幔半垂在牀邊,桌椅上的漆,零零星星地已掉落。本來乾淨的地面已變得污泥滿地。

慧娘趕忙打開存放銀票的櫃子,銀票還在,但每張銀票都有被撕碎過又被重新黏上的痕跡。

張程緣進屋後,亦看到這種情況。

“夫君,爲什麼不早告訴我,我們的臥房早已被別人佔據?”慧娘很生氣。

張程緣陪着笑臉,哄道:“娘子,爲夫回來的時候,住的正是咱們的臥房,這情況,我也是剛知道。過會等娘回來,我們問清楚。”

慧娘望着她心愛的牀單牀幔被毀的慘不忍睹,臥房被人佔據,滿腹委屈,“家裡那麼多房子還不夠他們住的嗎?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不回來。”

慧娘一跺腳,奪過張程緣手中的包袱,拿起來就走。

張程緣趕忙攔下,“娘子你要去哪裡?”

“這裡沒法休息,我先去我爹孃那裡休息一會。”慧娘說完,擡腳就走。

張程緣再次攔住,“娘子,你先穩定一下情緒,爲夫把你送過去,過會我去恆順綢緞鋪問問爹孃,到底怎麼回事。”

慧娘平復了一下心情,說:“好。”

慧娘他們來到院子後,那羣孩子頭上頂着一口鍋,自顧自得玩耍。

慧娘見到後,指了指,朝張程緣說:“你看看,他們竟然拿着做蛋皮的平底鍋玩,這可是做吃食的東西,讓外人知道了,還有人敢買我們的博味卷尖嗎?”

張程緣見娘子臉色不好,趕忙衝着孩子們說:“你們幾個趕緊把鍋放回原處,不然一會你們爹孃回來,我給你們告狀。”

拿鍋的孩子嚇得立馬跑着將鍋放回原處。

慧娘和張程緣出門。

許久沒上門拜見岳父岳母,不能空手上門,張程緣買了一大堆補品,陪着慧娘一起回孃家。

“咚咚”敲門。

“等會,馬上就來了。”朱李氏的聲音響起。

因懷孕,她的雙腳浮腫,慢慢挪動着腳步,打開門。

“娘。”慧娘和張程緣異口同聲地喊道。

朱李氏見到閨女,眼眶一紅,“慧娘,阿緣,你可回來了。上次回來,沒和娘說上幾句話,你們便匆匆離開,這一走又是將近兩個月,快進屋。”

假慧娘還替她來看她娘?還挺周到。慧娘和張程緣提着補品進屋。

“我爹呢?”慧娘問道。

“你爹上工去了。你們一直沒回來,顧老闆仍用着你爹和你二嬸他們,說是等你們回來再做其他打算。”朱李氏邊說邊望着慧娘,“閨女,你瘦了。”

張程緣和岳母打過招呼,便隻身來到院中,留給娘子和岳母獨處的空間。

慧娘望着她娘如大西瓜般的肚子,俏皮地說:“娘,我弟弟是不是快出來了?”

一提到孩子的事,朱李氏臉上泛起幸福的笑容。“快了,再過半個月就要生了。你奶奶還破天荒地說要來照顧我月子呢。”

“什麼?那老太婆能說這樣的人話?”慧娘有些不可置信,當時她臨走,老太婆確實有些收斂,但還不至於能爲她娘着想吧?

“是啊,爲娘也沒想到你奶奶能說出這樣體貼的話。在炕上躺了一個多月,你爹和二叔輪流伺候她,或許,她受了感動,真的轉性了。”朱李氏輕輕地摸了摸肚子。

慧娘不可置信地說:“娘,你們不要被她的外表所騙,她對你說體己的話,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

朱李氏微笑着說:“放心吧,閨女,娘不會讓她來伺候月子的。”

“我爹近來可好?”

“好,你爹他能吃能幹。不用擔心他。”朱李氏說完,復又張了張嘴,神秘地問道:“閨女,有信了嗎?”

慧娘當然明白她娘指的是什麼,笑着摸了摸肚子,“這裡面空空如也。”

“那還不抓緊?”朱李氏低聲說道。

“還抓緊?臥房都讓人家佔走了,唉,娘,稍等一會,我去和阿緣說一聲,讓他先去我婆婆那裡報個平安。”

朱李氏點點頭,“去吧。”

慧娘出去囑咐了張程緣一聲,張程緣轉身離開,慧娘復又進屋。

“慧娘,你剛剛說臥房被人佔走,怎麼回事?”朱李氏關心地問道。

“具體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好像是我婆婆的親戚,等我回去再仔細問問。”

慧娘又與朱李氏聊了許久。

這一聊,才知道其他人的一些情況。

二叔一家搬到鎮上來住了,租了一個小院子,足夠他們一家三口住開。慧娘走後沒五天,二叔便開始重新上工。朱江現在還收菜賣菜。

朱王氏並沒有再反對二叔一家。肋傷養好之後,她回了朱家莊,如今一個人住在那個院子裡。每個月向兩個兒子分別要三百文錢,並沒有再找事。而且每個月還會抽時間專門過來看看朱李氏,並不在這裡吃飯,坐坐就走,也不像從前那樣索要東西。說話也變得客客氣氣,不再飛揚跋扈、撒潑耍賴。

老虔婆忽然變五好婆婆,讓慧娘着實摸不着頭腦,但慧娘始終不相信老太婆會真的變好。

張程緣到了恆順綢緞鋪後,程芳草和張定義特別開心。

程芳草歡喜地問:“慧娘呢?”

張程緣微笑着說:“慧娘去岳母那裡報平安,過會就過來。”

“哦,好,親家母懷着孕,慧娘也該過去報個平安。你小子也不跟着過去。”程芳草嗔怪道。

不能說慧娘賭氣纔去的孃家,張程緣只能撒謊說:“娘,剛纔我把慧娘放到岳母家門口後,回咱家安置馬車,怎麼看到一羣孩子?亂哄哄的,我回房一看,臥房髒得直接進不去人了。”

爲了他娘和娘子的關係,張程緣把事都攬到自己身上。

“你小子回來也不早說一聲,我馬上帶着人回去打掃,省得慧娘看了生氣。你快去你岳母那裡拖住慧娘,讓她們多聊一會。半個時辰,娘保證還你們一間乾淨的臥房。”

“娘,你還沒告訴我,那些孩子是誰家的親戚?”

“等晚上再說。”程芳草說完,喊着幾個繡娘便朝家走去。

到家之後,她們幾個快速打掃,打掃乾淨後,臨走前,程芳草把那一羣孩子帶出家門。

張程緣再回到岳母這裡時,娘子和岳母還在聊天。他等在外面,一直沒有吭聲。估摸着臥房快打掃乾淨了,才敲門。“娘子,咱們的臥房已經收拾妥當,我們先回家吧。”

臥房被佔,慧娘心中不滿,但總歸要問清楚怎麼回事。張程緣回來接她,她還是跟回去看看情況爲好。

朱李氏見慧娘沒有吭聲,朝慧娘揮揮手,“閨女還是回去吧,出門這麼久,怎麼也得回家不是?回去後,好好與你婆婆說話,別因爲這事生氣……”

朱李氏生怕慧娘和婆家人生氣,絮絮叨叨囑咐一番,才放慧娘和張程緣回家。

等慧娘和張程緣再回到張家大院時,那羣小孩已消失不見。

慧娘回到臥房,牀上新換了被褥和牀幔,屋裡打掃的一塵不染。

“夫君,這是誰幫忙打掃的?”這收拾房間的動作也太快了。剛纔的髒亂,讓慧娘感覺彷彿做了一場夢。

“娘一聽說你回來了,立馬跑回來爲我們打掃臥房。”

聽夫君這麼一說,慧娘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讓長輩幫忙打掃房間,還是有些不妥的。她的氣瞬間消了一半。“夫君,你沒問問娘,是哪家的親戚來咱家住這麼久啊?”

“問了,娘剛纔只顧着打掃臥房,說晚上再告訴我們。”

“那羣孩子呢?剛纔怎麼沒見着?”慧娘問道。

“不知道。”張程緣也納悶,“該不會咱娘把他們打發走了吧?”

慧娘不這麼認爲,“在這裡住了二個多月,說打發走就能打發走啊?還是等晚上聽聽娘怎麼說吧。”

張程緣拉起娘子的手,輕聲說:“娘子,答應爲夫一件事,等晚上問明情況後,若是你還是覺得不滿,不要表現出來,好嗎?你私下告訴爲夫。若是在這裡住得不痛快,過幾天,我們便回齊城。”

張程緣太瞭解他的爹孃,善良、熱情、很少拒絕別人的求助。若是娘子不願這羣人住這裡,他爹孃也不會趕這羣人走。這樣下去,娘子肯定會發脾氣,還不如直接回齊城,眼不見,心不煩。

臨近傍晚時,程芳草和張定義回到家中。

將慧娘和張程緣喊到客廳。

慧娘一見到公婆,喜悅沖淡了剛纔的不愉快,微笑着說:“爹、娘,我們這次回來接你們去齊城,丫鬟婆子都買好了,只等您二老過去享福,你們一定要去哦。”

程芳草笑得合不攏嘴,“慧娘,你們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爹孃都不想再挪動,我們不過去了,在這裡住得挺好的。”

張定義也笑着說:“是啊,阿緣,慧娘,我們不過去,在這裡住得舒坦。再說了,我們不習慣被人伺候,萬事親力親爲也很好。先給你們說件事,你們大姨一家,也就是你孃的大姐一家暫時先住我們家。”

慧娘剛欲張口問,張程緣捏了捏她的手,制止她說話。

張程緣臉上出很不滿的神情,“爹,我娘什麼時候又冒出一個大姐來?”

程芳草微笑着說:“阿緣,你忘了?你和慧娘成親的時候,你這個大姨帶着孩子來過。就是孃的大伯家的那個大姐。”

張程緣恍然大悟,“娘,你說的是那個給了我一文錢賀禮,帶着六個孩子來坐席的那個程芳飛?”

慧娘聽了,癟了癟嘴,給一文錢,帶一大家子人坐席,這樣也可以嗎?但她始終沒吭聲。

程芳草點點頭,“對,對,就是她。你和阿業中秀才時,她當時正好生病了,沒能過來。這次杏花成親,她便帶着孩子們過來坐席。”

張程緣接着他孃的話茬說:“過來坐席後,就再也沒離開。把咱家當他們自己家了。”

“娘還沒說完呢,你先聽娘說完,你大姨年紀大了,家裡兒女多,孫子孫女也多,日子不好過,難得人家都求上門了,我們現在日子好過些,能幫襯就幫襯一點。”

張家家貧時,程芳飛帶着一文錢和一大堆孩子來磕磣張家,平時根本不來往;現在張家富裕了,程芳飛帶着一大家子貼上來,這是什麼親戚?張程緣淡然地說:“是應該幫襯些。”

“正好你大姨家的你四個表哥表嫂還有你姨夫,來鎮上謀了份給人蓋房子的生計,沒地方住,就暫時都住咱家了。”

現在慧娘終於明白臥室爲什麼那麼髒了,這近二十人在這裡,那段時間天又熱,不佔她和夫君的臥房,根本住不開。

張程緣無奈地說:“娘,我和慧娘回來了,他們還住得開嗎?”

程芳草微笑着說:“他們說暫時擠一擠。”

張程緣隨口說了一個字,“好。”

“阿緣,這麼說你是同意他們在這裡了?慧娘,你的意見呢?”程芳草高興地說道。

夫君的話縈繞耳邊,慧娘微笑着說:“只要夫君同意,我沒有意見。我聽夫君的。”

“那行。一會他們就回來,這會在杏花那裡吃削麪呢,我怕你倆不同意,這不,安排他們都出去,先問問你們的意見。”程芳草高興地跑出去。

“我若是不同意,娘,你會趕他們走嗎?”張程緣問道。

“你若是不同意,娘就多勸你一會,總歸等到你同意,再讓他們回來,但趕他們走,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來我們家不偷也不搶,只是暫住一下而已。都是親戚該幫忙就要幫。”

程芳草和張定義都是實誠人,對待親戚,寧願自己吃點虧,也絕不會委屈了別人。當初對朱王氏寬容如是,現在對程芳飛一家亦如是。

慧娘心中嘀咕,暫住可以,別住起來沒完沒了就行。

此時的張程緣和慧娘還是高估了他們自己的忍耐能力。

他們一家人坐下正吃着飯,程芳飛那一大家子人,有說有笑、浩浩蕩蕩地進了院門。

“那削麪真好吃。”

“是啊,頭一回吃上呢。”

他們一家人與慧娘他們打過招呼,便自覺地各自回屋,那羣孩子也沒再出來玩耍嬉戲。

晚飯後,慧娘見到了前來上工的劉叔、劉嬸、張大嬸和帶着二蛋的臘梅嫂子。

上次假慧娘回家,忙杏花成親的事,臘梅沒顧上問這事,這次一見慧娘,便欲張口問。

他們互相問好之後,慧娘見臘梅張了張嘴,彷彿有什麼話要說,便將臘梅喊到一邊。

“臘梅,你夫君的事,我問了當時齊城的知府高寒,他說幫忙查,可現在我沒有那位高大人的消息,聽說他被調到哪個鎮上當鎮丞了,現任知府剛剛上任,不太熟悉政務,一時顧不上這事……。”

慧娘還沒說完,臘梅忽然打斷,興奮地說:“東家,你是說高寒幫忙打聽過我夫君的事嗎?”

“對啊。”

臘梅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高寒現在是我們鎮上的鎮丞啊,明天能不能麻煩東家您帶我過去再問問。”

原來高寒調到這裡當鎮丞,慧娘答應。“好。”

臘梅感激地望着慧娘,說:“謝謝東家。”

“不用客氣,快去幹活吧。”慧娘微笑着說道。

慧娘回房,拿出三包荷葉茶,分別送給劉嬸、臘梅和張大嬸每人一包。

之後又給程芳草送去六包。慧娘囑咐道:“娘,這荷葉茶給你三包,給杏花三包。”

程芳草應聲,“好咧。慧娘,你這肚子裡有動靜了嗎?”

婆婆一這樣問,慧娘條件反射,口中滿是苦藥膳粥的滋味。但還是如實說:“娘,我這還沒有。”

“那娘從明天起再給你熬藥膳。”

“不用了,娘,家裡人這麼多,我和阿緣也不好意思那啥的。”

慧娘說的隱晦,但程芳草是過來人,當然懂得慧孃的意思。“等你大姨家一家搬走後,我再熬給你喝。”

慧娘嘴上說:“好。”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她決定等她娘生完孩子,不管夫君願不願意,馬上回齊城。

程芳草閒話家常,“對了,慧娘,我怎麼覺得你奶奶變好了呢?”

聽到婆婆也說朱王氏變好,慧娘忍不住問了一句,“娘,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慧娘,杏花定親的時候,你沒看出來?你奶奶沒像以前似的挑三揀四、要這要那。安靜了許多,可能人老了,上了幾歲年紀,很多事想開了。若是她真變好了,你和阿緣還是好好孝敬孝敬她。”

杏花成親,是假慧娘回來的,慧娘不願多說,生怕說漏嘴,“行,娘,我知道了,先回屋休息了。”

程芳草將慧娘送出屋。

慧娘回到臥房,張程緣已然洗過澡半躺在牀上看書。

“娘子,洗澡水給你倒好了,你洗洗吧。”

慧娘答應了一聲,插上門,拿了換洗衣服,走到屏風後面,很快衝了個澡,換好衣服從屏風後面走出。

張程緣起身,“娘子,你躺會,我將洗澡水倒掉。”

慧娘點點頭,甩掉鞋子,躺到牀上。

許久,張程緣纔回屋。

“夫君,你怎麼出去這麼久?”

“我把我們兩個人的衣服洗好晾上了。”

一絲感動劃過慧孃的心尖,“阿緣,謝謝你。”

“洗件衣服而已,有什麼好謝的?”張程緣寵溺地說道。

“夫君一如既往地對我好。所以我要謝謝你。”

張程緣走到娘子身邊,含情脈脈地望着慧娘,“娘子,放心吧,爲夫會一輩子對你好。以後,我不會再說這句話,只會用行動來證明這句話。今天,我也要謝謝娘子。”

慧娘從牀上坐起來,微笑,“有什麼要謝我的?我又沒爲你做什麼。”

“娘子爲了我,忍下心中的不快,沒有在爹孃面前說半句不好聽的話。怎能不謝謝娘子呢?”

“夫君,其實從看到臥房收拾乾淨整潔的那一刻,我便不生氣了,要謝還是謝咱娘吧。若是讓我自己收拾,非把我氣炸不可。”婆婆還是一如既往地爲他們着想,將臥房收拾地乾乾淨淨。

張程緣輕輕颳了刮娘子的鼻尖,“娘和娘子都要感謝,今晚上我先感謝娘子,來躺下,爲夫幫你按摩放鬆一下。”

慧娘乖乖躺下。

張程緣手法熟練地幫娘子按摩小腿,慧娘一天的乏累頓時消散。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張程緣無奈地搖搖頭,娘子又睡着了,他已經記不清這是娘子第幾回累得直接睡着。

乾脆點了娘子的昏睡穴,熄滅蠟燭,他盤膝而坐,慢慢運功。這些天,他的內力一直在增長,彷彿快要達到頂峰。

翌日

慧娘出屋找晾曬的衣服,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回屋問張程緣,“夫君,昨晚你把衣服晾到哪裡去了?”

“娘子找不到嗎?就在咱們屋前面的竹竿上啊。”張程緣邊說邊往外走。

出屋一看,竹竿空空如也。

“張嬸,你們誰看見這竹竿上的衣服了?”慧娘喊道。

張嬸跑到慧娘跟前,低聲說:“東家,剛纔那幾個小孩過來過。但我揭蛋皮的功夫轉眼就不見了。”

慧娘點點頭,循着小孩子打鬧的聲音而去。

張程緣心知不妙,娘子要生氣,快步跟上。

只見有一個孩子已然將一件大人衣服穿在身上,另一個孩子已將慧孃的肚兜穿在身上,還有幾個孩子正在爭搶幾件衣服,爭着往自己身上穿。他們的父母偶爾看那羣孩子一眼,並不制止還站在一旁笑。

那幾件衣服正是慧娘和張程緣的衣服。

慧娘看到後,用手指頭點了點那幾個小孩,生氣地離開。孩子們不懂事,她會原諒他們。可孩子們拿着她的衣服到處跑,他們的父母竟然不管,還在一旁笑。她亦無話可說。

那羣大人看着慧娘剛纔臉色不好,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孩子們玩耍用得着生氣嗎?”

“就是啊,過會我們幫她把衣服洗乾淨就是了。”

張程緣聽到後,亦伸出手點了點他們。轉身離開。

那羣大人看到張程緣的這個動作,立馬噤聲。

慧娘回屋,沒一會工夫,他們的衣服被重新洗乾淨晾到竹竿上,只不過,衣服被孩子們扯爛的地方打了補丁。

現在慧娘終於知道銀票爲什麼都被重新粘一塊,肯定是孩子們拿着銀票玩,不小心撕碎了,他們的父母便給銀票打了補丁。

張程緣望着打着補丁的衣服哭笑不得。進屋安慰娘子,“莫生氣,一會咱們再出去買幾身新衣服。正好那衣服也該換了。”

慧娘勸慰自己,沒必要和一羣孩子們生氣。但還是要提醒一下大人,告訴他們禁忌,和睦相處的前提是互相尊重。

“夫君,一會你去跟他們說,不準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凡是我的東西,不經允許,都不準碰。”

張程緣寵溺地說:“好咧,放心吧娘子,這些話爲夫保證帶到。”

慧娘見夫君沒有擡腳欲出去說的跡象,催促,“你現在就去說。”

“好,我現在就去。”

張程緣出屋,娘子吩咐的事,他那是絕對要做到的,不過到了那幾個表哥表嫂那裡,他還是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各位表哥,表嫂,你們和孩子說一聲,我的忌諱多,脾氣不好,不要隨便碰我那邊的東西。”

那幾個人趕忙點點頭。

張程緣轉身回屋。

沒一會工夫,張程緣的話便傳到程芳飛的耳朵裡,之後又傳到程芳草那裡。兒子說什麼,程芳草都不會彆扭,一笑了之。

吃早飯的時候這些話又傳到慧孃的耳朵裡,慧娘才明白夫君以他自己的名義警告表哥表嫂。同時慧娘也明白了什麼是人多嘴雜。不過是夫君說的一句話,一大早上傳了個遍。

吃過早飯,慧娘和張程緣陪臘梅去見鎮丞高寒。

張程緣說明來意之後,高寒將當初文大叔交給他的那張紙還給張程緣,“我如今已不是齊城知府,無法再幫你們找這個人,還望見諒。”

臘梅聽到後,悲傷不已,“這麼多年來,我夫君杳無音訊,是生是死好歹有個消息也好……”

高寒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瞬間即逝。

這一瞬正好讓張程緣敏銳地捕捉到。慧娘亦覺察出高寒的異樣。

慧娘扶着臘梅走出鎮衙,張程緣跟在她們身後。

滿懷希望而來,失望而去。臘梅無聲地流淚。

回到家後,張程緣翻看着高寒遞給他的那張寫有張二蛋他爹詳細情況的紙,忽然發現,這張紙有一個地方,好像被人狠勁地捏了一把。一般人不會如此對一張紙,除非這紙上的內容強烈刺激到看它的人。他忽然意識到高寒的實際情況可能並不像煙雨所調查的那樣。

“夫君,我們一同去看看杏花吧?”慧娘送走臘梅她們,沒什麼事可幹,四個多月沒見杏花,很想她,再說也應該去看看她。

張程緣收回思緒,“好。”

他們二人來到荀鷹的麪館時,正好客人不多。

杏花一見到大哥大嫂,興奮地說:“大哥大嫂,你們終於回來了。”

慧娘走過去拉住杏花的手,微笑着點點頭,“杏花,你們怎麼還在開面館?你們兩口子又不是沒有積蓄,看看乾點別得清閒一點的買賣多好。”

“嫂子,我和阿荀沒什麼經商頭腦,我們乾點小打小鬧地買賣就行。那銀子還是要留給孩子的。”杏花的手不經意間覆上小腹。

慧娘試探地問道:“杏花,你該不會懷上了吧?”

杏花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慧娘瞬間明白,杏花真的懷孕了,剛成親沒兩個月,就懷上了,速度真夠快的,“懷孕多久了?”

“昨天吐了幾口,去喬大夫那裡把脈才知道,懷孕一個多月了,還沒來得及跟娘說呢。”

“杏花,你有沒有想過去齊城住?我和你大哥在齊城買了一座大院子,你和荀鷹商量一下,搬到齊城住吧,那裡風景優美,喝的都是泉水,關鍵是在那裡生活,對你和肚子裡的孩子都好。”

若是杏花他們也搬到齊城,勸說公婆到齊城居住的可能性較大。

張程緣在門外,聽着屋內小娘子跟杏花的對話,心中暗想,娘子費那麼多勁幹嘛,杏花聽荀鷹的,荀鷹聽他的,他直接給荀鷹下一道命令,荀鷹就得乖乖地搬去齊城。

想歸想,說歸說,張程緣還是尊重荀鷹意見,於是小聲問道:“荀鷹,你和杏花跟我去齊城住吧?”

荀鷹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行,絕對不行。”

張程緣低聲說道:“若是我命令你呢?”

荀鷹爲難地低聲說:“老頭子上次來時,已經給我下了命令,必須守在這個鎮上。”

原來老頭子把荀鷹攆出暗盟,真的是有目的。張程緣疑惑,可爲什麼非要留在這個鎮上呢?高寒一路被貶,最後貶到這個鎮上。老頭子命令荀鷹留在這裡。這兩者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老頭子給荀鷹的命令,張程緣不便詢問。

既然如此,荀鷹不能離開,慧娘跟杏花說什麼都沒用,張程緣進屋打斷娘子與杏花的對話,“杏花,我和你嫂子先去趟福匯樓。晚上你們回家裡吃飯吧。”

“好。”杏花打算晚上去給孃親報喜。

慧娘與張程緣告辭後,先回家,帶上四盒荷葉茶,然後直奔福匯樓。

見到顧老闆後,慧娘將兩盒荷葉茶送給他,留了一盒給福匯樓的大廚夥計們嚐嚐,剩下那一盒,她送給二嬸。

張程緣和慧娘一回來,顧老闆便着手招工。他們商量好,一旦顧老闆這邊招到夥計,張大牛、慧娘爹、二嬸和二猴跟張程緣走。

慧娘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二嬸接替張嬸的位置做博味卷尖,張大牛和張嬸去文大叔那裡的博味卷尖作坊當管事。二猴被安排到齊城的店鋪。

朱李氏馬上就要生產,慧娘並沒有給她爹安排新的活計,而是囑咐她爹在家照顧好她娘。

臨近晚飯時,慧娘和張程緣回房。

慧娘剛坐下,“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張程緣跑過去開門,一看是程芳飛,“大姨,你過來有什麼事嗎?”

程芳飛笑眯眯地說:“阿緣,我過來喊你媳婦去廚房幫忙。這一大家子都等着吃飯呢。”

慧娘一臉不可思議地樣子,瞟了這天上掉下來的大姨一眼,婆婆都沒說讓她下廚房,這大姨算哪根蔥,敢過來支使她?

慧娘不理會來人。

程芳飛不死心地說:“慧娘,我是你大姨,你見了我,怎麼不知道喊我呢?”

“大、咦?”慧娘故意這樣說。

程芳飛趕忙答應,“嗯。慧娘,既然你喊我一聲大姨,就得聽長輩的吩咐,趕緊跟我去廚房燒火做飯。”

慧娘懶洋洋地起身,“好,你先過去吧,我去趟茅房馬上過去。”

程芳飛滿意地離開。

程芳飛一走,慧娘拉着張程緣說:“夫君,剛纔你怎麼不吭聲?你也覺得我應該去給他們做飯嗎?”

張程緣微笑着說:“爲夫只是想看看你會如何對她。”

“還能怎麼對她?看在咱孃的面子上,我也要禮讓她三分不是?走吧,夫君,我們出去吃,對待這種人,懶得理她。”

“過會杏花他們還要過來呢。”張程緣提醒。

慧娘努了努嘴,“這羣人在這裡,你覺得在飯桌上,我們還能好好跟杏花說會話嗎?”

“好,那就吃過飯回來後,再把杏花喊到我們臥房來說話。”

二人說好後,張程緣與慧娘手牽手再次出門。

等在廚房的程芳飛,一直等不到慧娘,快速跑到慧孃的臥房一看,門鎖着,又去茅房看了一眼,壓根沒人。氣憤地跑到程芳草面前給慧娘告狀,“妹妹,不能怨我說慧娘啊,這麼個懶兒媳婦,你是怎麼受得了的?我剛纔不過喊她來廚房做飯,讓她來替替你,她倒好,直接跑出去了。”

程芳草微笑着說,“大姐,你別怪慧娘,我從來不讓她進廚房的,你怎麼不問我一聲,就跑去喊她呢?”

程芳飛拿着炒勺點了點程芳草,“你看看我那幾個兒媳婦,有哪個敢不聽我的?這兒媳婦就得管,不管能上天。”

“慧娘不用我管,就很孝順我。”程芳草替慧娘辯解。

“與阿緣成親這麼久,都沒生出孩子,又下不了廚房,妹妹啊,你要這樣的兒媳婦幹啥啊?趕緊讓阿緣休了她,再重新娶一房,包準生個大胖兒子。”

程芳草有些生她大姐的氣,“行了,大姐,慧娘是我們家的福星,以後你不要再說她壞話。我一直沒有和你提起過,慧娘有多好吧?看到這暢銷的博味卷尖了嗎?她想出來的。看到那福匯樓特色菜多紅火了嗎?她想出來的。看到我那恆順綢緞莊了嗎?她送的。看到我住的這大院子了嗎?她出的點子,我們才掙來的。她生意一直做到京城,齊城也有店鋪。這樣能幹的兒媳婦,上哪裡找去?”

程芳飛聽得目瞪口呆,緩過神來之後,方緩緩地說:“她那麼能掙錢,讓她給你買個丫鬟使喚吧。以後我們幾個女人也不用這麼勞累。”

“早就買好丫鬟了,此次回來就是要接我和夫君去齊城享福,不過我和夫君都不願意去。”

程芳飛眼珠滴溜溜轉,一個想法在腦海中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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